书城教材教辅海伦凯勒传(语文新课标课外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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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青春岁月(1)

在前面,我所描述的都是大学一年级的生活,现在让我来说说大学二年级以后的情形吧。

《少女时代》这一部分,是我在雷德克利夫学院一年级时的作文集成。当时在上柯兰老师的作文课时,我每星期都写一篇。最初并没有把它们整理出版的想法,直到有一天,《淑女书报》的主编忽然来访,他说:“本社的社长希望能在我们杂志上刊登你的传记,并且是以连载方式登出,请多多帮助。”

当时,我因为功课太忙,就婉言谢绝了,说我没有时间写。可是他却坚持说:“你不是已经在作文课上写了很多吗?”

听到他的话,我吃了一惊:“啊?怎么你连这些事也知道?”

“谁叫我是吃这行饭的呢?”主编笑着说,带有几分得意。紧接着,他又告诉我,只要把那些写好的作文稍加修改,就可变成杂志所需的稿子了,非常容易。于是,我答应把《少女时代》的原稿以3000美元的价格在《淑女书报》上连载,并在合约上签了字。说实在的,当时我因受到了3000美元的诱惑,而忘记了那份稿子其实只完成了一半,更没有考虑到补写后半部分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当时,我确实是有些得意忘形、沾沾自喜。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开始时,一切都还顺利,可是越往后就越觉得棘手了。

因为我不知道写什么才好,更何况我又不是专业作家,不懂得该如何把现有的材料加工成杂志社所需要的文字,甚至对截稿日期的重要性也全无概念。以至于当我收到杂志社拍来的电报,如“下一章请立刻寄来”或“第6页与第7页的关系交代不清,请立刻回电予以说明”等等时,竟不知所措。

幸好,同班同学蕾诺亚介绍我认识了一个人,她告诉我说:“他是房东的朋友,不仅头脑清楚,而且很慷慨,富有骑士精神,待人也和蔼可亲。如果谁有事相求,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我就这样结识了梅西先生。梅西先生是哈勃特大学的教授,并且还在雷德克利夫学院兼课,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一切。在听完蕾诺亚的介绍后,我对梅西先生有了初步的了解,从日后的交往中,我深切地体会到,正如蕾诺亚所说,梅西先生不但聪明,而且为人热心。他了解到我的困难后,立刻把我带来的资料浏览了一遍,很快就帮我把稿子整理出来了。从那以后,梅西先生一直热心地帮我整理稿子,使我最终能够如期交稿。

梅西先生是一位才思敏捷、感情丰富的杰出文学家。对我而言,他既是好朋友,又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兄长,每当我遇到麻烦时,他都力所能及地帮助我。如果现在我所写的这部分稿子水准不及当年的话,我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次梅西先生没有帮我的忙。

前面曾经提过,在雷德克利夫求学过程中,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盲文书可读,另一个问题是时间不够用。因为课外作业都是莎莉文老师以手语方式逐字逐句告诉我的,速度非常慢,因此我常常要学习到半夜。洛奇老师与维杜老师经常帮助我,他们在我的教科书上为我点字,但有些老师自始到终都还没有教我如何学习,所以我常常跟不上进度。

现在(指1928年),红十字会已经为盲人出版了数千册盲文书籍,我可以阅读好多好多的书了!而当时,我所有的盲文书加起来不过30本,每一本对我而言都是一件无价之宝。每当我用自己的双手来“读”这些书时,我都会欣慰地想:“现在我不用别人帮忙也可独自用功了。”

在学业方面,无论是文学还是历史,我都可以毫不费力地阅读和理解。这也许和我少女时代的生活体验有关,我早在进大学之前就接触过许多优美的富有想像力的文章。因此,这些课程对我来说都毫不费力,成绩也非常好。

在大学生活里,惟一令我感到遗憾的是,没能与大学时代的教授们做更多的交流。院长布里吉斯教授的家就在我的隔壁,可我却从没主动拜访过他。给我签发毕业证书的艾里华特博士,也一直无缘见面。只有指导我写作的柯布兰教授以及教《伊莉莎白时代文学》的尼尔逊博士,还有教德文的帕德雷特教授等人偶尔请我去喝茶,他们在校外遇见我时也十分亲切。

由于我的生理状况异于他人,因此无法与班上的同学在一起玩,不过我们还是能通过各种方式相互沟通。我经常和同学们到外面的餐馆去吃三明治,喝可可奶,他们也常常围在我身旁,说些有趣的事来逗我笑。同学们还推选我做副班长。

如果不是因为在功课方面必须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我相信自己的大学生活一定可以像其他同学一样丰富多彩。

有一天,朋友们邀我一起玩。我们来到了波士顿一间满是“泰瑞尔”狗的宠物店。那些狗都很热情地欢迎我,其中有一只名叫汤姆斯伯爵的狗对我尤其亲热。这条小狗长得并不好看,但很会撒娇,站在我身边一副驯服、乖巧的模样。我伸手去摸它时,它高兴得直摇尾巴。

“啊!汤姆斯伯爵,你很喜欢海伦吗?海伦,你也喜欢这只小狗吧?”朋友们异口同声地问我,我也很干脆地回答:“是的,我很喜欢它!”

“那么,我们就把这只狗送给你,作为大家送给你的礼物。”朋友们说。

汤姆斯似乎也听懂了大家正在谈论它,直在我身边绕圈子。

等汤姆斯伯爵稍微安静下来,我才说:“我不喜欢这种伯爵的称呼,听起来像高不可攀。”

我说出这番话后,小狗若有所思地静坐一旁,一声不响,变得沉默起来。

“你们看,费兹这个名字怎么样?”

我这么一说,汤姆斯伯爵好像完全同意似的,很高兴地在地上连打了三个滚。于是我就把这只狗带回了家。

当时,我们在库利兹街14号租了一幢房子。据说这栋房子原来是高级住宅,坐落在一片美丽的土丘上,四周长满了葱郁苍翠的树木。虽然住宅的正门面对马路,但屋宇很深,马路上车辆的喧闹声几乎完全听不到。

屋后是一大片花园,主人在园中种满了紫罗兰、天竺葵、康乃馨等花草,屋里经常花香四溢。每天清晨,那些身着鲜亮衣裳的意大利女孩都会来采花,拿到市场上去卖。每天清晨,我们也都会在那些意大利少女的欢歌笑语中醒来,就像置身于意大利的田园村落里一样。

住在库利兹街的岁月里,我们结识了几位哈勃特大学的学生和年轻的讲师,大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其中菲利浦·史密斯先生目前是华盛顿国立地质调查所阿拉斯加分部的主任,他的太太是我最好的同学之一——蕾诺亚。蕾诺亚对我非常友好,每当莎莉文老师身体不适时,她就替莎莉文老师帮我做功课,带我去教室。

约翰·梅西先生也是当时的成员之一,他后来与莎莉文老师结婚了。我们这群年轻人充满了活力与朝气,常常一口气走上十来里的乡村小路,还丝毫不觉得累。有时候我们一起骑着自行车去郊游,一骑就是40里,玩到尽兴才肯回家。那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年龄啊!做什么都开心,玩什么都高兴。在年轻人的眼里,大自然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妙,照在树梢上的温暖秋阳、成群结队南飞的候鸟、正在搬运胡桃的松鼠、从树上掉下来的苹果、河边草地上粉红的小花,以及碧绿的河水……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赏心悦目,令人陶醉。

天气寒冷的冬夜里,我们有时乘马车四处溜达,有时去山上滑雪橇,有时在野外疯狂地玩耍,有时静静地坐在咖啡馆里喝香浓的咖啡,或者来上一顿可口的夜宵,快乐得像神仙似的。

冬夜漫漫,有时我们也会连续几天夜里围坐在熊熊的炉火前,喝可乐、吃爆米花,高谈阔论,探讨社会、文学或哲学上的种种问题。无论谈起什么问题,我们都喜欢刨根问底。

青春的光辉是如此灿烂,令人不敢逼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真叫人羡慕。记得有一次,我们徒步走到一个很远的地方,3月的风是如此强劲,把我的帽子都吹掉了。还有一次,大概是4月份吧!我们也是徒步出门,路上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几个人只好挤在一件小小的雨衣里。到了5月,大伙儿就一起到野外去采草莓,就连空气里也飘荡着草莓的芳香。

唉!我现在还没有到老太婆的年龄,怎么开始一个劲儿地回忆过去的岁月了呢!?

在这些愉快的日子里,4年的大学生活稍纵即逝,终于要迎接毕业典礼了。当时的报纸还曾对我与莎莉文老师做过报道,其中有一家报纸登载了这样一条消息:“这一天,毕业典礼的礼堂里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来观看毕业生毕业典礼,但来宾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位学生身上,她就是成绩优异的盲女——海伦·凯勒。一直以来,不辞辛劳地协助这位少女的莎莉文老师也分享了她的荣誉。当司仪念到海伦·凯勒的名字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位少女不仅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大学的所有课程,而且在英国文学这门课上更是表现优异,因此,博得了师长、同学的交口称赞。”

莎莉文老师十分高兴我能够在英国文学这一科上得到高分,要知道,这可完全归功于她的帮助!可是,除了这两点事实外,报纸上的其他报道都是一派胡言。当天的来宾并不像记者所说的那么多,事实上,专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的朋友仅五六位而已。校长也只是做了例行演讲,并未特别提到我与莎莉文老师。不仅如此,其他的老师们也没有过来与我打招呼。另外,在我上台领毕业证书时,并未出现如报上所说的“雷鸣般的掌声”。总之,毕业典礼并没有像报纸上形容的那样盛大。

有些同学还为莎莉文老师抱不平,一面脱下学士服一面愤愤地说:“真是太草率了,应该也颁学位给莎莉文老师才对。”

毕业典礼之后,莎莉文老师带我离开礼堂,直接乘车前往新英格兰的连杉,这是我们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