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爷通缉令:王妃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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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他其实依旧阴鹜,依旧冷酷,依旧有过深沉让人不敢松懈的时候,但何时开始的呢?他不再伤害她,甚至……就像刚才,他重新为她裹紧厚实大麾,是因为怕她受冷吗?

他可从来不是那么细心体贴的男人呢。

就在她还想要细细看他,审视他的异样,驱散内心那种不安的疑虑的时候,偏偏她的整个身子都被大麾包围,只剩下一道很浅很浅的光,萦绕在她的身边,她低下头可以看到马蹄的顿挫,但她再也无法看到他的脸。

心里,似乎藏了一个疑问,很想要询问,但仔细回想,她却发觉自己又忘了,到底要问什么。

“走了之后,没事就不要回来了。”

南烈羲的声音,低沉磁性,缓缓被风吹散,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说的,却不再果断笃定,还有一些古怪的情绪,让琥珀分辨不清。

她甚至不清楚,到底他说着这样要她别再回头的话,拥有何等的表情。

那一双藏在阴暗的眼眸,流光溢彩,嘴角的笑意有些冷,有些不屑一顾。这一番话,是她对南烈羲的敷衍。

她还没到要低头屈服的最后一刻。

隐姓埋名,平淡而活,至少是未来的事,而不是现在。

“会如韩王所想,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说不准觉得人生苦短,我也会早些嫁人生子,可能很快也会习惯那等凡人幸福的吧。”

南烈羲却没有听出她的敷衍,相反,这句话带来的力量,震撼了他。

嫁人生子。

这四个字,已经足够沉重了。

嫁给谁?

那个楚炎吗?

执着缰绳的手,突地紧了紧,仿佛那缰绳都生了尖刺,扎手的阵阵刺痛。

内心莫名的空无,却像是一瞬间被放大掏空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他无法继续漠然忍受。

笼罩自己,隔绝外界冷风寒意的大麾,蓦地被一手挥开,南烈羲空出的左手,猝然扼住她的肩膀,逼着她扭过头来,看着那张在月光之下,愈发冰冷严峻的俊颜。

“你已经嫁给我了!”

他低声咆哮,俊颜微微扭曲,宛若被惹怒的野兽,虽然那等的怒气在眼底心口炽燃,但他还是压制几分。

他却也不知,为何要压抑自己。

少女挽唇一笑,似乎对他发怒的模样,早已习惯,神色自如,柔声说道。“嫁给你的人,是上官琥珀啊,是韩王口中的梦啊,可绝对不是我。”

那双晶亮的眼眸,带着一股子狡黠,灵动,还有淡淡的冷笑,形成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仿佛他自己亲手挖的陷阱,她站在一旁,眼看着他陷进去。

“你不是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吗?我怎么可能会嫁给大赢王朝的韩王?虽然你这一回救了我,却也别想我对你惟命是从。我从未有过一刻懈怠,轩辕睿是轩辕淙的亲生儿子没错,但韩王你——”她娇俏的面容上,突地浮现一线与她年纪不符的深沉成熟,她的笑容,渐渐在粉唇边扩大,显得更加明艳可人。“不也是轩辕淙收的义子吗?”

南烈羲拧着眉头,俊脸的颜色,渐渐黯然下去。他恨自己的无言以对,她提醒彼此之间的身份,也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再怎么为她着想,为她解围,都无法抛弃大赢王朝韩王的身份名号,更无法否认跟轩辕淙曾经的关系。

她从他的沉默之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向来理智,不知他如何看待其他的东西,反正权力争夺,向来是排在首位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取而代之。

“想着曾经意气用事,嫁给你这样的人,我才觉得悔恨,觉得不该。别让我记起,我曾经是韩王的妻子。那个身份,谁也不该当真吧。”琥珀转过头去,说话的口吻,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南烈羲的黑眸,微微眯起,他厌恶只能看到她冷漠背影的时刻,总是无法看清她的脸,无法看清她的眼神,那种感觉,他不喜欢,万分厌恶。

她居然觉得后悔,嫁给他?

她说无人会当真,当真没有任何人,认真对待那些时光那些回忆吗?

现在无法洒脱抛弃的人,难道变成了他自己?

她突然回过头来,定在那双黑色眼眸之内,宛若要看透南烈羲的心情,她面无表情,平平淡淡说出一句话。

“也别想用任何恩惠,感动我,我不会上当了。”

她的心,那么硬,早已变成铁石心肠,任何人都无法感动她。他不是没有看到她改变的征兆,但偏偏这一句话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让人心更加难过。

他的视线,定在那柔嫩粉唇上,那些残忍无情的话语,那些轻描淡写的漠然,全部都是从那里涌出来,让他措手不及,让他茫然,让他心情复杂,让他……无法容忍她的波澜不兴。

他的嗓音,带着隐隐的低哑,俊颜一分分低下,靠近她的脸,他强压下内心的起伏,一个字,一个字,逼出薄唇。“我让你走,但你别想忘记我。”

跟她拜堂成亲,跟她一同喝下合卺酒的人,跟她洞房的人,从来就不是她口中的轩辕睿,而是他。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愈发冷沉阴鹜,透着一股子森然意味,他双手扣住她的纤细肩膀,恶狠狠地开了口。“这辈子,休想。”

她的眉头,因为这两句话的要挟味道太过浓重,又不禁皱了起来,小脸掠过一阵发白,那种看他的眼神,却让南烈羲突然想起新婚之夜的情景。

她因为被强行灌下那口美酒而蹙着眉头,眉间描画的红莲,也瑟瑟发抖,当时的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

洞房花烛夜的新娘子,年纪还小。她戴着金色凤冠,银色锁片,红衣妖娆妩媚,妆容精致,坐在那床畔。

“这口酒,喝了你便是我南烈羲的妻子。”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贴在她的肩膀,却不带任何的温柔,下一刻说的话居然是——“什么时候我厌倦了,腻烦了,不要你了,你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