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悲呼前夫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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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牵的我心口隐隐作痛。

其实,如若他当真不肯放我,我决不能踏出这苏府半步,包了六个小倌这样大的动静,清竹回得到消息,他怎会猜不到,他却由着我,任其发展。

清竹握着我的手重重一捏,疼得我诧异的回头看他,面具之下他弯起眼来:“许久不见,师弟倒是沉了许多。”

我干笑着摸脸:“有……有么?”

这些个日子,苏衍斐把我当家猪圈养着,腰上肥了已经不止一圈,怎一个沉字了得。

与清竹行的远了,隐隐可见夜色里光亮影幢,想起在苏府这些时日,我喟然长叹,清竹看我一眼,并未说话。

清竹与我说,他替我修书一封,说是去与我游行,他说这个的时候颇是歉然,佛家不打诳语,这个慌实在为难他。

夜半不知何时传来低沉箫声,吹得流畅悠扬,一听便是男子所奏,本是一首春赞的曲子,又因着箫声沙哑低沉的特质,在远方遥遥传来,听得让人徒增伤感。

莫名想起一句诗。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大抵这些日子太闲,无端起了春花雪月的愁绪,我叹着气睡过去。

第二日才见下了雨,我换好衫子打算与清竹一起去见老爹老太,老太竟撑伞径自跑了来,进屋一见到我几乎惊叫,过来便扯我的脸:“这腰怎么回事,这脸怎么回事?”大手一伸,喝道:“白绢,把她这粗腰给我挤也要挤回来。”

我被老太扯得哇哇大叫,顾及着清竹在一旁,没敢叫娘,只顾掰她的手指,她身后的汪姨与小小一左一右用白绢裹住我的腰,向相反方向扭扯,我“嗷”的一声叫出来。

清竹瞠目结舌的看了半晌,才想起双手合十为我求情来,谁知慕家老太竟连他一起埋怨了:“小竹啊,我知道你疼这孩子,可是不能家猪一样的养,这孩子好吃懒做,这个养法,小心倒是坐不进花轿去。”

我汗颜,老太实在是冤枉清竹,把我当家猪一样养的是苏衍斐,不是清竹呀。

谁知清竹戏份做的十足,面颊微微发红,垂着眼羞涩的一笑:“是。”

咳,你再这样装下去,小心老太俗也来不及让你还就将你就地逼婚。

老太果然凤心大悦,熊掌直拍清竹的肩膀:“好女婿。”

腰上被狠狠的一挤,我嘶的吐出一口气来,再没有精力去观察清竹的反应:“哎呦,轻点轻点,我不能喘气了。”

老太一个暴粟打下来:“你还想喘气,吩咐下去,给少爷一日三餐只配清水煮白菜,谁要给她吃肉,老娘我扣他一月月钱!”

我掩面:“好歹也放点肉末啊。”

额头上又被敲了一顿。

我磨牙扯头发,苏衍斐,我恨死你了!

老太特意向清竹嘱咐了一番才瞪我一眼离去。

我胸口气息不畅,说一句话就要狠狠喘一口气,忍不住背着手松松腰上的束缚,可小小那丫头系扣系的天衣无缝,我咬牙切齿,正见清竹唇边含着笑意瞧我,我背着身就往他身边蹭过去,讨好的笑:“好师兄,你给我解开吧。”

清竹低眼看向我那被束的不盈一握的腰,为难:“慕夫人嘱咐我切不可给你解开。”

我喘了口气,使劲包了包泪:“你看这你师弟受这样的罪也不阻拦,还助纣为虐,你不是个好师兄。”

他似叹似笑:“夫人也是为你好。”

我闻言伤心欲绝按住胸口,震惊且泪眼朦胧的瞧着他:“师兄,你已经彻底倒戈了么?”未等他答,我抬袖子抹泪:“我伤心好难受。”

他叹口气,终于妥协:“只能松一点。”

我忙点头,背着身子往他那里凑了凑,他迟疑着伸出白皙的指来,盯住腰侧上的死结,长捷微垂抿了抿唇角,竟似是赧然。

我心中着急,一把拉住他的手,觉察他的指尖猛的一颤,也没放心上,拉着他的手往我腰上一放:“快点快点,勒死我了。”说完又大口喘气。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际,在我催促下才动了动,指尖不经意隔着白绢滑过,仿佛被挠了手心一般酥酥痒痒,我身子兀的一颤。

他也一怔,旋即飞快收回手来颊上已渗出浓浓的绯色来:“我出去透透起”未等我回答,逃一般就出了门去。

我尴尬的摸摸鼻子:“……”

那你先给我解开再出去透气啊。

尚还下着小雨,衬得枝叶一片青脆,大片的海棠花到底落了,一隅隅残红积在雨水里,似是池塘里漂浮不定的浮萍,生出艳丽的颓废的美来。

便传来苏衍斐染风寒的消息,昨夜小雨下了一夜,听说这位苏大人通宵赏雨,才着了凉,苏城的男女老少一直对他颇为关注,只怕他今早饭桌上摆了什么菜都会打听的一清二楚,何况生病这样的大事。怪不得那箫声响了一夜,原来是他。

大约这事应该是和我没有关系的,总不能他昨晚被我刺激的伤情,整晚难以入眠,然后吹了一夜的萧,淋了一夜的雨,才生的病吧。

这番作为,不像是苏衍斐可以做得出来的。

雨还在下。

我拿了一柄翠色油纸伞,问清竹:“亚轩的甜点很好吃,你要不要去尝尝。”

亚轩位于城难,需绕过将苏城一分为二的徒掖河,经过南北桥,说起来路途确实有些远。

清竹愣了下,看我一眼,笑道:“你若喜欢,我陪你去。”

我倒扭捏了:“咳,你不喜欢,就不去了吧,我也只是想让你尝尝。”

清竹点头:“那便不去了。”

我:“……”

清竹低声笑起来,也拿了把了伞,回身温和看我:“不去么?”

我摸着鼻子跟上,清竹方才……是和我开玩笑么?

两人乘着一顶轿子,轿外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轿夫们每走一步,带起轻微的水渍,衣裳自也湿了大半,我在想此次出行是否太不厚道。

清竹突然开口:“过了南北桥便放我们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