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帝妃三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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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这话说得,真是有水平。以前冷家败落的时候,不见这秀水国的皇上出来帮衬一句,现在人家隐隐有崛起之势了,这皇上立马就开始吱声说冷家是皇族一脉。这脸皮真是比城墙都要厚!

百里无涯的话里有话冷清寒自是听出来了,但听出来归听出来,人家说得可全都是事实,他能怎么办?

当下冷清寒只得大度地笑了笑,没事人一样继续打屁:“呵呵,是朕以前对冷家疏于照顾,是朕的不是。”

“皇上如此说,修崖可担当不起。”听着冷清寒话语里隐约也有几分憋屈,方轻画知道自己再不开口,这秀水国的皇帝面上也就挂不住了,当下云淡风轻一笑,慢悠悠开了口。

“朕可没有跟你说笑,以前,是朕对冷家照顾得不够,从今而后,朕会多多和你冷家亲近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冷清寒望着方轻画,语气倒是轻松如话家常。

“如此,修崖便多谢皇上抬爱。”方轻画慢悠悠挑起唇,自百里无涯手里将自己的手掌抽出来对着冷清寒拱了拱。

见方轻画这般态势,冷清寒不由莞尔一笑,摇摇头,不再言语。

而这一刻,凉亭之内,所有人的眼睛却是眼神各异地瞧向了方轻画,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不服的……

对于这些人的眼神,方轻画也懒得理会,说到底这些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自己就算由着他们蹦跶,他们又能蹦跶出什么花样来?

“方才在秋水阁,朕曾与诸位家主说起了我秀水国祈优重镇发生瘟疫,想借诸位家主之力,排解我秀水之忧患,救黎民于水火,不知各位家主,谁愿意担下这个担子?”沉吟一声,冷清寒眼望高远皎月,斟酌着开了口。此次自己邀泗水城这一众显贵们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儿么?若是顾忌着自己皇家的脸面总不好意思开口,这一晚上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去了,而这件大事的担纲人却至今没有着落呢。

一听冷清寒再次提到这个话头,本来还兴致勃勃谈论着月亮多亮、湖水多美的一众泗水城显贵们纷纷噤声了。

祈优重镇,位于秀水之西,本就不是个环境多么好的地方,只是因为此镇与丰烟接壤,一旦祈优出现什么变故,与秀水关系本就处于交恶状态的丰烟国若是挥军南下,国境瞬时便会被破。

莫说瘟疫本身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让人避之不及,万一他们这些人过去了,没能挽救局势,弄不好还会落个办事不利的声名,没准还会被冷清寒处罚呢!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是没人愿意接。

“瘟疫猖獗,臣等有心去救黎民于水火,奈何族中并无善医术之人,还望陛下恕罪。”孙家家主孙震,一脸莫可奈何地摇摇头,当先开了腔。孙家在泗水城一直是不露头不冒尖,今日这事儿,自己犯不着站出来充什么出头鸟,去惹一身骚。

“臣等无能,族中也并无这等奇人异士。”柳袁也生怕落后被冷清寒扣上任务,紧着也开了口。

泗水城中四大家族,邵家已经名存实亡,今日并未有列席资格,其余三家,孙家、柳家、冷家,也已有两家表态,不愿意接受这个烫手山芋。

一时之间,凉亭内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了百里无涯身边那个默默不语却双眸深邃的冷小公子身上。

“修崖。”眸子里掠过一丝迟疑,冷清寒一双黑眸沉沉,若是冷修崖再回绝了自己的请求,那今日自己的面子可就真得栽大发了。

修崖?这皇帝和自己很熟么?方轻画心里一阵好笑,面上却并没有表示什么,前面两位家主已经清楚表明了他们的态度,自己若是也拒绝,这冷清寒自然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但是,她也清楚,若是自己也果断地拒绝了,那么从今而后,这秀水国的皇帝别说照顾冷家,只怕连冷家鸟都不会再鸟一下。

只是,别人都不愿意干苦差,自己就这么轻易地接下来,貌似自己也忒傻了点儿不?

呵呵两声笑,方轻画不紧不慢地扬起了小脸,慢悠悠环视了在场几位家主一眼:“皇上,几位家主在泗水城的声望,可比我这一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孩子强多了,若是几位家主都说自己家里没这等奇人异士,那我一个才在泗水城抛头露面没多长时间的娃娃,又怎敢在几位家主面前托大?”

“冷小公子此言差矣,三年之前,冷家老家主身患不治之症,可是自打小公子进了冷家之后,冷老爷子的不治之症竟是被你彻底痊愈了,你拥有这等实力,若真去了祈优镇,一准就能将这瘟疫遏制住。”柳袁一听方轻画话里的埋汰之意,立即接口抖搂旧账,开始揪住方轻画不撒手。

“柳家主这话,朕也有所耳闻。”冷清寒幽幽一笑,一双细长的黑眸和蔼地望着方轻画:“朕早听说修崖你医术过人,不仅将冷老爷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曾将冷家大少爷、大少奶奶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皇帝,耳朵倒是比驴耳朵还长!方轻画嘴角抽了两下,的确,自己会医术的事儿,自打三年前认亲宴上冷墨轩那老头子一张扬,就没人不知道了。这些年来,凭着这一点儿,她还收买了不少人心,可现在看来,自己这一点儿长处被冷清寒咬住,就算祈优镇真得是龙潭虎穴,她都不得不去走一遭了。那里闹瘟疫,她倒是不怕,只是,这祈优镇与丰烟国接壤……自己在那里一露面,保不定就会有消息传到丰烟。自己在秀水腹地,碍于两国关系不怎么样,澹台镜明就算风闻一些言语,可能也不会因为一个不敢肯定的答案而轻易深入险地,若是自己到了丰烟边儿上,澹台镜明还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让自己这个“叛徒”走了么?

沉吟片晌,方轻画只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