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帝妃三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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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说着话,澹台鸿泽已是轻步走向了澹台镜明:“八哥,咱们回吧。”

澹台镜明无声地笑了笑,宽大的手掌轻轻抬起揉了揉澹台鸿泽的脑袋:“嗯,轻画刚回来,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等她休息够了,才有精神跟咱们四处耍不是?”

在澹台镜明宠溺的目光中,澹台鸿泽微微感到了一丝安慰,无声地点点头,垂下了脑袋。

其实,他心里怎会不明白八哥的心思。对轻画,八哥何尝不是含着一腔深情。轻画未来王府之前,明面上八哥对皇嫂还过得去,可是轻画来了之后,八哥竟是直接再不给皇嫂一分面子。这个举动,但凡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这个八王爷对王妃的情分,远不及对轻画这个轩王府近卫军统领的感情深……。

只是,早在四年前,轻画初来王府之时,他的脑海之中便深深印下了她的影子,印下了那个狂傲决绝,毫不手软斩断自己赤骥宝马的马蹄却不惧自己一毫的女娃,印下了那个只去了思过崖一月便将所有近卫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印下了那个只身一人将邕宁来犯之敌打得落花落水、彻底绝杀的六岁近卫军统领……。

天下间,能在如此年纪便取得如此成就的人,仅此一人而已……这一人,若是今时错过,便是耗尽余生,也再难寻到第二个……所以,哪怕他明白八哥的心思,哪怕他知道八哥的心意,他也要争取一下,清楚地知道在轻画心里,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个位置……

“王爷慢走。”站在一旁一直不敢插话的阿暖,低眉顺眼将两人送到了门口,目光望向这两位地位尊崇的王爷时也是有些苦涩。两位王爷对轻画的心思,她岂能不知。三年之前,轻画坠落寒潭,这两位王爷,一个疯了似的在丰烟城绞杀大华余党,一个却是茶饭不思几近痴傻……。

心中一声轻叹,阿暖却是什么都说不得。

轻画太过优秀,走在她身边的人也必定是最为优秀的男人。而这个优秀的男人,在阿暖看来,轩王爷这个在丰烟神一样存在的男人自是不二人选,但,轻画是不是也这么看,她就不得而知了。

眼神不经意地一抬,阿暖便是瞧见方轻画正自蹙着眉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额头,一双柳眉几乎拧成了疙瘩,好像也是满腹心事。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刚回来,烦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阿暖柔和一笑,将手里端着的食物残骸放回桌上,走到方轻画身边,目光暖暖地落在她身上。

听着阿暖这体贴的话语,方轻画抿嘴淡笑:“我晓得的。”一面说,却是一面心事重重地迈出了房门:“我出去走走。”

“轻画,你不歇会儿么?”倚着门廊,阿暖不放心地望着她的身影追问了一句。

“不了,我出去散散心,天黑前回来。”淡淡的话语里,似乎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沉重味道。

心底一声叹息,阿暖不觉便是轻轻摇摇头,说实话,轻画刚回来就出去走动,她还真是放心不下。

说到底,她的身份还是有些让人疑忌。秀水新帝,这个名头已足够让丰烟每个当权的人心神战战,谁敢像八王爷那般对她如此信任?

阔别三载,丰烟的气象更盛从前,人群熙攘,到处繁华。

方轻画游目四望,看着阔别三年的丰烟,眼神里有莫名的东西不住涌动。

若是没有东林,丰烟便是天墨之上当之无愧的首屈一指。可是如今,东林国雄踞天墨之中,实力与丰烟不相上下,双方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这般局势已是持续了数年。只是不知,这两国之间僵持的局面,到底会以何种方式被打破……

微微一声沉吟,方轻画轻托着下巴,身形一转,不知不觉便是进了一家赌坊。

里面喧嚣的呼喝声震耳发聩,将方轻画先前的闷闷不快也扫去了不少。

脸上阴霾渐敛,方轻画也是来了兴致,排开众人,就往赌桌前面挤。

方轻画此人一向是异于常人,当别的女人都在家里绣花,琢磨着怎么当淑女的时候,这位小姑奶奶却是在玩一些女人们不屑于理会的东西了……比如说,赌……

方轻画好赌,而且运气一向不错,上一次在秀水石头城就靠着精湛的赌技与不错的运气,将苏黎世那个妖孽的家伙给收归了己用。

所以,方轻画对自己的赌术向来也是信心十足,是以,这一次,方轻画抱着随便来玩玩的想法,并没有跟这些常人们多动心思。

把自己当成一个平常人,玩起来才像那么一回事儿么……

只不过,让方轻画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赌技虽然是一流,运气却是糟糕透顶,才过了半个时辰,便是输光了身上的银子……连带着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个结果登时让方轻画哭笑不得了。

谁能想到呢,自己只不过随便出来散散心,便散成了一个穷光蛋……

“小妹妹,你可已经欠了不少银子了,还要赌?”庄家手按色盅,一脸狐疑地望着粉衫如桃瓣的方轻画,眼神中有些戒备。

这个孩子,可是面生得紧,也不知是谁家跑出来的小姐,也不顾忌一下声名,女孩子家家居然跑到这男子扎堆的赌坊里来。

方轻画嘴角抽了两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欠了不少了,所以,大叔,你就让我翻翻本儿呗?”

一边说,还一边搓着小手,整个一个嗜赌成瘾的小赌鬼。

庄家闻言,脸色不由一黑,这孩子,都输了这么多了,还想着要翻本,那要是到了最后,她翻不上来,这一屁股谁债,谁替她还?

“小妹妹,你想翻本儿可以,之前欠下的银子,你得先给我们立下个字据。”庄家一双老辣的眸子直直盯着方轻画,手下的色盅却是再也不肯动一下了。

这下方轻画无语了,忽闪着眼睛,望着庄家,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这一把,我做东。再输,你们就跟我回家拿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