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帝妃三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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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方轻画淡淡一笑:“王爷不信,就派轻画去试试看。”顿了一顿,小小的人儿眸光一转,轻描淡写地道:“相信,轻画不会让王爷失望。”大气从容,俨然久经沙场的老将。

定定看了方轻画片刻,澹台镜明忽而仰面大笑,笑得无比快意:“好!明日,你便率我丰烟国三万大军,出关,迎敌!”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豪迈与自豪。

轩王府的大厅里,一袭黑衣的女娃悄然低下了头,唇边那一抹轻浅的笑,意味不明。对于曾经在枪林弹雨中打滚的现代特种兵战士来说,血腥和杀戮,算什么!

一年淬炼,六岁的方轻画却已早不上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端端正正坐在摇光宝马之上,意气风发的人儿,挺直了脊梁,此刻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只待试剑天下!

丰烟国三百里外,是一座城,名唤通天,是通往丰烟国必经之所,寓意过了此城,便能通往丰烟国的帝都,通往天子脚下。

方轻画勒马,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扫了扫城里上那三个略显苍凉的大字:通天城。

时值傍晚,夕阳的余晖洒下,那几个薄凉的大字竟也有了龙飞凤舞的动态之美。

方轻画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低喝一声:“来人!”

一个身着黑衣的近卫军驱马凑上前来,态度恭敬:“统领有何吩咐?”

方轻画微微眯眯眼睛,淡淡道:“传令下去,今晚,大军在此歇息。”

黑衣人近卫军愣怔了一下,此刻前方战局并不乐观,统领不抓紧时间赶往前线,怎么还要在此安营不成?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哪能往前线打仗去呢!

“我的话,你没有听清楚?”方轻画挑挑眉毛,声音阴郁,一双黑眸里寒光闪烁,隐约中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悄然生成。

黑衣人心神一颤,作为八王爷的亲卫军,这一年当中,他可没少跟这位近卫军统领打交道,对这位尊神的本事,说不上了解的面面俱到,倒也了解不少。此刻听方轻画的口气,似乎已经有些不大高兴,哪里还敢不开眼地接着跟她较劲,当下再不敢有任何的异议,连连应是,撤马下去安排了。

通天城?方轻画望着那三个大字,忽而笑了。若是丰烟国的人连抵挡邕宁国的实力都不具备,那么自己就要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接着再帮澹台镜明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若是这棵树反过来还要自己照应,自己可没那么大的闲心!

在通天城停一日,让所有丰烟国的将士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下达了这条命令的方轻画对此却并未置一词,只是当先驱马便要进城。

然而,方轻画这般目中无人的举动,登时便让一些自以为资历了得的丰烟国将领心中冒火。前方将士,正在浴血奋战,被八王爷钦点的这位轩王府亲卫军统领却要在通天城里停了大军,安生歇息!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众人这样想着的同时,一匹健硕的黑马忽而跃出,不偏不倚挡住了方轻画的去路。

方轻画眉毛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一勒马缰绳,站定。

“方统领,前军将士浴血奋战,为何不火速前往支援,反而在此耽搁时间?”马上,身着重甲的红袍将军,粗着嗓子问。一个被王爷相中的小毛孩,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耽误了军机大事,她有几个脑袋够砍?!

一双灿若寒星的黑眸微微眯起,小小的人儿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李将军,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挑眉,脸上的笑意生冷,目光都似泛着寒意。

红袍将军李欣迎着她的目光,没来由的心里一个哆嗦。只是一个六岁的女孩而已,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对她会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就是论事而已。”李欣强自镇定,继而梗着脖子又道。

“就事论事?”小小的人儿玩味地勾起唇角:“从此处到前线,少说也有一千里,就算大军不眠不休,也需要十日功夫,若是我们真这样赶过去的话,李将军认为,我军还有多少力气跟敌军打仗?”

声音不大不小,但词锋却是犀利非常,让李欣应对不及。

“这?”李欣老脸一红,讷讷无言。

“李将军的意思是,我要放任这一干将士冲到前线去送死?”某个得理不让人的小屁孩却依旧在咄咄相逼,一双黑眸里慧黠的光芒不时掠过。

李欣心头不住发颤,他能感觉到,被那一双眸子盯着,浑身的汗毛都忍不住倒竖起来。

“末将绝无此意!”李欣浑身一个激灵,翻身下马,跪倒在方轻画马前。

垂眸俯视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李欣,方轻画面色沉稳如一池秋水,语气却是淡漠得有些让人心惊胆战:“当着三万将士的面儿,质疑主将威严,岂是一个‘绝无此意’就能了的?”双眉微微挑了一挑,方轻画的唇边挂着一丝冷笑,真当我是六岁的娃娃?不将我放在眼里?今日,我若不杀鸡儆猴,就算他日上了战场,又有哪个会乖乖听我的?

身形魁伟的男子深深埋首,一脸的悔意,早知道这个娃娃这么不好惹,他吃饱了撑的来当这个出头鸟。看这娃娃的意思,今天分明是想拿自己来立威啊!

“末将知罪!”李欣在战场上虽然还算骁勇,但是现在,怎么说也要服从主将之令,质疑了主将权威,确实是大为不敬。

小小的人儿唇角依旧挂着冷漠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心神齐齐一颤:“既是知罪,那李将军说说,该如何罚吧!”语调幽幽,甚至带着几分散漫,然而,就是这样漫不经心地话语,却让李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李欣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眼神求助似的朝着自己的同僚们瞥了瞥,当初,他们可是和他一样的想法啊,怎么现在自己就要被罚,他们一个帮自己说话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