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鸾公主是西凉国的,西凉国地处皓州大陆西部,那里的百姓尚武,女子习武是常事,何况她是一国公主,更要文武皆精。
光看心鸾公主那沉稳不迫的气势,她就知道,拉弦拉弓这些事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这题一定是皇帝早就拟好的,当场改又说不过去,第一局,心鸾公主一定全胜。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射箭,她这辈子连箭都没拿过,一会儿要怎么把箭矢射到圆跺上?
对箭术和弹琴她心里都没什么底,如果考琴棋书画,说不定还行。可这琴不是一般的琴,是天下没几人弹得动的琴,她没有内力,万一琴和她不互通灵性,弹不动的话,那琴不是变成心鸾公主的了?
这琴被外国使臣抱走,风麟和沁惊羽恐怕都会盛怒,继而牵连表演不好的她们。
对心弦琴,开始她是势在必得,但听了残红的话,她突然不这么想了。毕竟这琴除了是个宝物之外,还是个容易引起杀身之祸的孽物,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太监们陆陆续续开始发放牌号。
那锦盒里有一个牌子背面有些烂,可能让虫给蛀到了,千金小姐们一看到那牌子,纷纷自行掠过,生怕染上它的晦气。
轮到璃月抽牌号时,她看了看被小姐们扔来扔去的那块烂牌子,缓缓将它拿到手中。
五十七!不错的号,五二五七是吾爱吾妻的意思,她抽中个吾妻,总比三十八号和那些毫无意义的牌子强。
“妹妹,我是五十五号,你呢?”南宫幽若迅速凑上前,眼尖的瞟了眼璃月手中的牌子,璃月故意交牌号藏着,南宫幽若脖子便伸得更长。
“五十七。”璃月轻描淡写的开口,边上的南宫幽若转了转眼珠,有些不可置信的撅着嘴,这璃月一定是骗她的,臭东西,这个都骗。一点本事都没有,还敢在她面前故弄玄虚,一会儿可别给南宫家族丢人才是。
“哎。”南宫立脸色惨白,重重叹了口气,目光看向沉稳的璃月和骄傲的幽若,“幽若,南宫家族就靠你了,一会儿你一定要加油,要是你输了,咱们第一世家的面子往哪搁?其他三大家族一定会嘲笑为父……”
“爹爹,你放心,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夺得至宝,光宗耀祖。”南宫幽若笑眯眯的看着南宫立,又不屑的瞟了璃月一眼,眼底是清晰可见的讥讽之色,“只怕妹妹什么都不会,一会别丢尽家族的脸才是。”
“没关系,输赢不重要,我只想安静的陪在爹身边。爹爹少喝点酒,对身子不好。”璃月婉约开口,温润的声音如同夏日的清茶,听得南宫立为之一颤,心底是满满的感动。
他这个女儿,的确长大了,既懂礼节,又知道关心人,可惜,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
在发放完牌子之后,李禄生躬身上前向风麟作了个请示,然后挥了挥拂尘,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箭术比试开始,一号上台,二号准备。”
能被这么多俊雅才子围观,一号千金早就迫不及待的走上玉台。她不是很担心,因为她知道自己射不中,不如在上面露露脸,好让世家公子或皇帝注意一下她。
走到台上,看着架子上那把金色大弓,千金咽了咽口水,小手抓到大弓上,竟然连弓都拉不开。
突然,璃月便听到一声厌恶的声音:“下去。”
声音从沁惊羽的面纱下飘来,如此的轻描淡写,纵然这声音好听至极、宛若天籁,璃月还是耸了耸身子,想起画像上他那张布满汗管瘤、血红蜘蛛网的脸,还有眼梢到嘴角肆意纵横、由浅到浓的色斑,属野兽派妖怪的模样,她就赶忙将头移开,不再看他。
她敢肯定,沁惊羽小时候一定被牛抚摸过,长得如此的惊天地、泣鬼神,鬼斧神工,令她再也不想回忆。
看看绝世美男风麟,缓解一下内心的恶心感吧。等璃月把目光移到风麟身上,发现他也正冰冷的看着她,那眼神里似乎还带有探究意味,使得她急忙低下头。
该死的,希望风麟看的不是她,不然她可成沁惊瞳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她敢保证,自己对一国之君没兴趣,虽然他是那样的俊美,但她没办法与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恶毒得要命的女人。
不过她似乎感觉,沁惊羽和沁惊瞳不一样,他不像沁惊瞳那么令人讨厌。
一句毫不留情的“下去”,令台上正飘飘欲仙的一号千金很是蒙羞,她有些难堪的捂着脸,转身朝台下跑去,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珠。
“二号上台,三号准备。”
二号千金一身戎装,威武霸气,头上戴了顶青铜头盔,长得甚是高大,可能是哪位将军的女儿。走到架好的大弓前,她猛地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将弦打了开来。
只听“咻”的一声,箭矢朝前方飞去,不偏不倚的栽到地上,连红圈的边缘都没挨到。
看到这小姐的一脸浓妆,风麟有些不悦的皱紧眉头,还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似乎要把那些脂粉味煽掉。
一看皇帝的表情,璃月边上的云绿妆沉不住气了,她偷偷瞄了瞄众人,发现没人看她,急忙用手悄悄在玉杯里沾了点酒,然后涂抹在脸上,企图将脸上的粉弄下来,看得璃月直想笑,叫她化这么浓的妆。
再看那沁惊瞳,一直阴鸷狠毒的盯着她,像要将她剥掉一层皮似的。在这个皇权为天的时代,她就是再聪明,也拧不过这一只肥肥的大腿。所以,她必须使自己强大起来,只有真正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五十五号上台,五十六号准备。”终于,牌号叫到南宫幽若,一听到自己的号,南宫幽若立即柔美起身,心潮澎湃的提起裙裾,朝台上走去。
她现在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所有人都看着她,包括皇帝和沁阳王,这样的优越感,将她的一颗心吊到嗓子眼,既骄傲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