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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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红了耳朵(1)

穆琵琶低头看被砸得粉碎的五弦琵琶,在看到膝上断了气息的夫君,小花看见她本来红润的脸色瞬时变为雪白,她颤颤的抬手抚上容安的发,她哽咽着问他:“为什么?”

只是,容安却没有回答她。

她双手捧起他已经冰冷的头,像是手上的东西有千斤沉重。

她望着紧闭双眼的容安,望着他渐白的发,望着她膝上他身下如清溪一般的鲜血,嘤嘤的哭出了声:“容安你怎么就死了?”她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像是丧子的寡母,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容安,为什么你要先我而去?”

小花被她突然爆发出来的转变唬得一愣一愣的。她不是对容安很冷淡吗?怎么这会子像是伤心欲绝了。

血色漫过她的绛珠百蝶裙,小花捂住了双眼。

在她重生的路上,又多了一条亡魂。

虽然她至今没有弄清楚容安是怎么死的,但是她想,如果她不来找穆琵琶,容安就不会死。她不过才求到第二苦,前后加起来,却已经害死了三条人命。

这样的代价,真是丧尽天良。

可是,可是她偷偷从指缝中望着昔耶,望着他紧抿的唇,坚毅的眼,她想要活下去,也许过去还没有这样强烈的愿望,可是从昔耶说喜欢她时起,她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想要活得很久,和昔耶一样久,想要和他一起死,让他没有机会喜欢别的人。也有点想给他生个孩子,像他小时候那样可爱的孩子。

这样不顾他人死活的想法真是自私。

她爬到昔耶的背上,将脸靠在他的肩上,闭着眼,静静地等着昔耶解决这些残局。

直到昔耶将她背出画舫,小花仍靠在他的肩上不愿睁开眼睛。两人无言,走了很长一段路,小花才得出了几个结论,她伸手扯了扯昔耶的头发,说:“昔耶,曹秋娘在现实中嫁给了楚邵谊吗?还有,容安,是因为容安毁了五弦琵琶,让你制造的梦境崩塌,他才会死吗?”

天上月亮明晃晃的,昔耶原本匀速的脚步一僵,等了很久,声音有些干:“嗯。是我。”

他十分简洁的回答了小花的一长串问题,可是小花却觉得心头软软,她的昔耶很在乎她的感受,所以才会这样僵硬。

她张了好几次口,都说不出话来,昔耶,明明这个名字被她放在心上舌尖转了千遍万遍。她眼睛微微红着,生平第一次感到不能随心所欲地任性。她想像往常那样蹂躏昔耶,作弄昔耶,却觉得少不得。

他本来可以在瑶山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却一直为了她不停的奔波劳累,甚至还这般小心翼翼的哄着她。

小花抬起头,从昔耶的背上飘下来,飘到昔耶的身前,咬着牙看了他一眼,抱着他的肩探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便立刻缩到了昔耶的身侧,将他的左臂抱在怀里,垂着眼说:“我……”她有些害羞,“我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的。”

他揽着她的腰,将她护在身侧,紧紧地盯着她,眼底有错愕,“嗯。”笑意在下一瞬间浮现,小花见了,觉得开心,便想让这开心更长久一些,抓着昔耶的手,想了想又道:“我原来觉得这样不择手段的想要重生,很没有必要。”在感觉到昔耶手指的僵硬后,小花抬眼促狭的向他笑了笑,连忙接着说:“可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我便要想活下去,和你一起活下去。哪怕这个代价是全天下的人都死掉,我也想要活下去。我喜欢你,不管你杀了多少人我也喜欢你。我要是不喜欢你,你就算不踩死一只蚂蚁我也不会喜欢你。”

“昔耶,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她含笑看着他,这个龙章凤姿的俊男子,他是她放在心上人。

前一刻厚着脸皮口无遮拦的义无反顾的说着这样哄昔耶开心的话,后一刻便真的见到昔耶眼底散不开的笑容,她满心欢喜,便愈发无顾忌,放心大胆的扑到昔耶的怀里,双腿横跨在他的腰间,搂着他的脖子,红着脸看着他。

“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昔耶。”

她对着昔耶一双明眸,将头缩到昔耶的胸前,闷闷道:“你可有这样喜欢我,可会觉得我比你老,可会像那些人一样移情……”

他却打断小花的话:“花儿。”

小花仰头:“嗯?”

他弯了弯唇角,道:“有的事,说不清楚。以后你会知道的。”

小花一愣,望着昔耶点了点头,她确实已经听过许多的誓言,可是誓言能不能守诺,看的却还是人心。人心若不在了,誓言再多也是无用。

他低头看小花,见她认同他的回答,便满意的抿着唇。小花咳了一声,抬头望了一下天色,傻兮兮的说:“我们在这里勾搭了这么久,该回家睡觉了。你明天早上还要练习术法。”

他嘴角含着笑:“还可以再勾搭久点。”

小花伸手摸了一把汗,严肃道:“还是回家在勾搭吧。朗朗明月之下,让采花大盗看见了有样学样可不好。”

他好整以暇看着小花:“你打算怎么勾搭我?”

小花无言以对。

倦鸟归巢,长夜无眠,褪去精致的妆容,岁月漫漫带来的痕迹停在了穆琵琶的眼角,她当真是老了。

与昔耶走进画舫之后,这一路上小花都在猜测画舫里的情况,想了一路,只是穆琵琶这个人性情举止都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小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其实她到现在都没有搞懂穆琵琶和容安之间的纠葛,并且越搞越不懂,这第二苦的复杂系数比第一苦更加难办,因为一切都是昔耶在处理,小花便一直糊里糊涂的。

小花踌躇地望向梳妆镜前独坐一身孝衣的穆琵琶,“容安的尸体呢?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穆琵琶愣了一愣,放下手中的玉梳冷眼瞧着昔耶:“你终于来了。”

她这语气,无喜无悲,少有人特别是女子能在昔耶面前这样平静。

她将玉梳放回梳妆匣中,一件冷眼瞧着昔耶:“你要的是我的血,为何,为何杀了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