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布衣天子: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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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楚汉战争

(一)破三秦

项羽入咸阳,烧阿房宫、杀秦王子婴。项羽表面上尊楚怀王为义帝,实际却将其发配到了江南,自立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同时分封十八个诸侯,其中封刘邦为汉王,领巴蜀及汉中地,并故意封秦降将章邯、司马欣、董翳(意)为雍王、塞王、翟王,领关中地,以扼制刘邦。刘邦只好忍气吞声接受封号。

刘邦受封为汉王之后,非常不满,因为这违反了楚怀王先入关中者为王的诺言,所以想马上起兵攻打项羽。但是萧何等人认为,目前刘邦的力量远不及项羽,不如暂时先入汉中为王,先治理好巴蜀,然后以此为根据地,到时再与项羽争夺天下,也为时不晚。刘邦接受了萧何的意见,于四月带领着项羽给的三万士兵以及几万自己的旧部入汉中就王位。他还为了麻痹项羽,沿途烧毁了去往汉中的栈道(用木板架在悬崖上铺成的道路),表示再也无意出兵。刘邦入汉中后,项羽也率军东归。五六月,齐国贵族后裔田荣不满分封,赶走齐王,杀胶东王,自立为齐王。项羽专心去攻打田荣,对西边没有加强防范。

刘邦到了南郑后,由于士卒水土不服,思念家乡,军心不稳,时有逃亡者。韩信向刘邦建议:“士卒都是山东(函谷关以东)人,现在日夜盼望东归,利用这种情绪,可以向东发展,争权天下。”刘邦也认为在汉中时间长了,影响军心和斗志。他就利用项羽在忙于解决东方几个诸侯国叛乱之机,让萧何留守汉中,治理后方,自己率领军队东进。十月,刘邦挥军东出,拜韩信为大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今陕西省宝鸡市东),名为义帝发丧,派人联络诸侯,公开声讨项羽,出其不意地一举击败项羽分封的雍王章邯,迫使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投降,很快就控制了整个关中地区,拉开了五年楚汉战争的序幕。

(二)初战彭城

刘邦占领关中以后,让萧何治理,把它变成刘邦的大本营。这时刘邦乘项羽的主力陷入山东正在镇压齐国叛乱之机,率领主力出关东下,直奔项羽的后方彭城。

刘邦的进军很顺利,沿途吸收了很多降服的诸侯军,并率领五十万诸侯联军一举攻占彭城。项羽听说彭城被刘邦占领,急率精兵三万连夜奔回救彭城。

这时的刘邦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日夜置酒高歌,庆祝胜利,毫无戒备,结果被项羽的军队击败。刘邦在撤退过程中,又散乱不成军,被项羽追上后全军溃败,被歼三十余万。刘邦的父亲和妻子也都为项羽所俘获,他仅率数十骑逃脱。各路诸侯军见刘邦大败,又纷纷倒戈,脱离刘邦而投向项羽,刘邦的处境非常困难。

刘邦带领着数十骑一直退到了荥阳、成皋(今河南荥阳汜水镇)一带,才停下来收集散卒,进行整顿。这时韩信带了一部分军队前来荥阳与刘邦会合,萧何也从关中不断增派援兵,刘邦稍稍恢复了力量。他变攻势为守势,利用成皋一带依山傍水、地势险要的特点,构筑防御工事,准备抵抗项羽的进攻。当项羽的追兵到达的时候,刘邦在荥阳东南的京、索一带,击败了项羽的军队,阻止了楚军的西进。双方在成皋一带进入了相持阶段。

(三)争夺成皋

五月,刘邦到达荥阳,击败了楚的追兵,得以喘息,稳住了阵脚,遂重整军队,依托关中基地和有利地势与项羽长期抗争。

此时刘邦总结了彭城之战失败的教训,改变了与项羽进行主力决战的办法。张良帮助刘邦分析了项羽内部的各种矛盾,提出了用政治斗争分化瓦解项羽的力量,采取派军队深入项羽的后方,破坏其根据地,南北夹攻,使项羽处于前后左右受敌,疲于招架的境地。

刘邦同意张良的分析,他派萧何留守关中,自己率主力与项羽在荥阳、成皋一带对峙;命令韩信开辟北面战场,消灭燕、赵、魏、代和三齐,从侧面威胁项羽的后方;刘邦还派彭越深入项羽腹地,流动作战,骚扰项羽的运输线。六月,刘邦派兵攻废丘,迫章邯自杀,解除了后顾之忧;派人说服英布反楚归汉,并采用陈平的离间计,使项羽和他的主要谋士范增发生矛盾,气死了范增。所以这时主战场,虽然刘邦在项羽的军事打击下,连连失利,被迫放弃了军事重镇荥阳和成皋,项羽在这里取得了主动权;但在其他战场上,项羽却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

由于刘邦派刘贾的两万骑兵,轻装深入到项羽的后方,配合彭越连下十七城,惊扰了楚军的后方,迫使项羽不得不将主力撤出,向东回师,以扫清后方之敌。

为了减轻楚军的压力,刘邦率军经武关、宛(今河南南阳)、叶(今河南叶县南),想引诱项羽南下。为配合汉军行动,此时韩信也率军到达黄河北岸,声援荥阳。彭越正在进攻下邳(今江苏邳州南)。项羽被迫率军回救,刘邦乘机收复成皋。刘邦一面命汉军在巩县一带坚守,阻击楚军前进,一面命韩信组建新军击齐,派人入楚腹地协助彭越进攻睢阳(今河南商丘南)、外黄等地,再次迫使项羽回救。在丢失成皋,荥阳又被刘邦围困的危急情况下,项羽的主力又被迫回师以解荥阳之围。

(四)鸿沟定盟

项羽在击败彭越后,寻汉军主力决战不成,屯兵广武(今荥阳北)与刘邦形成对峙。不久,韩信在潍水之战中歼灭齐楚联军,完成对楚侧翼的战略迂回,又派灌婴率军一部直奔彭城。由于项羽的士兵来回奔波,疲于奔命,而后方的供应又屡遭切断,所以士气很低落。而刘邦却源源不断地得到后方的支持,所以越战越强。

项羽想用速战的方法一决胜负,刘邦却采用持久战的办法,以困疲项羽的力量。这时项羽看到军事力量已经难以消灭刘邦,就借刘邦要求释放被俘的父亲和妻子吕雉的机会,向刘邦提出以鸿沟(今河南荥阳、中牟、开封一带)为界,鸿沟以西归刘邦,鸿沟以东归项羽,中分天下的主张。刘邦同意了他的要求,于是项羽送还太公、吕雉,撤兵回楚。

(五)四面楚歌

公元前202年,项羽撤回彭城后,刘邦也准备回到关中。张良、陈平向刘邦建议:“现在汉已经拥有大半个天下,诸侯也都支持您,而项羽在这时已经兵疲粮尽、众叛亲离,应该趁项羽衰弱的时候消灭他。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把项羽放走,就等于帮助项羽恢复力量,再来与您争夺天下。”刘邦采纳了他们的意见,立即挥师追击项羽。

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十月,刘邦在阳夏之南追到了项羽,并派人约韩信、彭越前来会师,共击项羽。但韩信、彭越故意误期不到,使刘邦孤立作战,在固陵(今河南太康县西)被项羽打败。刘邦一方面整顿军队固守;另一方面为了争取韩信、彭越的支持,答应他们打败项羽后,把从陈县以东到海滨的土地封给韩信,把睢阳(今河南商丘南)到榖城的土地封给彭越,又派人劝降了项羽的大司马周殷,英布这时候也早已经接到了刘邦的命令,率重兵深入九江一带,切断项羽南方的退路。当刘邦对这些人作了争取和战略部署之后,十二月就与韩信、彭越、周殷、英布的三十万大军,会师在垓下(今安徽灵璧县南),将项羽团团围住。

这时项羽手下的兵士已经很少,弹尽粮绝。一天夜里听见四面围住他的军队都唱起楚地的民歌,以为刘邦已经全部占领了楚地,不禁非常吃惊地说:“刘邦已经得到楚地了吗?为什么他的部队里面楚人这么多呢?”说着,心里已丧失了斗志,便从床上爬起来,在营帐里面喝酒解闷,悲壮地唱了一首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骓是他的骏马,虞是他心爱的美人,一代英豪的项羽,这时在刘邦大军的包围下绝望了。他和他最宠爱的妃子虞姬一同唱歌。唱完,悲痛欲绝,在一旁的人也非常难过。虞姬自刎于项羽的马前,项羽告别了虞姬,带领八百精锐骑兵,突围而出。

(六)乌江自刎

天亮后,刘邦发现项羽逃走,就命令大将灌婴率领五千轻骑追击。项羽渡过淮河以后,八百骑兵就只剩下一百多人,到了阴陵(今安徽定远西北)时,迷失了道路,陷入一片沼泽中,因而被刘邦的追兵赶上。项羽边战边退到东城(今安徽定远东南),身边只剩下二十八骑。项羽鼓足最后的一点力量,作了两次垂死的挣扎,最后逃到乌江(今安徽和县东北)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悲恨交加,感到无言面对江东父老,拔剑自刎而死,历时五年的楚汉战争,最后以项羽的失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