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岳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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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岳王传(19)

高宗曰:“待朕与臣议之,使命且回驿舍停止。”使者既退,帝召廷臣议和战二策,或曰:“众寡不敌,强弱已分,与之和渐可舒生灵之困,军士亦得以解息也。”帝善其言。吕颐浩奏曰:“昔太祖取天下,兵不过十万人。今有兵士六七万矣,比年韩世忠、张浚、陈思恭、张崇屡奏人有战心,愿决策北向。今之精锐皆中原人,恐久而消磨,他日难以举事。”帝意方主和议,不从。吕颐浩因辞免,帝允其请。

是时,虔、吉二州盗贼蜂起。吉州贼首彭友手下有李动天等十人,号为“十大王”。虔州贼首陈颙手下有罗闲十等,连众数万,循梅岭分路剽掠广、惠、英、韶四州,南雄、南安、建昌、邵武四府,声息甚紧,报到临安行在所,高宗乃颁诏专委岳飞征讨。诏下江州,绍兴三年夏四月也。岳飞奉诏,不辞炎暑,引张宪、徐庆、王贵等共一万人马前到吉州。却说吉州贼彭友听知岳飞部兵欲来征他,悉众飞奔来迎,列成阵势待之。遥望见大队人马,岳飞身披铠甲,手执利枪,立于门旗下,谓彭友曰:“观君一表,非贼类耶,何不返邪归正,以图善计?”彭友更不打话,跃马舞刀直杀过来。飞曰:“谁先擒此贼?”张宪应声而出,策马举刀抵住彭友。二人战了数合,未分胜败。岳飞见张宪胜不得彭友,一骑驰出,只两合,将彭友捉于马上。张宪挥兵掩杀,贼众大败,退保固石洞。岳飞将彭友囚之,下令军中曰:“贼势已离,不可缓攻,当乘胜剿除之。”遣敢死士疾驰登山。陈颙、李天王等占据不定,骁将杨再兴腾涌上来,一刀砍死陈颙。李天王惊慌不迭,被众军士并前杀之,贼党大溃皆降。二州贼盗悉平,获其降卒有老弱者二万余人,放归田里,选其精壮者尽编入伍从军,检其金帛尽行给赏战士。

班师回江州,差人报捷于朝。高宗大悦,仍下诏命岳飞赴行在。岳飞得诏,令张宪、王贵等总戎事,自与子岳云赴阙。

宋高宗御驾亲征

却说岳飞入朝,见高宗于内殿。高宗问其前后平贼之事,岳飞顿首拜谢,终不敢自矜其功,朝廷愈加敬重,封岳飞为镇南军承宣使神武副军都统制江南西路沿江制置使,封子岳云为武显大夫遥郡刺史。赏赐岳飞朝服、公服、战袍各一套,又以大红旗一面,帝手书“精忠岳飞”四字赐之,凡出兵许用此旗竖立军前,以警夷狄,激励将士。岳云亦有赐赉。岳飞父子谢恩退出。

次日,岳飞连进二表,辞还岳云封职,朝廷不准。飞又进表辞。表曰:

神武副军都统制江南西路制置使臣岳飞上言:臣先三具表文辞免官职岳云武显大夫遥郡刺史恩命事,奉圣旨已降指挥不允,不得再有陈情。臣闻正己然后可以正物,自治然后可以治人。臣冒宠恩荣,夙夜惶惧,惟恐检饰修省有所未至,不足以服众。如臣男云始就义方,尚存乳臭,虽累经于行阵,曾未见于事功。比者荷蒙圣恩,遽迁优秩,在臣私念,实不遑处。臣庸懦无能,方将勉竭惊钝,仰图报称,而自使其子受无功之赏,则臣飞不能正己而自治,将何以率人哉!伏望陛下怜臣鲁直,察臣愚声,早赐谕旨,收还诰命。容臣男他日大立战功,然后命之以官,亦未为晚,此实为臣父子之幸也。臣不胜激切震汗之至,伏取进止,谨言。大宋绍兴三年七月日岳飞上言。

又有表文上进。表曰:

神武副军都统制江南西路制置使臣岳飞上言:臣今年率领将士,讨捕虔、吉州界盗贼山寨数百余座,其吉州盗贼彭友等,其徒数万侵犯江西、湖南,其虔州盗贼陈颙等,其徒亦有十余万众,结为表里,拒敌官军,恃赖山险,侵犯广东、江西、江东、福建,沿边郡县皆被攻劫,纵横往来者数年。臣奉圣旨提兵讨之,虽正当盛暑,炎瘴交侵,而一时将士奋不顾身,争先用命,以获平荡。首领虽众,并就生擒,一无遗类。向非赏罚明均,何以使人尽力如此?伏望朝廷特颁恩赏,庶使有以激劝兵将,缓急可以倚仗。谨具奏闻,伏候睿音。大宋绍兴三年七月日岳飞上言。

高宗览表,深嘉其忠义,收回岳云诰命,改授武翼郎。而赐白银二千两,给赏所部将士。高宗以临安府为行宫,前后只是一殿,早晨朝见百官,谓之外朝;朝退,臣宰会议政事,谓之后殿;饭后引见言事者,谓之内殿;遇双日,讲读经书,谓之讲殿。

起居郎胡寅见朝廷常差使臣去金国,屈节讲和,心甚不平,於内殿伏阙言事:“臣思虏寇奸诈百端,请绝讲和之议。修德养民,挑兵选将,以图恢复中原,报前日之恨。却将累年使臣赍去金银缎疋,将来赏赐三军,庶使奸虏还知我朝雪愤必争之志。若能如此,皇陵可扫,二帝可还,不能如此甘心僻居东南一隅,只是求和纳款。欲使中原恢复,二圣北还,决不能得矣。想此虏贼,昔日震我皇陵,除我宗庙,迁虏二帝,劫辱后妃,占据二京,杀戮百姓,实为陛下痛恨之仇也。自建炎元年至绍兴三年,陛下每每卑辞厚礼,或指问安,或指迎请为名,而遣去使臣不知该几多人矣!去的使臣曾有知二帝在于何处否?或曾见二圣之龙颜否?或曾探得贼情之真假否?或曾因求和得力而能息兵不南侵否?伏望陛下斟酌,果能如是否?自从求和之后,使臣还往于路无有虚日,则我边关险隘可守去处,皆以失矣,陛下犹且不醒。今虏贼知我中国所重者在于圣父、圣母,所恨者在于劫辱后妃,所怕者在于用兵,以此虏人得肆奸诈,然后常许讲和,使我加添金币,则平我常年所怀之恨,稳我平日所怕之意,却指地使我中国坐受其患。

似这等事既已长久,天下人皆以朝廷从此必定改前所行,岂知陛下还出这等计!或者对陛下说‘暂依此行’。臣见识虽浅,岂有大国之君厚费百姓脂膏,而屈己奉表称臣於羯狗,而行此暂且之事乎?又或有对陛下说:‘只要求得圣父、圣母回京,不得不如此’

者。臣虽愚,不想此五六年间差了多少使臣去了,至今二圣不曾见他放将回来。这等奸诈,陛下亦可知矣。况今岁月既久,虏情越密,必定无有可通之理。若还只依秦桧之谋,在廷众议,则忠臣义士失志,而酿成后日之患,陛下不可不忧。”高宗见奏,下诏候众臣议之。胡寅见帝锐於求和,不听其谏,乃辞求外住,除邵州知州。

却说齐国刘豫差太子刘麟往金国乞兵南侵,金太宗见其所奏,与大太子粘罕计议,正遇着四太子兀朮征西回来,再三说道南宋未可征伐。太宗问:“为何未可征伐?”兀朮奏曰:“臣观南宋帝星复明,况江南之地低湿,此几年东征西讨,人马困乏,又曾沿路粮草未曾积攒,人马虽去,只怕不得成功。”粘罕奏曰:“俺兄弟这几年辛苦,意在偷安,不肯出兵,故如此说。”太宗曰:“天时不如地利。吾军久驻南方,多生疫疾,兀朮所陈亦善。”遂不发兵,着令刘麟回本国见父皇,备言其事。刘豫见金国不肯出兵,又闻知岳飞人马势大,沿江堆积粮储,则有复取中原之意,心中恐惧。

又使其侄刘猊赍表进奏金国父皇,备言:“南宋有岳飞父子骁勇,其锋不可当。现今练兵选将,海运粮储,不日过江来争故地。父皇若不早为提备,明日河南、河北不可保也。伏愿上国父皇以臣子力孤兵少,难为迎敌,乞命一将领兵从密州入海,抄昌国去夺海运粮船,再往明州去抢御船,直至钱塘江口扎住。臣却领兵进夺江口,烧其战船,径奔临安,与上国会兵围临安府,捉了宋主,方得江山一统,而无后虑。”金太宗准其所言,乃遣粘罕充左元帅,挞懒充右元帅,调发渤海汉儿军五万,前去会兵灭宋。四太子兀朮曾知江南地势险易,着令领前哨人马,当日点选七万金兵,离北地望密州进发。次日辞朝,兀朮与其兄粘罕议曰:“不要听刘豫说。我北方人只会骑马射箭,不曾习学水战,只从汴京路去。”粘罕依其议,以此不投密州,径往汴京来会刘豫人马同进。齐主设宴管待粘罕诸将,就命太子刘麟为左副元帅,其侄刘猊为右副元帅,领兵十万,与大金人马分路南侵。金家粘罕领兵从泗州进发,来攻滁州,先使兀朮领兵前哨。齐家刘麟领兵从楚州进发,来攻卫州,先使来降贼首李成领兵往襄阳一路上以抵岳飞。两家人马离了本地,但见枪刀耀日,旗帜漫空,人马随处驻扎。

沿江守将飞报临安来,高宗大惊,与廷臣议曰:“金兵与逆臣刘豫分兵南下,声势如此紧急,尔众人有何良策?”或奏:“金兵势大难敌,陛下莫若将銮舆暂归福建以避其锋,候勤王之师胜,然后复回临安。”高宗将从之,班部中转过张浚奏曰:“伏惟陛下未审前者避兵何处可安?验之在前,警之在后。今日只可命将提兵,分头抵杀,君臣协力,将士同心,方可免难。何又以走避为计?”

高宗闻奏,心下犹疑。又转过赵鼎奏曰:“张浚所言是也。车驾驻此,待臣与诸将领兵前去抵之。兵若不胜,陛下避之未晚。臣虽庸懦,亦当死报国家。”言讫两泪交流,仰天叹曰:“今我大宋堂堂之天下,岂无一个忠臣义士出力,而使君父无处潜身者乎?切思列圣抚养臣等将有二百年,闲居无事之时坐享富贵,今日朝廷有事,而无一人肯死君难,而与鸟兽何异?他亦人也,我亦人也;他亦命也,我亦命也;若能人人舍命忘生,有何不胜哉!”高宗听了不觉泪下,谓鼎曰:“朕因二圣远留沙漠,以此只得求和而望二圣还朝。今日岂想逆虏放肆侵凌,朕当亲率六师到于长江之上,与贼决一死战。卿与张浚便与朕整点人马,大开库藏赏赐官军,不可迟误!”赵鼎只是数句衷肠,激动九重天子。赵鼎心中暗喜,又奏曰:“只因我国累年怯惧,使此虏贼恣逆凶恶。今日得蒙圣断亲征,将帅必然奋勇,此去无不成功。臣当愿效区区以图报国。”于是帝付赵鼎专征之权;以张浚知枢密院事,先去江上整理诸路官军。诏下,满朝大小官员,临安老幼,无不相庆。

韩世忠鏖战大仪

绍兴四年冬十月,赵鼎与张浚出于教场,操练诸军。浚执赵鼎手曰:“此行举措,皆合人心。”鼎笑曰:“喻子才之功也。”鼎计有二十万人马,奏报朝廷。高宗谓群臣曰:“朕今养兵数年,已够二十万,则不畏惧敌人。”旁有侍御史常同奏曰:“臣虽愚昧,未闻有二十万兵而怕人者也。”高宗大喜,决意前征。张浚受命辞朝,奏曰:“伏愿陛下星火差人去召岳飞,领兵渡江入淮会兵退虏。臣自往镇江,督召刘光世、韩世忠等与兀朮决日交兵。陛下以大军出平江取齐。”高宗准其奏,即差内侍赍书,疾忙前去宣召岳飞;一边差官领兵护送后宫妃后尽去温州,上船入海,投奔福建泉州,暂且停止。赵鼎又怕高宗亲征之意有变,又奏曰:“陛下养兵将有十年,用他正在今日。闻知圣驾亲征,无不欣悦用命。陛下之心若有少懈,即使人心离散,大江之险则不能保。此江若被虏贼得了,我这江南之地无可靠也,陛下当熟思之。先年只因失了大江之险,圣驾直到海滨,无可归矣。”高宗闻其所言,泣谓鼎曰:

“非惟朕无所归,累及隆祐太后、妃嫔皆不知下落。今朕决意亲征,卿当激励诸将尽忠为国。”赵鼎再拜以谢。

时高宗驾起临安府,诸将各拥重兵,分道而进:江东淮南路兵,命刘光世率领;镇江建康淮东路兵,命韩世忠率领;荆南、岳、鄂、潭、鼎沣、贵六州并汉阳兵,命张俊率领;江西路舒州、蕲州兵,命岳飞率领;利州路兵,命吴玠率领;明州沿海兵,命郭仲荀率领。

赵鼎分调以定,内廷一班文武并随御驾亲征,高宗曰:“可先遣魏良臣使金,陈两国利害,然后示兵。”胡松年奏曰:“既与决战,何必再通使命?”帝曰:“二圣在彼,若犹如前不悛,朕决与卿等直抵沙漠,剿绝丑类,而迎回车驾也。”竟遣行。帝又以“惟韩世忠一路,朕当以手敕命之驻兵扬州,以候迎朕。”赵鼎曰:

“世忠兵屯镇江,正当金人来路,岂可移之。圣上更宜裁详。”帝不从,下诏遣使驰报世忠。

却说韩世忠在镇江得高宗驻扬州手敕,感泣曰:“主忧如此,臣子何以生为?”遂聚部下议曰:“君上御驾亲出,兀朮约金聂儿孛堇兵出江上。若吾大军进驻扬州,长江必为虏得,则江南之地何以为计?”正犹豫间,忽报朝廷遣魏良臣通使金国,迳由镇江。

世忠闻此消息,以手加额曰:“此天赐吾机会也。”众将问计将安出?世忠曰:“近日金聂儿孛堇屡欲窥睨镇江,以吾屯扎在此,不敢即来也。世忠预画此策,使子牙再出,诸葛复生,金人亦逃不出吾圈套也。”众皆未信。世忠因命部下撤去军中炊爨,待良臣至,以干粮给之。众人得令,尽去其炊爨,示以匮乏之意。良臣入见世忠。世忠与之交论片时,因谓曰:“近来与金兵交战,储积已空,未有甚礼供给。且目下君命移师驻扬州事急,使臣宽容。到金国虽决,君上欲激励示师江上,勿以朝廷自屈为辞,实社稷幸也。”

魏良臣不悦,即辞世忠,急上马驰去。又报赵鼎奏准:即目金人入寇,诏世忠暂停驻扬州,命移守长江,以扼虏兵来路。世忠见旨,度良臣已出境,即唤统制解元分付曰:“承州高邮县北门当敌人之冲,尔可领三千军守于此,以候金人之步骑。”又唤董收曰:

“与你铁骑二千,屯扎天长县鵶口桥,敌人战败必然奔走那条路,等他人马过一半,令兵截出,可获全胜。”解元、董收各领计去了。

世忠分拨已定,自提骑兵二万,扬言移师扬州,其实驻大仪以当敌骑。伐木为栅,断其归路。令苏胜列五阵于江口,设伏兵四千,多张五色旗帜,金兵来到,从中击之。着霍武领二千劲卒,各持长斧利刃,背嵬埋伏,闻鼓声即起。二人依计而去,不在话下。

却说魏良臣迳至金军中,先见聂儿孛堇,具知使金陈说利害,“令尔国罢兵息争。”聂儿孛堇问曰:“尔从中国来,宋师动静如何?”

良臣对曰:“近日过镇江,已见韩世忠军中乏食,甲士略无斗志,朝廷又命之移师驻扬州,良臣来时,彼亦准备起行矣。”聂儿孛堇闻世忠退,大喜,即起兵至江口,距大仪五里,旗帜漫江,声势甚锐。聂儿孛堇遣骁将挞不野、副将撒孔儿领铁骑拥过五阵东。时值冬初,清早大雾迷空。世忠探知敌人薄阵,传小麾鸣鼓。苏胜听得,引四千精兵截出江口,旗色与金人旗杂出,喊声大举。挞不野正不知哪里军来,情知中计,急引众骑退回。苏胜一匹马突入中军,霍武从山嵬引劲卒杀来,两下夹攻,金兵大败,首尾不能相救。聂儿孛堇引大众杀回原路,被韩世忠骑兵截住,金兵慌乱,陷于泥泽中者不可胜数。世忠驱劲骑四面蹂躏之,人马俱毙。

聂儿孛堇死战杀出,正遇挞不野。不野曰:“江淮四下难出,大王可速奔承州而走。”聂儿孛堇引败众急走承州。霍武部下各持长斧利刃邀击,上砍步骑,下斫马足。挞不野力抵霍武,战未数合,挞不野战骑先倒,坠于马下,宋军向前捉了。聂儿孛堇杀出重围,走到高邮地界,日已当年,解元已设伏水军,夹河而阵。聂儿孛堇与撒孔儿走到,忽一派鼓声,河口伏兵齐起,聂儿孛堇惊慌不迭。

解元一骑突来,撒孔儿跑马挺枪直奔解元。二马相交,只一合,斩撤孔儿为两段,杀死金兵于河中者无数。聂儿孛堇刺斜而走,解元挥兵追杀。聂儿孛堇走出天长,被董收一军拦住去路又杀一阵。

聂儿孛堇止剩得五千骑,漏夜急走北去。韩世忠大军直追至淮而回。是役,金人惊溃相蹈溺死者六七万人,俘挞不野骁虏以下二百余人,掠获辎重衣甲不可胜计。

世忠收集各处人马,众将俱问:“抚镇以二万步骑当金人方张之势,如何料敌若是审也?”世忠曰:“虏贼屡遣人探吾虚实未知其的,不敢动兵。魏良臣为人最悋,不忠于朝,今使金国,必先见敌以我军中罄阙及移师事报知聂儿孛堇。孛堇的信之动兵,吾预备几路皆敌人所必走,是以胜也。”众皆拜服。世忠遣人以捷报。

高宗闻捷音大喜,群臣入贺,帝曰:“世忠忠勇,朕知其必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