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沙舞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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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决战苍狼(1)

行罢拜师之礼,几人纷纷落座,欢天喜地地聊了会儿天,才起身告辞而去。走出老远,孙知周忽道:“呀,怎么忘了叫帮主一起来?”韦君茹道:“叫帮主一起来做什么?”孙知周道:“当然是拜师啊!”韦君茹道:“你没老呢,怎么就糊涂了?”孙知周讶道:“这话怎讲?”韦君茹道:“帮主要是也拜了沙少侠……不,是师父为师,那咱们整个寒水帮的兄弟,不都                                                                              成了师父的徒子徒孙?与将整个寒水帮送给了师父有何分别?”

孙知周愣了半晌,道:“那也没啥不好。”

韦君茹刚要说话,揭毅已道:“不错,那确实没什么不好。或许这样一来,寒水帮就能从一个末流小派,成为名动江湖的大派。但……孙护舵,你难道没发现帮主对师父很有意思吗?”

孙知周一愣,道:“什么意思?”

韦君茹道:“揭副帮主,你是说……咱们帮主看上师父了?”

揭毅点头道:“不错,所以她是万万不能来拜师的,否则将来如何当咱们的师娘?”说完,已大笑了起来,显是自己说起也觉得好玩。孙知周和韦君茹二人互视半晌,终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日匆匆而过,第二天,便是沙舞风与郞歌相约比武之日,沙舞风练了半日功,便静坐不动,仔细思索着郞歌当时展现的武功,回忆着自己与他交手时的细微感觉。到了黄昏时分,水月和揭毅、孙知周夫妇四人,带着饭菜前来,与沙舞风和沈氏父女共用了晚餐后,揭毅道:“我们在幽州城里的眼线已经见到郞少侠了,我自作主张,让兄弟转告了郞少侠,请他今夜到寨中比武,他答应了。”

水月道:“沙大哥,你们两个都是好人,最好……最好谁也别伤了谁……”

沈德摇头道:“这个就难说了,比武这种事,若是一方远胜于另一方,倒可两不相伤,可若是本领相仿,只怕……”

沈艳儿咬了半天嘴唇,才怯生生地说了一句:“最好是不比武,那就没事了。”

沙舞风道:“我们盼这一天,已经盼了一个月,怎能不比?况且上次他败得不服,必要再决高低,我却不能不应战。那样的话,岂不是占住便宜,不肯让人家翻本么?”沈艳儿低头道:“舞风哥,你已经离开了昼星楼,干嘛还要和那个郞歌斗啊,万一……”话到一半,却不敢再说下去。

沙舞风冲她一笑,道:“艳儿,习武者能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实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我们并非为仇恨而相斗,而是为印证武学而互相切磋。你放心好了。”

话音方落,外面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几人闻声急忙走出屋外,只见院墙之上蹲着一个穿着怪异黑皮衣的青年人,却正是郞歌。

郞歌自墙上跃下,先冲水月一笑,道:“水帮主,你可真让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当日要杀你的刺客,现在反成了你的座上宾。”

水月也是一笑,道:“郎少侠,这里边却有个缘故――那买凶害我之人,正是之前的副帮主于天虎,那晚我俩一起追到你们交手的那片林中,结果我中了他的暗算,多亏沙大哥出手相救,才侥幸生还。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沙大哥已经脱离了昼星楼,现下暂时在我这里落脚。你和他均是我的恩人,彼此间又没什么恩怨,一会儿比武,还请点到为止,都是朋友,不要伤了情面。”

郞歌一阵大笑,道:“都是朋友?恐怕这朋友也有远近吧?你叫我郎少侠,却叫他沙大哥,看来还是和他更亲些。”他那笑声极是爽朗,丝毫没有嘲讽之意,寒水帮几人早先与他有过交往,对他的性格略知一二,知他只是玩笑,并无恶意,孙知周还跟着他一起笑了两声。沈艳儿却极不是心思,心里反复想着水月和沙舞风“更亲些”的理由。

揭毅道:“郎少侠,不瞒你说,我和孙、韦二位护航,如今已拜在沙少侠门下,论起来,自然更亲近些。但你放心,我们帮主说得好,咱们都是朋友,你和我们师父的比武只是切磋,又不是拼命,我们绝不会行小人之事。”

郞歌一摆手,道:“揭大叔,你这么说,可就是小看我了。不过对我而言,此战却是雪耻――上次他可把我伤得不轻,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那么大的亏,怎也得找补回来。不过这位沙兄弟年纪轻轻,竟能让你们三位长辈甘心为徒,看来真是有惊人本领,我之前败在他手下,却也不冤。”

几人听罢,面面相觑,孙知周道:“郎少侠,你……你难不成要和我师父拼命?”

郞歌嘿嘿一笑,道:“拼命倒不至于,但比武之时,定会用上全力,否则,就是对你师父的不敬。”

沙舞风缓缓点头,道:“不错,郎兄,我也会全力以赴!”

院内众人闻言面色均有变化,沈艳儿与水月更是担心得不得了,郞歌则满意地一点头,道:“这位兄弟,算起来,从咱们在云州城初见到如今,也有极长一段日子,我却还不知你的尊姓大名呢!”

沙舞风道:“在下沙舞风,起舞之舞,寒风之风。上次交手之时,你便知是我吗?”郞歌点头道:“我叫郞歌,情郎的郎,情歌的歌。我这耳朵比狼还灵,你的脚步声早就被我记在心中。当日在云州时,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物,上次相遇一交手,却果然如此。”

沙舞风好奇地问道:“上次你在云州时,为何要大闹那录事参军府?”郞歌笑道:“那次我受雇保护一个找录事参军麻烦的富商,几日间听他嘀咕了不少那录事参军的恶事,那日又正巧撞到山贼在城内撒野,心中不悦,就打算为民除害,没想到却被你抢先一步。”

沙舞风淡淡一笑,道:“你身为镖师,竟敢公然大闹高官府邸,就不怕给天海镖局惹下大麻烦?”

郞歌一撇嘴,道:“我管那么多,他们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也不用担这天下第一镖局的名头了。来吧,我苦练多日,为的可不是来和你闲聊。”说着,手向背后一插,再伸出时,已套上了那对精钢银亮的钢爪。

沙舞风缓缓道:“郎兄若觉在这里有所不便,可以另选地方。”郞歌一笑,道:“不必,亮兵刃吧。”

众人见状急忙退开,沙舞风一抖腕,两把钢刀已然在手,左手刀倏然脱手而出,凌空直刺郞歌,郞歌钢爪舞动,将来刀拨开,人已直冲过来。

沙舞风左手抖腕收刀,右手挥刀斜撩,封住郞歌前路,郞歌挥爪抵挡之际,沙舞风左手已然抓住刀柄,右刀收回,左刀刺出,同时运起寒风诀,凛冽寒气,立时向郞歌扑面而去。

然而这令何上仙也头痛无比的阴寒之气,竟对郞歌毫无影响,他钢爪挥动如常,怪招、凶招接二连三如闪电般使出,与沙舞风战了个旗鼓相当。沙舞风暗自惊叹,想起上次一战,寒风诀真气也是奈何他不得,这才确定郞歌必有独特功夫,令他不惧寒气,当下将内力一转,使出狂沙诀来。

霎时间,那凛冽的寒气忽化成无数无形利刃,如狂风中飞舞的沙粒一般,无休无止地击向郞歌,他赤裸的手臂首当其冲,被狂沙诀的无形利气刺得如刀割般巨痛,他大惊下急忙虚晃一爪,快速后退,愕然道:“你竟同时练就了两种神功?”

沙舞风道:“什么神功,不过是个运气的法门而已。郎兄,你为何不怕我发出的寒气?”

郞歌爽朗地笑道:“你果然了得!告诉你吧,我自小在雪山底下长大,早连骨头里都灌满了冰霜,你这点凉风,能奈我何?”

沙舞风点头道:“原来如此……”话音未落,郞歌已道:“你这功夫可挺难对付,我实不该仍像上次那般托大轻敌,还是先使出看家本领再说吧,小心了!”

说着,他猛地抬头嗥叫起来,在那如苍狼啸月般的声音中,他的皮肤渐渐由黄转青,眼中也隐隐发出淡淡的青光,看得众人大惊失色,孙知周不由愕然道:“这……这是什么功夫?上次可没见郎少侠用过啊?”

沙舞风也大感意外,他与郞歌这两次交手,只觉其出手时全靠天生之力,却不带一丝半点的内气,令他以为郞歌走的是以凶悍体力代替内力的武功路子,但此时见他这般变化,却又觉那必是某种神功内劲,不由大为惊讶。

郞歌缓缓低下头,用那隐带青光的眼盯着沙舞风,面容忽然一肃,如一道狂风般疾冲向沙舞风,两只钢爪带着寒芒凉光疾挥而出。

他与沙舞风此时相距数尺,两爪挥出却是空击,但沙舞风却觉一道劲风扑面,内含杀机无限,惊骇中急忙撤步后退,挥刀向那虚空中抵挡,却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刀身上,发出叮当两声金铁交击之声,却仿佛自己双刀撞在一道看不见的巨刃上一般。

这般隔空打物的神功一使出,院内众人脸色又是一变,水月骇然道:“这是什么功夫?怎么……怎么……”一连说了几个“怎么”,却再接不下去,显是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郞歌面色冰冷,一点也不似平时狂野爽朗的样子,却与沙舞风那万年不化的冰山般表情极是相似,冷冷道:“我这功夫,叫‘狼王易位之术’,方才这一击,名唤‘爪裂’,可凌空击出三尺,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