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太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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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乡村女人

女人一嫁过来,村里就有人看着女人不顺眼。这些看女人不顺眼的人,也是一些女人。她们觉得女人太漂亮了,这样漂亮的女人走出来,会让她们自渐形秽。为此,村里那些女人看着女人总觉得不顺眼。她们当着面不敢说什么,但女人一走过去,她们就说:“一看就是狐狸精。”

又说:“风骚相。”

女人似乎也有一些风骚的样子,当然,这是村里女人的看法。女人穿的衣服很短,有时候还穿着无袖衫走出来。这就让村里女人觉得女人很风骚。村里一个女人,有一次问着女人说:“你衣服怎么穿得这么短呀?”女人说:“我这算什么短,城里女人穿着背心都敢走出来。”女人有时候还会穿牛仔短裤出来,让两条又长又白的腿在人家面前晃来晃去。村里女人见了又有话说,他们说:“这女人就是风骚,怎么把大腿露给人家看呢?”不仅如此,女人还会穿泳装去游泳。这个村在河边,傍晚的时候,村里女人会去河边洗澡。那些女人总是穿着衣服下水,蹲水里洗,洗好了,躲到草丛里把衣服换了。女人不同,女人里面穿着泳装。在河边,女人把套在外面的衣服脱了,然后穿着泳装下到水里游起来,来来回回的游。村里女人一般是不去游泳的,也不会游。她们看见女人来来去去在河里游,又说:“这女人就是跟我们不同呀?”

有人接嘴说:“什么不同,就是骚。”

村里男人不这样认为,村里男人见了女人,就嘻皮笑脸,就色迷迷地看着,就想往人家跟前靠,就想动手动脚。但女人一般不睬男人,有谁想动手动脚,女人会声音很大地骂人,让男人望而生畏。女人很多时候都跟她男人一起走出来,村里那些男人沾不到女人的便宜,只有妒忌的份了。他们见了女人的男人,总说:“你小子真有福气。”

女人的男人总笑。

可惜,这小子没福气。

女人的男人结婚后买了一辆车,跑运输。有一天,男人把车开翻了,车子掉进了水塘里,男人再没爬起来。没了男人,女人的处境就大不相同了。村里的男人,谁见了女人都想把她搞到手。不仅想,还真敢动手。村长就率先动手了,他在一天晚上潜进了女人家,把女人强奸了。女人也叫,也挣扎,但没有用,没谁出来帮她。随后,一些强悍的男人也如法炮制。他们总在黑夜里潜进女人的家,把女人强奸了。这些男人,在家里一般都是说了算的,得手了,他们会很得意,他们有时候会得意忘形地骂着自家的女人说:“你这身体叫什么身体,简直就是烂饭糟,人家那身体才叫身体。”女人自然知道“人家”是谁,也知道自家男人搞过女人。再见着女人,就不像从前那样只是看着不顺眼了,她们现在看见了女人,一脸的鄙视,还会大声地呸一声,然后说:“骚货。”

女人一般没有反应,但有时候女人会大声说:“骂你们家男人吧,你们家男人才骚。”

村里的女人说:“都是你勾引我们家男人。”

女人说:“我没有。”

村里的女人又做出鄙视的神色,仍呸一口。

一天晚上,一个男人又潜进了女人家。但这个男人自己也没想到,他老婆带着两个弟弟跟踪了他。随后不久,他们踢开了女人的门。男人的老婆和两个弟弟不敢对男人做什么,他们只打女人。三个人一起打,拳打脚踢,把女人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为此,女人好久没出门。

但女人不可能永远不出门,女人伤好了后,提了一桶衣服去河边洗。河边也有女人在洗衣服,见了女人,都做鄙视的神色。女人面无表情,蹲下来洗自己的衣服。河边还有三个孩子,在河中间一块沙滩上玩。河水不是太满,几个孩子是淌水过去的。但突然,河水涨了起来,河的上游落了暴雨,导致山洪瀑发,才让这儿涨起水来。河边洗衣服的女人明显感到水涨得很快,她们不停地挪位子,往高处挪。那河中间的沙滩开始是露在水上面的,但水越涨越大,就把沙滩淹没了。几个孩子站在水里,哭爹喊娘地叫。女人见了,衣服也没脱,游过去救孩子。岸边的女人也想救孩子,但她们不会游泳,只能站在岸边。女人带着孩子游过来,她们伸手拉起孩子。沙滩上一共三个孩子,女人救了一个过来,又去救第二个,救了第二个,又去救第三个。但当女人把第三个孩子推向岸边时,一个浪打来,女人不见了。

岸上的女人便呼天抢地地喊着女人。还有女人,去把男人喊了来,让男人下河去找女人。男人确实下河了,不是一个两个男人下水,是很多男人都下水了,但水越涨越大,下水的男人始终没找到女人。

一个鲜活的生命,为救三个孩子,瞬间就消失了。村里的女人看见找不到女人,都哭了。哭着哭着,突然一个女人对着自己的男人又掐又打,还说:“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呀?”

其他女人见了,也发作起来,又掐又打自家的男人,也说:“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呀?”

这天,全村的人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