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感悟父爱:感天动地的116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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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高考了。夏天,成绩还没下来。热,闷。你坐在堂屋,电风扇吐出来的热风始终舔不干你脸上的汗水。你看了看屋外灼热的阳光,对着里屋喊了句,“爹呢?”娘边跑出来边在围腰上擦着手说:“死老头子,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爹就在这时进来了。爹的脸上淌着汗水,皱纹立马堆出一堆笑容。“说什么昵,来,儿子过来。”爹招着手,叫你。你不知所措地走过去。爹用手拍拍你的肩膀,“站好,站直。”这时你才发现,爹的手上原来早就多出了一把卷尺。“来,爹给你量量。”“无聊。”你奇怪地看着爹,丢了一句话就折身进了屋。你心情不好,尽管那时你看见爹的手抖了抖。爹说:“不量就不量,啊。”爹的脸上依旧是笑容。整个中午你都没睡好,你心里乱。当你开门出来的时候,看见爹正站在门口,爹的脚下踩着个小板凳,望着你笑。爹说:“儿子,我给你说个悄悄话。”你疑惑地把耳朵靠近爹,听见爹正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成绩下来了,考了六百多分,能上大学。”你愣住了,接着跳了起来,“真的吗?真的吗?”“是真的,我亲自去看的!”爹说。“太好了。”你高兴地冲出了家门。但隐约中你感觉爹并没你理想的那么高兴。傍晚的时候你才回来。回来以后你才看到爹无比的高兴,那高兴劲儿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你奇怪,难道有什么事比我的高考成绩还值得高兴?爹一把搂着你说:“太好了,孩子,你的身高有一点七三米呀。”你笑了,对呀,一点七三米正是自己的身高。“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呀?”你问爹。“测量的呀。”爹说。“测量?什么时候?”“中午你起床的时候,我站在小板凳上和你说话。刚好那时我和你一样高。你走之后,我用我的身高加上小板凳的高度,结果是一点七三米,这就是你的身高呀。”爹接着说:“其实上午我就知道你的成绩出来了。你报考的那个学校,对身高要求很严格,必须要一点七。米以上的才能录取。你有一点七三米就足够了,所以你是一定能被录取的。我才放心呀。”你不由得震惊,你低头,发现爹比自己矮了好大一截。爹的个子在你面前显得单薄而且渺小。你想像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很大一截的男人,是如何用卷尺先量他自己的身高,再量一个小板凳的高度的样子,你就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爹的身体。你说:“爹,一点七三米的高度是你给我的呀,”你又说:“爹,对不起。”在爹拍着你的肩膀的时候,你流泪了。

温暖我一生的冰灯

文/马德

父亲用他自己的体温和爱完成了冰灯的制作,那冰灯里有父爱的温暖,放射出的是父爱的光芒。

总有一些东西,是岁月所消融不了的。

八岁的那一年春节,我执意要父亲给我做一个灯笼。因为在乡下的老家,孩子们有提着灯笼走街串巷过年的习俗,在我们看来,那就是一种过年的乐趣和享受。

父亲说,行。

我说,我不要纸糊的。父亲就纳闷:不要纸糊的,要啥样的?我说要透亮的。其实,我是想要玻璃罩的那种。腊月二十那天,我去东山坡上的大军家,大军就拿出他的灯笼给我看,他的灯笼真漂亮:木质的底座上是玻璃拼制成的菱形灯罩,上边还隐约勾画了些细碎的小花。大军的父亲在供销社站柜台,年前进货时,就给大军从很远的县城买回了这盏漂亮的灯笼。

我知道,父亲是农民,没有钱去买这么高级的灯笼。但我还是想,父亲能给我做一个,只要能透出亮就行。

父亲说,行。

大约是年三十的早上,我醒得很早,正当我又将迷迷糊糊地睡去时,我突然被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只见父亲在离炕沿不远的地方,一只手托着块东西,另一只手正在里边打磨着。我又努力地睁了睁眼,等我适应了凌晨有些暗的光后,才发现父亲手里托着的是块冰,另一只手正打磨着这块冰,姿势很像是在洗碗。每打磨一阵,他就停下来,在衣襟上擦干手上的水,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暖和一会儿。

我问:“爹,您干啥呢?”

父亲说:“醒了!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我又问:“爹,您干啥呢?”

父亲就把脸扭了过来,有点儿尴尬地说:“爹四处找废玻璃,哪有合适的呢,后来爹就寻思着,给你做个冰灯吧。这不,冰冻了一个晚上,冻得正好哩。”父亲笑了笑,说完,就又拿起了那块冰,洗碗似的打磨起来。

父亲正在用他的体温融化那块冰呢。

看着父亲又一次手放在脖子上取暖的时候,我说:“爹,来这儿暖和暖和吧。”随即,我撩起了自己的被子。

父亲一看我这样,就疾步过来,把我撩起的被子一把按下,又在我前胸后背把被子使劲儿掖了掖,并连连说:“我不冷,我不冷,小心冻着你……”

末了,父亲又说:“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我胡乱地应了一声,把头往被子里一扎,一合眼,两颗豌豆大的泪珠就洇进棉絮里。你知道吗,刚才父亲给我掖被子的时候,他的手真凉啊!

那一个春节,我提着父亲给我做的冰灯,和大军他们玩得很痛快。伙伴们都喜欢父亲做的冰灯。后来,没几天,它就化了,化成了一片水。

但那灯,却一直亮在我心里。温暖我一生。

一则关于父亲的传说

文/叶倾城

从孩子尚在母亲腹中时开始,那位父亲就在几分期待、几分担心、几许欣喜、几许惶恐中整装启程,走上了一条无悔的道路。

那真的只是传说吗?说是每个初长成的男人都会在某个辗转难眠的夜与神相遇。

神问:“你真的要做这桩选择吗?”

在起初,你只是一粒种子,吸取母亲的精华成长,而你爱的女人注定在美丽如蝶的新生命破茧而出的刹那独自承担所有撕裂的痛楚——一切仿佛与你无关。

所以那时你年轻的喜悦与惶惑,你翻十几本字典选名字的固执,你在产房外的焦灼徘徊,都很少有人在意。

却要在人生行路的尽头,蓦然回首,才知道你肩头的责任。你要辛勤工作,照顾家人的生活,维护一个幸福的家,让你的妻儿可以自在地享受天伦之乐;而你所一手缔造的快乐,自己却只观望而不能进入,因为你是父亲,你的严厉会破坏掉整个气氛。

你要深爱你的儿女,设想你们的将来,尽你的一切来帮他们实现梦想,仿佛那胸中怀着参天大树的园丁对他的小树;但是没有一棵树会心甘情愿被修剪,总是在修剪过后,树数着自己枝头新鲜的刀痕,怨恨那讨厌的园丁。而沉默的你呀,又能向谁诉说心头的痛?

你要一刻不停地拼搏,马拉松运动员算得什么,不过区区几十公里,你却是迢迢遥遥的一生。一路披荆斩棘而来,双足沥满鲜血。长江大壑你要舍身为舟,渡儿女平安而过,辟出小小的一片晴空。而即使你已倾尽所有,又真的能为儿女修成一条金光大道?你注定是渺小的普通人。

最后,你会失去他们。有时你是那个挽着女儿走上结婚殿堂将她交给世界的人;有时你是在儿子成家后孤单地在电视机前等着他们偶然电话的人;有时,仅仅是一个转身,你会突然发现你心爱的小宝贝比你还要高一个头,正不耐烦地,要飞向万里云天。整个世界都已抽身而去,你已老去,像石磨里的豆子一样,被岁月榨得粉碎,只剩下一些残渣,而将全部的爱化成甘冽的豆浆。

你真的还要做这桩选择吗?

那些被问到的人啊,有些人会毫不犹豫,有些人会想了又想,还有些人在长长的沉默后,眼中带了泪。可是最后,他们都肯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父亲。

坐车

文/张萍

看到儿女们过得舒服快乐,哪怕再苦再累,他们也会感觉到最大的满足了。

父亲好不容易进一次城,我陪他看过高楼大厦后,又打的去一处风景区玩。下车时,父亲看见我给了司机二十块钱,就说:“坐一阵车怎么要这么多钱?”我说:“不多,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父亲嘟哝着:“还不多?二十块钱要卖四十个鸡蛋了。”

下车后,我就去买票,父亲问:“又要多少钱?”那票是一百块钱一张的,我怕父亲心疼,就说:“每人五十元。”父亲还是惊叫起来:“两担稻谷又飞了!”我说:“票都买好了,进去吧。”

从风景区出来后,父亲无论如何也不肯坐车了,他要我和他走路回家。从风景区回家至少有十公里,走路回家不但会累死,而且会被人嘲笑,我还是叫了一辆的士。父亲见我不听他的话,就生气地走了。我问司机要多少钱,司机说最少要二十五元。我先付钱给司机说:“等一会见到我父亲,你就说只要两块五毛钱。”司机问我为什么要骗父亲,我说:“我父亲刚从乡下来,他心疼钱,已经很生气了,死活不肯坐车。”司机愣了一下才说:“好吧。”

我坐上车子,一会儿就赶上了父亲,司机把车停在父亲身边。我叫父亲上车,父亲却要我下车。司机说:“大叔,您快上来吧。我是顺路捎你们回去,只收两块五毛钱。”父亲这才上了车,还一个劲地谢司机。

司机一路都在跟父亲说话,把我们送到家门口时,他还亲自给父亲打开车门。等父亲下了车,进了家后,司机又把我叫回到车边,将那二十五元钱还给我说:“这钱,你拿去买一瓶酒给大叔喝吧。”我惊讶地问:“你为什么不要钱?”司机说:“因为你的父亲太像我的父亲了。我父亲进城后,也心疼钱,不肯坐车。”我问:“你父亲还好吧?”司机说:“他走路回家时,被车撞死了。”

司机眼里涌满了泪水,他默默地开车走了。那二十五元钱,我至今还保存着。

女儿出走

文/林君

在女儿离家在外的那些日子里,父亲当然也替她担心,但他首先想到的是不要影响女儿日后的学习和生活.尽力维护着女儿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一个女孩儿负气离家出走,母亲看见她留下的纸条,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派出所报案。但这时电话响了,是孩子父亲打的。

父亲听了这件事,沉默半晌,说:“不要闹得满城风雨,那孩子自尊心极强,等等吧。”

女孩儿业余爱好是上网,父亲虽然不知道她常去的网吧,但有她的一个电子邮箱,于是给她写了封信:“我知道你生气藏起来了,我估计也找不到你,就让你安静地回味一下过去的快乐和苦恼。”

一天过去了,女孩儿没有回音。母亲很着急,所有的亲戚朋友家都问过了,没见到女儿。她又想给女儿同学打电话询问,被父亲拦住:“不要让他们知道,孩子以后得上学,那时她面对老师和同学会成为‘另类’。明天一早,你去学校撒个谎,帮孩子请一周病假。”

当晚,父亲又给女儿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呵呵,我猜到了,你正在上网,对吗?注意啦,墙那边的屋子里正坐着老爸——我!不信,你去看看。”

夜里十一点,女儿终于有了音讯,一封给父亲的伊妹儿:“我们相隔万水千山,好自由的感觉,我要独自闯荡世界,像三毛那样浪漫地流浪四方!”母亲一看,眼泪当场冒出来。父亲却笑着说:“这是曙光啊,说明孩子想我们了,否则,又何必说这些?”父亲当即复信:“坚决支持你的伟大行动!我为有这么一个充满激情与幻想的女儿而骄傲!老爸年轻时是个诗人,多想像你今天这样走出去啊,但没有决心,太惭愧了……”

第二天上午,父亲的电子邮箱里静静地躺着一封信:“老爸,不要惭愧,现在行动还来得及。但我想先创业,然后接你过来玩。”父亲赶紧回复道:“你创业成功时,我也老喽,走不动喽!”

十分钟后,女儿的回音来了:“我初步预计,创业要十年,那时你五十五岁,还没退休呢!”父亲看了,故意不答复,等到午饭后才上网回信:“不行啊,老爸今天淋雨了,全身难受,到五十五岁,身体可能更弱。你买伞了吗?”下午,接到女儿回信:“不要紧,雨淋不着我,我不出门。”父亲阅后,对妻子说:“好了,女儿现在很稳定,我推测她没出城,可能住在旅馆里。让她疯两天,一切自理,过不了多久,就会累得想家。”

晚上,女儿又来了封短信。这次父亲以妈妈的口吻回答她:“孩子,你爸爸淋雨后全身难受,发高烧,住院去了。妈现在没时间跟你联系,得去医院陪护他。再见!”

果然不出所料,女儿在第二天的伊妹儿中关切地问:“爸爸的病好些了吗?”父亲一笑,关上电脑,不予理睬。午饭时分,电话铃响了,父亲示意母亲接,说:“告诉她,爸爸烧糊涂了,老是念叨女儿。说完就挂!”母亲照办。

傍晚,楼梯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父亲赶紧躺床上,母亲按原定计划准备迎接女儿。“笃笃笃”,有人敲门。透过猫眼瞅,是女儿。母亲轻轻开了门,对女儿摆摆手:“小声点儿,你爸在睡觉。”女儿一脸疲惫,放下包裹,蹑手蹑脚走进里屋,见爸爸安静地躺着,泪水“哗”地涌出来……事后,父亲说:“孩子一个人在外边吃点儿苦,是迟早的事,阻拦她只会适得其反,何不顺水推舟,让她去锻炼一回呢。”

父亲的拐杖

文/骆明

年老的父亲,需要的并非是真正的拐杖,而是子女们感恩之手的搀扶。

小时候父亲曾让我猜过一个谜语,“生出来四条腿,长大了两条腿,老了三条腿。”我怎么也猜不出来,父亲哈哈大笑:“那是人啊!”这笑声还在耳边回荡,父亲却已拄上了拐杖。

我写信给兄弟姐妹,告诉说:“年迈的父亲走路需要拐杖了。”不知是我没写清楚还是他们没读懂,每人都邮来一根拐杖。有根雕的、妃子竹的、檀香木的、不锈钢的、带电灯的、报警的,国外的弟弟那根更是尖端产品,带伞带坐凳的,一捆各式各样的拐杖够父亲拄上几个世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