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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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国外(11)

阿·帕纳耶娃回忆《现代人》集团和陀思妥耶夫之间的相互关系时写道:“自从这个圈子里出现了一些年轻的作家,有人就遭了难,成为他们挖苦的对象,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由于情绪容易激动,口气又很傲慢,表示自己的才能比他们高得不可比拟,这就像有意给他们提供了挖苦的借口。他们在背后议论他,用嘲讽和闲话伤害他的自尊心;屠格涅夫特别长于这一手——他故意引陀思妥耶夫斯基参加争论,把他搞得气愤到了极点。陀思妥耶夫斯基大发雷霆,有时候狂热地维护对事物的荒谬看法,并急躁地把这种看法说出口来……”(《同时代人回忆陀思妥耶夫斯基》,第1卷,页141)

[20]参阅《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信集》,第2卷,页36—38。

[21]阿·尼·迈科夫1867年11月3日的信载于《陀思妥耶夫斯基。资料和研究汇编》,第2卷,页342—343。安娜·格里戈利耶芙娜在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信所作的注释中,这个书商的姓名不是И。Γ。索洛维约夫,而是Α。Φ。巴祖诺夫。(费·米·陀思妥耶夫斯基,《给妻子的信》,莫斯科列宁格勒,1926年,页314)

[22]此处疑有误,因为康·伊·巴比科夫死于1873年。这篇文章根本就没有到达巴比科夫手里。1867年12月31日他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信证实了这一点,从这封信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整个这一年里,巴比科夫始终没有收到这篇约稿,他的希望落空了。(参阅Β。布尔索夫《陀思妥耶夫斯基逸事》,《文学报》,1970年9月16日;Л。兰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散失的信件》,《文学问题》,1971年,第11期,页201)

[23]无法确切地说,陀思妥耶夫斯基论别林斯基这篇文章的构思究竟如何。只能推测,它部分地体现在1873年的《作家日记》中《故人》这篇特写里。(参阅《陀思妥耶夫斯基文艺作品十三卷集》,第11卷)读过这篇文章的迈科夫确信它不可能出版:“文章给人这样的印象,”他在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信中写道,“作者要想什么都说,但是一提起笔来,就发觉不能说。不,这只能在对死者的回忆录中谈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信集》,第2卷,页390)

[24]陀思妥耶夫斯基1867年8月16日(公历8月28日)给阿·尼·迈科夫的信。——《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信集》,第2卷,页29。

[25]陀思妥耶夫斯基夫妇是在1867年7月2日(公历7月14日)遇到伊·亚·冈察洛夫的。安娜·格里戈利耶芙娜对冈察洛夫的看法大概受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影响,后者虽然很尊敬这位作家,但对他也有微词:“怀着一颗官吏的心,缺乏思想,眼睛就像煮熟的鱼,上帝仿佛为了取笑这位杰出的天才才赐给他这样一双眼睛。”(1856年11月9日给亚·叶·弗兰格尔的信。——《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信集》,第1卷,页199)

[26]对这次谈话的叙述见《陀思妥耶夫斯卡娅一八六七年日记》(页198—199),以及陀思妥耶夫斯基1867年8月28日(俄历8月16日)给阿·尼·迈科夫的信(《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信集》,第2卷,页30—32)。这次发生在1867年7月10日(俄历6月28日)的两位作家之间的争吵成了文学界流言蜚语的题材。(见Е。М。迦尔洵《回忆屠格涅夫》〔《历史导报》,1883年,第11期〕以及Π。巴尔捷涅夫发表在1884年第3期《俄国档案》杂志上的一篇说明这些回忆的文章)关于这次争吵的详情细节亦可参阅Α。С。多利宁为陀思妥耶夫斯基1867年8月28日(俄历8月16日)给阿·尼·迈科夫的信所作的注释。——《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信集》,第2卷,页384—387。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屠格涅夫在巴登巴登发生了有名的“思想上”的冲突,导致了两人关系的完全破裂。早在四十年代,这种破裂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种下了根,当时屠格涅夫成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最刻薄的讽刺者之一。(见本章“注释”19)然而这两位作家的初次相识(1845年11月中旬)对他们产生了愉快的印象,陀思妥耶夫斯基曾在1845年11月16日给哥哥的信中谈到过这一点。(见本书页414)但是这一相互怀有好感的时期十分短促。陀思妥耶夫斯基和《现代人》的一批作家们的分歧也影响到他对屠格涅夫的态度。不久,就明显地暴露出他们在性格、气质,在一切方面——无论是创作或者纯粹个人特点方面的心理上的“不一致”。屠格涅夫回忆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早在我们俩还是年轻人、刚开始从事文学事业的时候就憎恨我了,虽然他没有理由如此憎恨我;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激情,异常强烈而且持久”。(《屠格涅夫书信集》,第10卷,页39)屠格涅夫认为这种几乎持续一生的争吵的根源主要来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莫名其妙的激情”,他的说法也许很正确,但是他们彼此之间这种心理上和感情上的格格不入无疑打上了思想分歧的烙印,自从1867年屠格涅夫的《烟》问世以后,这种分歧就更加尖锐化了。但是,在屠格涅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相互关系的复杂历史中有过比较接近和创作上合作的时期,那是1860至1865年,当时《父与子》问世,在《时代》杂志上刊载了屠格涅夫的《幻影》。在这段时间里,屠格涅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之间信函往来频繁。按屠格涅夫的话来说,正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而不是别人,了解巴扎罗夫“巴扎罗夫”是屠格涅夫的长篇小说《父与子》中的人物。——译者注。“您是那么充分和透彻地了解我想通过巴扎罗夫所表达的一切,以致我只能摊开双手,感到又惊又喜。”(《屠格涅夫书信集》,第4卷,页358)屠格涅夫的《烟》使这两位作家永远分手了。持“根基派”“根基派”是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的俄国社会思想派别,其观点与斯拉夫派近似。——译者注观点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把这部长篇小说看作是“西欧派”对俄国的公然诽谤。按他的话来说,《烟》“该让刽子手来把它烧掉”。(《屠格涅夫书信集》,第9卷,页85)陀思妥耶夫斯基猛烈地抨击“极端的西欧主义者”波图金“波图金”是屠格涅夫的长篇小说《烟》中的人物。——译者注的政论性的发言,波图金的言论被他的论敌片面地与作者的立场等同起来。被屠格涅夫的主人公所发挥的俄国必须走欧洲文明道路的思想以及主人公那不仅对泛斯拉夫主义“泛斯拉夫主义”是鼓吹以俄罗斯为中心兼并斯拉夫各族的反动思潮。——译者注,而且对某些接近斯拉夫主义的观点的批评激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强烈抗议。屠格涅夫的同时代人,例如Α。Β。尼基坚科曾指出,长篇小说中这种偏颇的批评缺乏合理的根据。(《日记》,第3卷,莫斯科,1956年,页83)在创作《群魔》时,陀思妥耶夫斯基把文学和思想意识上的论争直接转移到艺术领域里。卡尔马津诺夫是针对屠格涅夫——《幻影》、《够了》、《特罗普曼之死》的作者的一幅恶毒的漫画,其中也包含着危险的暗示,认为上述作品的作者明显地同情“虚无主义者”和阴谋者们。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群魔》中“运用阿里斯托芬阿里斯托芬(约前446—约前385),古希腊早期喜剧代表作家。他运用夸张的手法针砭时弊,讽刺权贵。——译者注式的手法把我描绘了一番,”屠格涅夫写道,“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仅写了一个针对《幻影》的讽刺性的摹拟作品,比这更恶劣的是,他在《群魔》中竟然以一个秘密地同情涅恰耶夫这伙人、名叫卡尔马津诺夫的角色来影射我……”(《屠格涅夫书信集》,第10卷,页49、39)屠格涅夫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作《罪与罚》不予肯定,他把这部小说对他产生的印象离奇地比作“霍乱病引起的绞痛”。他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少年》提出尖锐的意见,说它“一团糟”,是“谁也不想听的”、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在这些片面、刻薄和不公正的评价中不仅表现了作家在争辩时的愤激情绪,而且表现了他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创作方法上的根本分歧,在屠格涅夫看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由于其极端的心理主义,有时候显得荒谬绝伦。根据屠格涅夫的平稳的心理气质,他在很大程度上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人公的悲剧性的世界看作是一种对苦难的病态的辩解。(参阅第二章“注释”30)在艺术家屠格涅夫看来,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个“残酷的天才”。С。Л。托尔斯泰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援引屠格涅夫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心理主义”的意见:“我记得,他是这样谈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С。Л。托尔斯泰回忆道,“‘您知道,什么叫作违反常情?当一个人在热恋之际,他的心怦怦跳动,在他发怒时,则脸孔涨得通红,等等。这些都是常情。可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一切都相反。比如说,一个人遇到一只狮子。他会怎么样呢?他自然会脸色发白,竭力设法逃走或躲避。比如,在每篇儒勒·凡尔纳儒勒·凡尔纳(1828—1905),法国小说家,写了许多科学幻想冒险小说。

——译者注的故事里,情况就是如此。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写法则相反:这个人脸红了,但依旧待在原地不动。这就是违反常情……其次,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里,每隔两页,他的主人公就要说胡话,发疯,害热病。可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同时代人回忆屠格涅夫》,第2卷,莫斯科,1969年,页377)在八十年代纪念普希金的盛会上,又出现了思想冲突的新的导火线。在对诗人的评价中,屠格涅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重又站在不同的思想极端。(参阅第十章“注释”21)陀思妥耶夫斯基观点中的根基派的、俄国至上的倾向引起屠格涅夫的攻击;而屠格涅夫的言论则被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作是片面的、向民主派青年们的“调情”。

然而,尽管在屠格涅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之间有着深刻的、原则性的分歧(参阅《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笔记本中对屠格涅夫的意见》,《文学遗产》,第83卷,莫斯科,1971年),但是对俄国文学真诚的热爱却使他们联合一致,这就说明,为什么即使在他们之间的敌视尖锐化的时期,他们还是始终承认彼此的天才。(参阅本书页414屠格涅夫1877年3月28日〔公历4月9日〕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信)屠格涅夫在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信中说:在“俄国文学的杰出代表中间[……]您当然[……]居于首位”。注释中的引文与本书页414正文中的引文稍有出入。——译者注(《屠格涅夫书信集》,第12卷,页129)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屠格涅夫是位“毫无疑义的”、“无可争辩的天才”。在他纪念普希金的发言中,他把屠格涅夫笔下像丽莎·卡利金娜屠格涅夫的长篇小说《贵族之家》中的女主人公。——译者注那样的妇女典型称为富有诗意的人物。大家知道,屠格涅夫曾表示,他想写一篇悼念像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极其重要的人物”的文章。遗憾的是,他的这个意图未曾实现。关于屠格涅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之间的关系,请参阅И。С。西尔伯施泰因编的他们的通信集(列宁格勒,1928年),Ю。尼科利斯基的专著《屠格涅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相互敌视的历史》(索非亚,1921年),Α。С。多利宁的文章《在〈群魔〉中的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资料和研究汇编》,第2卷)以及Н。Φ。布达诺娃所写的《在长篇小说〈群魔〉中的“父”与“子”的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资料和研究集》,列宁格勒,1974年,第1卷,页164—188)。

[27]参阅《陀思妥耶夫斯基十卷集》,莫斯科,1956—1958年,第6卷,页463。

[28]关于汉斯·霍尔拜因的《被钉死的基督》一画对陀思妥耶夫斯基所产生的深刻印象还记载在陀思妥耶夫斯卡娅1867年8月24日(俄历8月12日)的日记(《陀思妥耶夫斯卡娅一八六七年日记》,页366)以及她为长篇小说《白痴》所作的注释中:“在那儿的市博物馆里,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看到了汉斯·霍尔拜因的画。这幅画令他万分惊愕,当时他对我说,‘这幅画可能使人的信念遭到破坏。’”(Л。Π。格罗斯曼,《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课堂讨论》,莫斯科彼得格勒,1923年,页59)

[29]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此处引用1867年8月16日(公历8月28日)陀思妥耶夫斯基给阿·尼·迈科夫的信。——参阅《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信集》,第2卷,页34。关于逗留在日内瓦的情况,安·格·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在她的《日内瓦日记》中作了详细的叙述。参阅《从速记文转写为普通文字的安·格·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日记》,《文学遗产》,第86卷,页155—2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