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消失的黑匣子:寻找空难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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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分天灾,七分人祸

——特内里费机场撞机空难解码

时间:1977年3月27日

地点:西班牙特内里费岛洛司罗迪欧机场

航班: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和美国泛美航空PA1736号班机

机型:波音747-206B型和波音747-121型

机上人员: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上共有234名乘客和14名机组成员,这些人中大部分乘客是荷兰人,另外有2名澳洲人、4名德国人和2名美国人;美国泛美航空PA1736号班机上共有375名乘客和21名机组成员。

摩洛哥外海250海里左右的大西洋上,有一个叫加那利群岛的地方,这个群岛属于西班牙的海外属地。加那利群岛有着优美的环境和便利的交通,每年都会吸引大批旅游者的到来。

那是1977年3月27日的午后,正当人们吃完午饭,准备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加那利群岛的拉斯帕尔马斯国际机场收到一个匿名警告电话,警告人声称,他们要制造一起恐怖事件,他们已经在拉斯帕尔马斯国际机场安装了炸弹。

收到警告的机场人员不敢掉以轻心,他们立刻疏散了机场的大批乘客,当天的13时15分左右,恐怖分子所说的炸弹在拉斯帕尔马斯国际机场大厅的花店发生爆炸,因为机场工作人员已经疏散了大批的乘客,所以这个小型炸弹造成的伤亡并不严重,只有8个人受伤,其中1人受伤比较严重。

本以为炸弹已经爆炸,恐怖分子的行动会就此结束,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第一颗炸弹爆炸之后,一个加那利群岛自决独立运动组织的发言人从阿尔及利亚打电话给西班牙的航空主管单位,声明他们正是此次爆炸事件的主谋,而且还警告说,在机场里还有另外一颗炸弹。

面对恐怖分子的威胁,当时的航空管制当局一致认为应该立刻封锁拉斯帕尔马斯国际机场,并派专业人员对机场内进行全面的搜查。而对于当时准备降落在拉斯帕尔马斯国际机场的飞机,全部先暂时降落在附近的特内里费岛北端的洛司罗迪欧机场。

谁也未曾想到,正是这样一个在紧急局势下不得已的决定,酝酿了一起更大的灾难。

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是荷兰国际旅行集团租用的一架包机航班,上面载着234名旅客,在当天早上的9时31分出发,由阿姆斯特丹的史基普机场飞往加那利群岛。

当时驾驶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的是一个叫做雅各·维格胡岑·凡·赞顿的人,赞顿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机长,他当时已经拥有超过12000小时的飞行经验,并且同时还承担着训练新飞行员的任务。

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经过4个小时的飞行之后,赞顿接到新的降落地点的通知,于当地时间13时10分将飞机降落在洛司罗迪欧机场,并且与许多早已被转降在此处的飞机一样,等待着拉斯帕尔马斯机场重新开放的通知。

美国泛美航空PA1736也是一个包机航班,它是从美国洛杉矶国际机场起飞的,中途在纽约甘乃迪机场加了油并更换了组员,再飞往加那利群岛。美国泛美航空PA1736上大多是一些退休的老年人,他们是为了享受加那利群岛的豪华游轮畅游活动才来到此处。当时飞机上的每名游客都对自己的旅行充满了期待。

驾驶美国泛美航空PA1736号飞机的是维克多·格鲁布机长,格鲁布机长同样是一位驾驶经验丰富的机长,当时他已经拥有21000小时的飞行时数。格鲁布机长也接到了要降落到洛司罗迪欧机场的命令,但是,为了省去麻烦,格鲁布机长曾一度要求自己可以暂时先不降落,因为机箱里的油足够支撑飞机在天上盘旋几小时,格鲁布机长想等拉斯帕尔马斯机场重新开放之后再降落。

但是,格鲁布机长的请求遭到了机场管制人员的拒绝,当天下午13时45分,美国泛美航空PA1736号飞机也降落到了洛司罗迪欧机场。

值得一提的是,位于特内里费岛北端的洛司罗迪欧机场是一个地区性的小型机场,这个机场仅有一条跑道,并且停机坪的容量也十分有限。随着大量迫降班机的涌入,洛司罗迪欧机场一片混乱。此时,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和美国泛美航空PA1736号班机正处于这一片混乱之中。

在当地时间16时左右的时候,洛司罗迪欧机场的塔台收到消息,拉斯帕尔马斯机场即将重新开放。这个消息意味着暂时迫降在洛司罗迪欧机场的飞机将准备再次起飞,到达自己应该降落的地方。

可是,这个时候,天气似乎不尽如人意,洛司罗迪欧机场被大雾所笼罩,能见度非常差。但当时已经迫降在这里、焦急地等待了三个多小时的机组人员和乘客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们没有考虑和注意到天气的因素。

当时,美国泛美航空PA1736号航班上的老年人懒得活动,所以在飞机等待重新起飞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而是一直在飞机上等待。在接到准备起飞的通知之后,按理说,他们应该拥有首先起飞的权利。

可是,就在美国泛美航空PA1736号航班滑行到一半,想要进入通往12号跑道的滑行道时,格鲁布机长发现,他们的飞机被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挡住了去路。而当时,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上的乘客都已经下飞机去休息了,这种情况下,格鲁布机长只能等待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上的乘客全部登机之后,尾随在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的后面再起飞。

就在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上的乘客陆续登机的时候,机长赞顿又突发奇想,要给飞机补充一些油料(实际上,当时飞机上的油料是够用的)。这一补充又浪费了将近35分钟的时间。

等到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呼叫塔台,请求滑行起飞的时候,风向发生了改变,12号跑道成了顺风,要想起飞,必须要到逆风的30号跑道上去,即飞机必须要来一个180度大转弯,才能掉到与12号跑道反方向的30号跑道上去。

当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到达30号跑道的起跑点之后,机长赞顿松开了刹车,推动油门杆,做好了起飞的准备。这个时候,副机长向塔台发出了允许起飞的请求(黑匣子记录下了如下的对话):

荷兰副机长:我们在起飞点/我们正在起飞?(由于副机长浓厚的荷兰口音,对黑匣子录音的这句话一直存有疑义)。

机场塔台:好的,待命起飞,我们会通知你!

而与此同时,美国泛美航空PA1736号飞机也正和塔台取得联系(黑匣子录音):

泛美副机长:我们还在跑道上滑行,PA1736。

机场塔台:明白,PA1736,请在离开主跑道之后通知我。

泛美副机长:好的,我们会在完成后通知你。

机场塔台:谢谢!

谁也未曾想到,就在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的机长和副机长接收到机长塔台的前半句话时,泛美副机长的声音掩盖住了机场塔台发出的后半句话,他们以为塔台已经批准他们起飞,就强行加油起飞,而此时,泛美航空PA1736号飞机正在跑道上。

当强行起飞的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的工程师和机长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们曾有过这样的对话,这几句对话也成了他们遗留在人间的最后几句话(黑匣子记录下的语音):

工程师:他还没有空出跑道么?

机长:你说什么?

工程师:他还没有空出跑道么,那架泛美航空?

机长:喔,是的!

机长:哦,天呐!

等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的机长发出这声“天呐”之后,飞机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4805号班机为了避免与1736号航班航班相撞,曾试图强行起飞,飞机的起飞仰角非常大,以至于机尾在跑到上划出了一道深沟。即便如此,也未能避免灾难的发生。

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最后重重地撞在了泛美航空PA1736号航班上。在撞上泛美航空班机之后,荷兰皇家航空4805号班机继续上升了100尺左右的高度,接着失控坠落在地面上爆炸焚毁,飞机上的人全部遇难。

而对于泛美航空PA1736号飞机,由于巨大的撞击,飞机瞬间断裂成好几段,只有左翼和机尾的部分还能看出大致的模样,在机首和机尾的部分,泛美航空还保留了一些幸存者,其中包括泛美航空机长格鲁布在内的少部分人存活了下来。

特内里费空难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空难事故,在这次特大空难事故中共有583个人罹难(其中,荷兰皇家航空班机上的成员全部遇难,泛美航空班机上仅有61人生存)。这场巨大的空中灾难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和震惊。

其实,伤亡人数在五百多人的空难在日本也曾发生过一次,1985年8月12日,18时左右,一架满载日本乘客的波音747客机从日本东京羽田机场起飞,向大阪方向飞去,飞机上有509名乘客和15名机组成员。

飞机起飞没多久就发现了异常,尽管机组人员奋力抢救,但是飞机仍旧失去了控制,在起飞不到一个小时后,飞机最终坠毁在关东地区群马县御巢鹰山区附近的高天原山上,飞机上的520人罹难,仅有4名女性奇迹生还。

最惨重的十起空难

第一名:特内里费空难。如上所述,这场灾难导致了583名乘客和机组人员的死亡。

第二名:日本航空123号班机空难。在这起空难中,由于飞机失去控制,造成了520人罹难。

第三名:沙特阿拉伯航空763号班机空难。这起空难发生在1996年11月12日,也属于两机相撞的事件。刚在英迪拉·甘地国际机场起飞的沙特阿拉伯航空763号班机与正向同一机场进场的哈萨克斯坦航空1907号货机在新德里附近的哈里亚纳邦查基达里上空相撞。这两架飞机上共有349人,全部罹难。

第四名:土耳其航空981号班机空难。这家航空飞机于1974年3月3日在巴黎机场起飞,起飞不久后,飞机上的两台发动机先后停止运转,最后飞机因为失去控制而坠毁在巴黎东北的森林中,这架飞机上共有346名乘客和机组人员,最终全部遇难。

第五名:印度航空182号班机空难。印度航空182号班机是一班由加拿大蒙特利尔前往印度新德里及孟买,中途停留英国伦敦的航班。在1985年6月23日,这架波音747-237B型客机在由加拿大前往英国的航段,遭遇恐怖袭击,该架飞机坠毁于爱尔兰以南的大西洋中,机上329人罹难,其中包括136名儿童。

第六名:沙特阿拉伯航空163号班机空难。1980年8月19日,一架洛克希德L1011-200由巴基斯坦喀拉蚩经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前往吉达,当时飞机上载有287名乘客及14名机员,后来因为货舱起火而发生空难。最后在驾驶员的控制下,飞机成功返回机场,但由于疏散不及时,机上的301人全部遇难。

第七名:伊朗航空655号班机空难。1988年7月3日,两伊战争结束之前,655号班机被美国海军的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文森斯号击落,290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包括38名非伊朗人,66名儿童,1名孕妇全部罹难。

第八名:美国航空191号班机空难。1979年5月25日,一架DC-10-10型客机起飞时因左边引擎突然脱落而失速坠毁,导致机上271人及地面2人罹难。根据机上人员罹难的人数,此次事件至今仍为美国本土史上伤亡最多的空难。

第九名:大韩航空007号班机空难。1983年9月1日,由于大韩航空007号班机误入前苏联领空,被苏联国土防空军苏-15拦截机击落,大韩航空007号班机坠落于库页岛西南方的公海,机上269人全数罹难。

第十名:中华航空140号班机空难。1994年4月26日,华航一架空客A300客机由台北飞往日本名古屋,飞机在着陆时,由于角度不佳,最终因撞到地面而坠毁,飞机上271名乘客和机组人员中,共有264人罹难,仅有7人生还。这是台湾航空史上伤亡最严重的意外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