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重生进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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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小天我会让他留下的(2)

这些,她能想得到,展天自然也能想得到,可是,正当他准备着手调查的时候,展氏、药厂出现了一堆事情,直把他忙得焦头烂额,那段时间,他几乎忙得没时间回家。再后来,他就被一些隐晦不明的假账送进了监狱。等他冷静下来,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擎天的出现,直接把他送上了死亡之路。

现在,仔细想想,那个扛起所有事情,从始至终都坚持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完成的,就连那个过程也交代得完美无缺的帮佣,正是安婶说家务忙不过来,坚持招进家门的。看来,那个帮佣所做的一切是在帮另外一个人掩饰罪行,而那个人就是安婶。

而安婶的幕后主使者,八、九不离十便是擎天了。

说不定,那个时候,展天忽然被关进比较混乱的监狱三区,也是擎天在暗中动手脚。事实上,惜瞳这么想,可算是错怪擎天了,当时擎天还真没有这么做,那次去探监也只是说了一些刺激他的话。后来,展天死了,就连他也很震惊,还为此特别调查过这件事情,结果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展天的死对头,是仅次他们家的医药公司,因为不甘每次都被展天压着,想趁着他落魄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一顿。

就在她晃神的那会儿,耳边忽然传来苏若略微慌乱的声音:“安姐,你快点起来,你快点起来,我……”

安姐……吗?

是啊,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不仅她把安婶当作了亲人,爸爸妈妈也不例外,可是,就是这样的亲人,在她们的心口划开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也是他们间接毁了这个他们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家,真是可悲、可笑、可叹!

安婶依旧跪在那里,任凭苏若怎么拉扯都不肯起身,大有“你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就在这里跪到你同意”为止的趋势。

惜瞳心里不禁涌起一阵苍凉,随即眸色暗沉几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这个就是他们最珍视的亲人,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选择了血脉至亲也就罢了,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可她居然还拿他们一起相处的感情当做筹码。

苏若的目光不由得复杂了许多,现在的她,当真是骑虎难下,动弹不得。她说出那句话虽然有些冲,但事后想想,她并不后悔,可这个时候,她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答应安婶的请求?她做不到;拒绝安婶?她又无能为力。

几乎是下意识地,求助地望向展天,却四目相对的瞬间,忽然愣住了,片刻,慌忙收回目光,不自觉地转眼回视一眼惜瞳,大惊失色,这……是她的女儿吗?

早在察觉到苏若的动作的时候,惜瞳就已经摆好了姿态,为了这个家,也为了妈妈,她必须坚定妈妈的态度,才有可能有转圜的余地。她木木地看着两个人,目光渺远,眼中蒙上一层死灰,好像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悲伤,脸颊抽动了几下,痛苦一闪而逝。

不,这不该是那个面对家人,永远笑得最灿烂,永远写着幸福的瞳瞳,不该是这样的!

苏若脸上不经意露出一丝痛苦,瞳孔幽深了几分,呼吸一滞,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什么给紧紧揪住,闷闷地很是难受,抽抽地又疼得厉害,在那一瞬间,她心底所有的犹豫不决都消失不见了,余下的只是坚定要保护好女儿的信念。

母爱,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它好似不存在,却又无时无刻不包裹着你,温暖你的心。明明很脆弱,却又可以让人变得无比强大。

顿了一下,苏若目光复又坚定起来,用力扶起安婶,然后蹲身,温柔地为她擦去腿脚的尘土后,重新站起来,毫不犹豫地直视着她,说:“安姐,这些年,虽然我们名义上为主仆,实则我们早就把你当成是亲人了,是我们最为贴心的大姐。但,正如你所说的,慕擎天是你的血脉至亲,瞳瞳也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人都是自私的,我得为她的人生考虑,所以,原谅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关于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妥协退步的。”

稍微停了下,余光似是无意地瞥了展天一眼,沉沉地叹了口气,略带安慰地接着说:“至于某些人是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展家是他的家,我只是表明一下我个人的态,最终去留还是由他决定的。”

安婶瞬时松了口气,听苏若这话的意思,分明最终的决定权是在展天手下,既然这样,她就放心了,对于这个忽然出现在她们生命中的亲人,他们竭尽全力也想要把以前从来不曾给过的关爱全都补给他。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转回头,疑惑地看向她。

展天瞳孔微微收缩,随即暗了几分,苏若这般冷淡的态度,让他的心里有些难受,但是,擎天他一定是会留下的,而且也必须留下。对上安婶的目光,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小天我会让他留下的,你先去帮他收拾房间。”

安婶听到他这句话,心中瞬时大喜,就连脸上也难掩喜色,等反应过来,对上苏若那略微有些低沉的脸色,颇为尴尬地笑了笑,垂下头,匆匆离开了这片明为客厅,实际上却是战场的地方,径直上了楼。

安婶的腿刚踏上第一节楼梯,猛地听到苏若的话,几乎是本能地止住脚步,身子微有些僵硬,下意识地转过身子,躬着身子一副等待解答的表情。

苏若忽然笑了,还笑得很礼貌,说:“麻烦你也帮我收拾一张单间,谢谢。”

“阿若,你……”

展天不自觉惊呼,张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所有的话都像是卡在嗓子里,面色本就不太好看的,这会儿陡然黑得跟快铁似的。

安婶询问地看向展天,展天犹豫了半响,终是赞同了她的决定,甚为艰难地点了点头。

苏若身子颤了下,死死咬住下嘴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当即朝着惜瞳与北然说道:“瞳瞳,小然,想来你们也饿了,我们今天出去吃。”

“好。”惜瞳点头应允,这个家,变成这个样子,再待下去,只会令她窒息。

北然也在她点头后不到一秒钟,也点了点头,这样自然也不会拒绝,既然小瞳都这么决定了,他当然也得妇唱夫随一把吧。

说完,两人随着苏若,亦步亦趋地向着大门走去,在行至擎天身边的时候,惜瞳的耳边传来那似有若无的声音,很是熟悉,仿佛是来自恶魔的呐喊,“我等着你……搬回展家住。”她微微怔仲了片刻,一抬眼,正对上他那笑得明媚好似这世间独有的而温柔,就好似,刚刚说出那句话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就在她晃神的片刻,北然转了个身,毫不犹豫回到惜瞳的身边,一下就扣进她的手,轻柔地捏了捏她的掌心,侧倒她耳边,低声说:“小瞳,我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都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嗯。”惜瞳定定地望着北然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温柔,嘴角情不自禁微微上翘,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快些出门吧,妈妈还等着呢。”

“嘘……”

北然拿着热毛巾,刚一推门而入,就见着惜瞳朝他比了个禁声的动作,他了然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近她,伸手将毛巾递到她手上。

惜瞳接过毛巾,回头望着躺在穿上已然睡着的苏若,轻柔地、一点一点地为她擦拭脸上残留的泪痕,良久,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还是做错了吗?

虽然她认为她并没有做错,若是真正让擎天入住展家,那才是一场大的灾难,到时候,波及的不仅是展家,还有爸爸妈妈的生命,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她不管擎天是不是真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擎天曾经害死过爸妈,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所以,哪怕是不择手段,她也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可是,逼着妈妈强硬,逼着妈妈甩出那番话,甚至……逼着妈妈不得不再次恶化她与爸爸的关系,对于从来不是那么强势的妈妈,果然是……太残忍了吗?

低垂着眼眸注视着苏若,她的眉宇紧蹙着,像是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愁思,脸颊上依稀还有些许轻得几乎看不见的泪痕,身子轻颤,仿佛她此刻正在做着什么可怕的梦。

惜瞳顿时心疼不已,一把抱住苏若,侧过身子,“妈妈,没事的,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苏若却似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身子颤抖得更为剧烈。她不禁有些慌乱,忙不迭地抬头望过去,只见苏若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像是在说什么话。惜瞳毫不犹豫地附耳过去,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话,但惜瞳还是可以分辨出来她在说些什么。

她说:“天……天……不要离开我……不要……我爱你……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当初……你明明……明明答应我……要保护……保护我……和瞳瞳……让……我们……一生……幸福无忧……为什么……为什么背弃……为什么……”

惜瞳紧皱着眉头,脸色煞白,手脚微有些发抖,心里顿时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得难受,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站在一旁的北然,自然瞧见她的不知所措,又向斜前方走了两步,“阿若,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何曾变过,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惜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北然的一举一动,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热度,假装没有注意到北然投射过来的视线,可那深沉似海的柔情仿佛要将她洞穿,她不用想也猜到了,北然那句话虽然是在帮爸爸像妈妈说,可是,毋庸置疑,那是对她说的。想着,她的脸颊情不自禁爬上一缕淡淡的红晕,就连耳根也泛起了浅浅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