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中国城市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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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具欲望的城市:深圳

1.务实的深圳人

深圳是一座年轻的城市,充满着年轻的活力、欲望和资本。

坐在从广州到深圳著名的“蓝箭快车”的上层车厢里,深圳朋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在深圳很“特色”的场面:

在充满小资情调的酒吧中,一个身上行头至少不低于人民币八千元的男子推门进来,选择一个无人的座位落座以后,点一杯“红粉佳人”或者“血玛丽”在桌子上面,然后把一枝派克笔旋开笔套,也放在桌上,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一个女人过来搭讪,女的喝了饮品,拿起笔套,男的也拿起笔杆,彼此很有默契地合作把笔杆插在笔套里面,然后心照不宣地“深情”凝望一会儿,结果一定是双双簇拥着离开酒吧……

有位老兄说过:“在深圳,最好不要相信感情这两个字!”的确,在深圳绝大部分朋友是同意上面这句话的,其中包括许多已经在深圳安家落户的朋友。

相比较而言,北京人能侃,成都人会玩,广州人很会吃,上海人很顾家,而深圳人比较务实,没有多余的框框套套,一切朝钱看,一切为人民币服务。所以,留给深圳人的只是寂寞,除了物质、感官享受以外的寂寞。这样说是有根据的,深圳外来人口要占据全市人口的90%以上,而且绝大部分都是35岁以下的年轻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和幸福,除了拼命工作赚钱,他们很少想别的东西。

现实也不允许人想别的东西,工作的压力,同事之间的竞争,老板无穷无尽的工作指令和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机会,就是最安于现状的人也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节奏感在敲打着脊梁,感情已经被放置在次要的位置。

另外,深圳的房价和消费水平是全中国最高的!供楼是深圳人最大的负担也是最大的希望,如果没有“立锥之地”,何来“家”的感觉啊?曾经在“深圳热线”上面读过一篇文章,题目叫“出租房的爱情”,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出租房中上演着各种悲欢离合,结果除了一对赚够钱回老家结婚以外,其他的不是“爱一个人好难”就是“谁的眼泪在飞?”这样的事情在深圳简直普遍得让人已经麻木不仁。

一位仁兄一次在喝高了的情况之下,很认真地说道:“感情是什么东西?多少钱一斤?人工栽的还是野生的?”满满一房子人大家都无言以对。一个台资IT工厂的联欢会,当台上在唱“我想有个家”的时候,台下有不少人在抹眼泪,甚至包括不少打工仔们。

谈到自己的未来,绝大部分深圳人眉飞色舞。谈到感情的归属,不少人黯然神伤。

深圳流行的是“不求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我们把目光投向那些灯火温暖的房间,结了婚的朋友不是叫穷就是喊累,而且同床异梦的情况还有不少,二婚三婚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在菜场超市看到成双成对的夫妻情人恋人,深圳是最少的,少得可怜。

所以,深圳有铺天盖地的桑拿、发廊、洗头房、浴足室,深圳有密密麻麻的酒吧夜总会,深圳有“二奶村”和“女人街”。

所以,深圳人是寂寞的。

在那个流星雨的夜晚,有不少的深圳人默默地望着夜空,心底在问:“深圳,谁来爱我?!”

深圳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社会主义好。深圳人对邓小平的感情是极其真挚和崇敬的。每到节日,位于市中心的那幅邓小平画像前,就会有大片的鲜花,那都是普通市民自发送的。你由宝安去广州,一路上的企业,叫私人企业也好,叫乡镇企业也好,是很整齐很有规划的工业区,可深圳人会告诉你,这是深圳的郊区,是深圳的农村。那些小小的厂房,并不起眼的,却挂着全国驰名的牌子。

这就是深圳,你不得不承认它就是前沿,就是块发育十分良好的实验田。你也不得不佩服邓小平,“伟人”二字给他再不会错的。

当然深圳也有很令人遗憾的地方——没有文化底蕴,在这一点上,完全不能和北京比。北京人能侃,爱发些不着边的感慨,可倒也是言之有物的。但在深圳,除了钱,还是钱。很少有人不兼职的,政府机关的人个个都攥着个股票机,车里看,路上看,班上还是看,没有领导会给你白眼——他自己也一样。

深圳人有头脑,从“深圳”少年李云笛身上就可以看出。深圳艺校慧眼识英才,从重庆挖来个中国肖邦,虽然费些银子,但是从此就是“深圳”少年震惊海内外。这笔账——太值了。

深圳的大龄青年最多,他们的精力都先投入在经济战线。等到腰包鼓了,已没了年少时候的浪漫与多情,当年清澈的眼神已荡然无存,对任何人都难得相信,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情归何处。

深圳本地人很少,大多数是外地移民。本地人凸额深目,肤色偏黑,当然也有美女,倒是别有一番气质的。这年头美女们都是流窜的,很少固守一隅。所以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可以看到外地的PLMM。

深圳,整个城市基本都是移民,他们有的只是孤单和为生存或发展而努力拼搏。没有娱乐性。

2.深圳人8个“最怕”和7个“最爱”

先说说深圳人的8个“最怕”。

一怕失业。

调查表明,有67%的深圳人表示,最害怕失业。其中白领阶层的人数比例最高,有57%;即使工作相对稳定的公务员、教师等,对失业的担心人数仍然有14%。

经典证明:王先生,45岁,深圳某网络公司工程师

“你知道公司目前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希望你自己能尽快换个新环境。”听了副总裁慢条斯理的话,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什么叫做换个新环境,说得通俗一点,就是“炒鱿鱼”嘛。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沌,银行每个月几千块的按揭单、水电费、儿子的教育费、老婆的美容费、家中老人的赡养……所有的家庭费用清单突然变成了一枚枚炸弹,狂轰滥炸地向我飞来。

整理好东西,我走出办公室想和老同事辞行,谁知道,平时对我毕恭毕敬的同事突然像躲避瘟神一样闷头做着自己的事情,生怕我把被炒鱿鱼的晦气传染给他们。

保卫科的同事把我整理好的准备带走的东西,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才给我开出放行通知。

1点整,我已经到了家门口,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按响门铃。妻子这会应该在家午休,她已经4年没有工作了,如果问我为什么这么早回家,我该怎么说。我失业了,这意味着从今天起家中惟一的经济来源被切断,她和孩子……我退回小区的一处休息长廊,决定先隐瞒自己失业的消息,找到新的工作再告诉他们。

下午2点钟,我给一个老同学打电话:“咳,现在哪里都不景气,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

2点半,我给一家公司的老总打电话:“我们这里暂时不缺人,你给我留个电话,有机会了我通知你。”

2点45分,我给一个相熟的客户打电话:“我们这里哪里用得起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你不觉得委屈,来我们这里做个办公室主任吧,不过也是一些打杂的活。”……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先干着再说吧,我要赶快先从失业的噩梦中走出来。

二怕没房。

调查表明,67%的深圳人害怕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特别是20~30岁的年轻人,对没有房子的忧虑情绪十分严重,比例高达35%,30~50岁的人对房子的忧虑情绪相对较低,有28%。

害怕程度:★★★★★

经典证明:刘英,女,29岁,南山某服装厂工人

亲爱的兵:

我走了!请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今天准备离开这个家的时候,突然有点舍不得,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我们同居4年来的第11个家。家里的每一张桌子、椅子,还有梳妆台都是我和你4年前在旧货市场上精心淘回来的,一样也没有少。曾经我天真地以为,拥有了你的爱,拥有了现在的一切,我可以满足地等待着做你的新娘,但是,4年了,我们的生活仿佛还是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从宝安的10元旅店到白石洲的农民房,到岗厦,到梅林,……到现在的清水河,我真不知,下一次我们还要搬到哪里。

工厂的姐妹给我介绍了一个香港司机做男朋友,他在深圳有一套房子。考虑了很久,我决定搬过去了。

兵,请你原谅我。我不是爱慕虚荣,也不是嫌贫爱富。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很开心,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发自内心的恐惧。自从来了深圳,住在出租屋里,我总也找不到家的感觉,只要你不在家,我每个夜晚都会失眠。一个人呆在租来的农民房里,我好害怕!有一次,你在公司加班,半夜的时候,一个小偷竟然破门而入,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把我的衣服撕烂了,如果不是被房东发现,我早被……

你常说,等我们有了房子,马上结婚。可我已经29岁了,我还有几年的时间可以为一个难以实现的承诺去等待;你常说,等我们有了房子,就生一个大胖小子,再把你父母接过来一起住。可你每个月的收入,负担我们两个人的生活都有点困难,哪有实力抚养孩子,赡养老人;你常说,如果在深圳赚不到钱就去上海,可我真的怕了这种漂泊无休止的生活。有时候,我真想突然中个百万大奖,然后在深圳买房,把你那颗躁动的心拴在深圳,拴在家里。

可是我没有……

三怕停滞。

调查表明,有60%的深圳人表示,害怕自己在职场上停滞不前,工作得不到上级的认可,不能顺利地升职。

害怕程度:★★★★

经典证明:王军,男,30岁,深圳某机关职员

在单位最后一次福利房的分配中,王军终于掂量出“职称”真正的含金量。

王军是深圳某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参加工作五年多,一直是个普通科员。虽然身边经常有朋友和同学为“职称”苦恼,为解决“晋升”问题跑上跑下。王军一直不以为然,他觉得,在行政单位里,从科员晋升到科长只是迟早的事情,即使升了,每个月也就多拿几百块钱。但科员和科长的区别很快显示出来。

一次大学同学的聚会上,一个刚刚被单位提拔为科长的同学吆喝着大家点菜,最后结账,一顿饭几个人吃掉了近3000块,王军的同学却满不在乎地说:“小意思,开个发票就行。”王军这才明白,同学平时开车约自己和老婆去南澳,顺便给自己捎件礼品衬衣,都是“科长”的特权。想想都是大学同学,王军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同学面前很没有“面子”。

2002年年末,王军和同事一起参加单位最后几套福利房的分配打分,一看职称一栏,王军的心就凉了一截。科长和科员不仅打分的基数不同,就是分到了房子,楼层、朝向和面积都与“职称”挂钩。

果然,分配方案下来了,王军和其他两名未婚的同事被排在最后三名,刚刚被卡在外面。

王军在分房中的“落败”,引起了老婆的强烈不满,平时一向温顺的她,劈头盖脸地将丈夫损了一通。什么“真是没用”、“没本事”的帽子一股脑全盖在了王军的头上。

事后,王军一计算,自己在单位“原地踏步走”的直接经济损失就高达30多万元。

四怕生病。

调查表明,有58%的深圳人为自己的健康担心,而更多的人则表示,会不会得病是他们非常担心的一个重要问题。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认同了这样一个说法,健康的身体是1,其余都是0。没有这个1,多少0都没有意义。

害怕程度:★★★★

经典证明:小徐的故事

早上起床对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想躲在棉被里,躲在家里,不去跟任何人说话。我没有什么食欲,一天天瘦下去。没有事可以引起我的兴趣,我永远都觉得累,晚上我也睡不好。最难受的是那种不安和焦虑,无法专注,无法静心。当你觉得一点细小的感觉都被自己放大成为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时,真是生不如死。我对自己说必须继续下去,为了3岁的女儿,也为了工作——我是一家报社的编辑,我记得我曾经喜欢这个城市,但我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感到难以承受生活的重负。

我打电话给我的一个医生朋友告诉她我的感觉,她建议我去做检查,她还介绍了一位有经验的心理医生给我。我开始吃抗忧郁症的药——“百忧解”。我还尝试“书写疗法”,就是把自己的感受写下来,自己分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找出可能的原因,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因为虽然我还是经常情绪低落,但我已经走出低谷了。我现在至少不再觉得忧郁有多么可怕。

五怕没钱。

调查表明,有53%的深圳人担心自己赚不到钱。有61%的深圳人认为深圳是个生活费用很高的城市,赚钱和提高收入的意义太重要了。

害怕程度:★★★★★

经典证明:文先生,28岁,律师

过过没钱的日子,你才知道钱的重要。

说一句很悲惨的话,刚来深圳的那些日子,走在马路上,我的脑子里经常冒出这样的幻想:有一天在马路上捡到一大笔钱!后来我的这种感受越来越强烈,在深圳你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钞票。

来深圳的人一般都不避讳自己的目的——挣钱。说实话,我就是为挣钱来的深圳。我是学法律的,要说挣个小钱什么的在老家就很容易。我本来在老家的工作就不错,在司法部门工作。后来我还是来了深圳,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各方面的素质还可以,我应该能卖出一个很好的价钱。

才来深圳那会非常艰难。深圳的人才太多,做得很好的律师太多,我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工作不稳定,生计就成了问题,经常感到缺钱花。在最紧张的那些日子里,我连买一份报纸都要掂量半天。

我才来的时候做的是最底层——律师助理,拿的是固定的薪酬,一个月3000多一点,因为不能独立办案,没有其他收入。后来自己独立工作了,但案子少,实际收入也不多。我很着急:猴年马月才能像其他的律师那样买上、房车呢?深圳的年人均收入50000多元,我一个月没有挣够5000元就在人均收入水平线以下啊。

我后来专门做地产方面的代理,收入上去了,我先给自己买了台车。在深圳没有车的律师说明你还没有做出名堂。现在我也有了一些积蓄,该有的都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自己更缺钱花了。

过去也缺钱,但不多,也就一顿饭钱,最多是10块,现在呢?我一缺就缺几万几十万!

我老有一种担心:有一天我赚不到钱了怎么办?

六怕婚变。

调查表明,有48%的深圳人表示,害怕受到婚外情的威胁,也有不少已婚夫妻表示,他们最担心的是婚姻解体。

害怕程度:★★★★

经典证明:吴女士,40岁,全职太太

2003年6月3日,夜晚11点,吴女士的丈夫还没有回家,她焦急地看着墙头的钟,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终于,她拿起了电话,拨给了外地的好友李女士。下面是吴女士和李女士的对话。

吴女士: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我心里特别难受,就想和你说说话……

李女士:你怎么啦?这么晚还没有休息,老公和孩子都还好吗?

(吴女士嚎啕大哭起来……大约两分钟后,她吸了一下鼻涕,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吴女士:孩子还好,我每天接送他上学。但是我丈夫……

李女士:你们感情出什么问题了?他有外遇了,还是对你和孩子不好?

吴女士:我也不知道,以前在内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每天回家跟我有说有笑,也经常逗儿子玩。但是,现在,他要么不回家,一回家就倒头大睡,不理我,也不管孩子,压根当家里没我这么个人。

李女士:他工作忙吗?是不是很多应酬?听说深圳的男人夜生活都挺丰富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吴女士:他现在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忙肯定是忙,但是如果他心里有这个家,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陪我和儿子呀!我真担心,他现在有了别的女人,所以,对我和儿子不冷不热。

李女士:你有什么证据吗?

吴女士:证据倒没有,有一次我到电信局偷偷地查他的通话记录,发现清单上有一个号码的通话特别多,一天有好几个。

李女士:你问他没有?

吴女士:问了,他没跟我解释,还冲我发脾气,说我不相信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女士:我觉得他人不错,是不是你疑心太重了?夫妻俩最忌讳互相猜疑。

吴女士:他人长得帅,又有钱,这里的女孩子又这么开放,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呀!

李女士: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你也别太在乎你们家男人了,把他宠坏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吴女士: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他真的不要我了,我和孩子该怎么办啊?我已经四五年没有上班了,哪个单位会要一个只会做家务事的中年妇女。再说了,“离婚”这事说出去多难听呀,像我这样的女人,以后想找个伴都很难。

七怕意外。

调查表明,有48%的人表示了对未来生活保障的担忧,他们害怕有意外发生。这部分人中,30~45岁的人占有较大的比例,为75%。大多数被调查者认为,深圳相对不稳定的工作环境是造成这种顾虑的最主要因素。

害怕程度:★★★★

经典证明:胡女士,48岁,家庭教师

我的朋友都说我有点变态,看见了保险就要买。我买保险就像买保险箱,看看哪里还有什么缝隙,还有什么不周全的就赶快买一份堵上。

我老家在农村,我们那里的人都拼命生孩子,养孩子是为了“防老”,老了,没有劳动能力了,孩子可以养活你嘛。现在哪行?孩子怎么能管到你以后呢?

来深圳之前我是老家一所中学的老师,来深圳后一直没有入编,也就是在体制外吧。我现在和老公都在外面代课、做家教,收入虽然还可以,也在深圳买了房子,但内心里始终有一种不安,也就是怕老了没有人养活吧。深圳的生存压力很大,我们的担心就是现在过得还不错,将来有一天出现了意外的情况,没了工作怎么办?

也许我们都是从体制内出来的吧,我们对未来始终有一种惶恐,这种惶恐的感觉让我们特别重视社会保险。我和老公都在老家的人事部门办理了人事托管手续,每个月按时交纳个人的保险费,目的就是自己老了以后能够像老家的人一样享受退休的待遇。

我还买了很多商业保险。我从买孩子的保险开始,从教育保险,一直买到她的婚嫁保险。我的朋友都开玩笑说,你们这个孩子是放在“保险箱”里了。孩子是在“保险箱”里了,接下来我们又开始买自己的。买完人寿险我们还买了财产险,这么说吧,凡是我觉得回报很好的险种我们差不多都买过,我们收入中的相当一部分都用来买这个了。

很多人不理解,你买保险还不如先自己享受一下,但我们不这么想。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八怕失败。

调查表明,有34%的深圳人担心创业失败。这部分人主要是私营业主、自由职业者和有创业意愿的人。

害怕程度:★★★★

经典证明:邹先生,26岁,企业主

是自己当老板,还是做白领?

当然总是自己当老板好了。没有想到当老板比打工更不容易,整天忧心忡忡,老害怕有一天会破产关张。

去年夏天,我与一帮朋友合伙开了一家计算机公司,主要搞一些小软件的编写,同时还兼营计算机维修与销售。一开始,我确实体会到了做老板的快乐——可以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整天到处跑,和别人谈生意吃饭,感觉过得挺滋润的。特别是刚开始盈利时,那份激动,真的没法形容。我甚至还想到,就一直做下去很不错,将来说不定也能成个CEO什么的!

没有想到好日子很快就过完了。首先是工商来的了,公司开张的时候很仓促,连手续都没有办完善。工商的刚走税务的又来了。税务方面办妥了,银行方面的麻烦又来了。更致命的是,我们几个人都不富裕,几乎连身家性命都押上了,流动资金还老是出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时候,我要操心定单,突然来了定单那就更累了,就得整天面对机器,没日没夜地忙。回想过去什么都不操心的打工生活,我突然对做老板产生了一种厌倦和疲惫的感觉。更重要的是现在我老有一种担心,担心这里或者那里会出什么问题。一出问题就惨了,血本无归,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不名一文的穷光蛋。

深圳人缺乏安全感的内在原因在哪里?

答案就在这个城市之中。

和内地的很多城市相比,深圳是一个特殊的城市。如果说500万外来人口和不到200万户籍人口比例悬殊的话,它的“体制内”人口和“体制外”人口的比例就更加悬殊了。几百万内地的“体制内”人才来到深圳,长期工作和创业在深圳的“体制外”,构成了深圳人生存的安全感缺乏的真正原因。而移民城市的特点,则决定了这里的生活有着更多的动荡和变数,又构成了在健康生活方面安全感普遍缺乏的原因。

但是,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缺少安全感并不等于这里没有安全,而害怕更不等同于懦弱。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反过来说,怕是一种成熟的表现,也是一种防患于未然的警觉,更是一种让你做得更好、跃得更高、跑得更快的危机感和精神动力。至少,怕可以让我们在生活中未雨绸缪。

也许,深圳之惧怕,还应该被看做是精彩生活的一种折射。不确定才会有挑战,高收益必然意味着高风险,不稳定才会充满变化。这其实正是这座城市生活的魅力所在。与内地一眼就可以望到自己退休的生活相比,深圳生活的真正迷人之处正在于:它虽然让你感到惧怕,但它确实充满机遇和刺激,充满了变幻的精彩。

与深圳最怕相对应的“深圳人最爱什么?”也反应了深圳这个城市的特色。

房子。

83%的深圳人声明自己最热爱房子。房子是候鸟的巢,房子更是移民的家。巢可以为候鸟遮风避雨,房子可以让移民结束漂泊。

票子。

76%的深圳人声称自己热爱票子。票子是购买力,票子是一种沉甸甸的感觉,票子是一个人活动的半径,票子是生命的质量和含金量,票子是丈量形象高度的标尺。票子还是这样的东西:拥有越多,打量世界的眼光才越有自信。

儿子。

51%的深圳人声称自己热爱儿子。儿子是生命的副本。儿子是未来的希望。儿子是使你既感到累又感到爱的小东西。儿子是“赔本”的买卖。儿子是需要不断加油的汽车和你奋斗的引擎。

位子。

48%的深圳人声称自己热爱位子。位子是职业的安全系数。位子是稳定收入和家族的荣耀。位子是平稳上升的电梯。位子就是位子。

妻子。

36%的深圳人声称自己热爱妻子。妻子是爱人,妻子是太太和煮饭婆。妻子是男人枕侧的温柔絮语。妻子是每晚必喝之靓汤制造者和偶尔也感到烦的那个小(老)女人。

老子。

30%的深圳人声称自己热爱老子。老子是亲爹亲娘。老子是曾经的无所不知的生活词典和最有资格教育你的人。老子是你不能放下的牵挂。老子是对你有养育之恩、老了需要你养活的那个人。

车子。

27%的深圳人声称自己热爱车子。车子是都市人的代步工具。车子是缩小城市半径的魔法师。车子是财富的象征。车子是吸引美女眼球的四轮机器。

不稳定中充满着希望和刺激,这就是深圳这座城市给予人们的礼物。

3.辛苦的深圳男人

深圳这座城市,货车男人居多。货车工作时气势汹汹,深圳男人工作起来同样玩命忘我;货车食量惊人、花销大,深圳男人同样一掷千金;货车任劳任怨,深圳男人也颇为勤恳;货车奔驰在路上,深圳男人穿梭于城市间。因此驾驭深圳男人的女人,也如货车司机般,终日隔窗望着单调的风景,庸碌地过活。诸多管制下,货车司机在有限的时空里,风尘仆仆地往返。

压力和竞争让深圳男人像往返深港的货车一样,心无旁骛地上路,疲于奔命。深圳男人关心财经证券,关心市场行情,关心就业环境,关心经济利益,他们关心一切与钱和仕途有关的话题,偏偏不关心女人最需要的生活气息。深圳男人缺少北京男人的政治觉悟,不如上海男人热爱生活,没有江南男人的文气,亦缺乏香港男人的格调。

女人可以和北京男人聊时事,可以和杭州男人讲李碧华,可以跟上海男人说咖啡,也可以和香港男人谈香奈尔,从深圳男人的口中,只能听他侃商道,充其量,他会告诉你昨天国奥队又输了几个球。

深圳男人,是缺少内容的。你不能指望他温柔、浪漫、顾家或博学,他最擅长的,是如何不被淘汰,如何投机赚钱。与深圳男人谈恋爱,话题欠奉、新意匮乏,纵使他事业再辉煌,终究像庞大的货车内盛满单一的货物,沿途了无趣味。

深圳男人多为工作而生活,深圳女人为生活而接纳了货车男人,所幸,货车比轿车而有韧性。

所有来深圳的男人都是有一些野心的,然后很快发现这座城市的残酷,生存成了最重要的事。远离了父母和朋友的男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最需要的是找到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可以解决你的吃、住、行,而这些在原来的城市或许不是个问题。对于那些可以吃在父母家、住在单位宿舍、结婚时单位不分房父母亲戚也可以捣腾出间房、平时没事跟同学谈谈人生喝喝小酒泡泡小妞的内地男人,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一个深圳男人的孤立无援的。

他们终于安定了下来,有了租住的房子,有了还算稳定的工作,也结交了几个跟自身相仿的朋友,但很快就陷入了另外一种悲哀。他们觉得周围怎么有那么多的有钱人,他们觉得周围怎么没有姑娘喜欢自己。男人们在一起时都在谈怎么赚钱,再有钱的人还在抱怨自己没钱。他们终于发现,这个城市是没有中间状态的。这个城市只有一个单一的价值评判标准——你口袋里的钱,或者是你支配财富的能力。这个城市只认得你的现在,你的过去、你的家世、你的口碑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于是,深圳男人们比任何城市的男人都活得艰辛,也更活力四射,他们像一趟加足了马力的汽车一直向前,没有退路。他们要一门心思地成功,而且还要有延续这种成功的能力。因为这个城市变得太快了,稍不留神就会被抛弃。而年轻城市的不规范,也让他们有了随时从顶端跌入谷底的变数。

有人说深圳男人拥有挑选权,理由是男女人数之间那个1比7,其实这个论点需要加个状语,在成功男人那里。对于一个成功的深圳男人,他拥有比任何一个城市都要多的自由,这种自由来源于这个城市近乎无原则的宽容,来源于这个城市像水一样的流动特质,来源于这个城市的无限丰富性,也来源于这个城市庞大的市场需求,这些男人赚取的财富最终将流向女人那里。然而对于一个不成功的男人来讲,他连生存都是问题,他连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姑娘并留住她的能力都没有,又哪里来的挑选权呢?

所以,深圳男人,他们为了生活,为了体面,曾经累得像狗一样。你也可以理解他们的行色匆匆,他们的急功近利,他们的狂躁悸动,他们的无处话凄凉。而当他们成功,你也就可以理解他们那种急于补偿、急于发泄、急于显派的心理,因为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活得像个人样了,他们终于有了挥霍的资本。

所以,深圳的女人们是孤独的,在男人们成功前的无暇顾及,男人成功后的得意尽欢里,女人永远是个配角。深圳的女人是寂寞的,因为这个城市的刀光剑影耗尽了男人们所有的浪漫与风情。

这个城市是个大赌场,赌输的男人走了,赌赢的男人留了下来,还有的男人继续在搏。它是男人的天堂,又是男人的地狱,男人们在这里承受最大的压力,又享受最大的自由,男人们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终于找到了自己,然后又失去了自己。他们当初是抱着想活出个自我而来的,最终却发现活在别人的眼光中。

尽管广州与深圳比邻,但两个城市的男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做派:深圳男人的身上都带着股想发财想过新生活的激情,这股激情造就了深圳的迅速崛起,也使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很多男人集结出疯狂的紧迫感——发财要趁早,行乐要及时。“乡土”在他们踏入深圳的那一刻轰然崩溃,而未来不在掌握之中,要紧的是把握现在。深圳男人的这种“现时感”是深圳女人们的致命伤,漂泊感、不确定性和戏剧化的聚散离合弥漫至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4.孤独的女强人一族

深圳女人大都很漂亮。英语中有一句:“She is a dish.”字面意思是说,她是一盘菜,其实是指她很漂亮。这与中文成语“秀色可餐”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深圳的靓妹们会使我们节省很多粮食。

那么,深圳的女人是否色香味俱全呢?

非常遗憾。走遍祖国大江南北,北京女人的幽幽书香,上海女人的特立独行,西安女人的朴素敦厚,以及杭州女人如“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般散发出的阵阵清香。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在封建社会,只有少数有野心的美女为了荣华富贵,自愿进宫,其他大都迫于无奈。不是吗?《红楼梦》里的贾元春省亲,在大观园无限风光之后,对贾母哭诉道:“你们把我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而现在,尤其是在深圳,美女们则对金钱与权力表现出了高度的“自我奉献精神”,亲手埋葬自己的青春、尊严、幸福和未来。

诚然,每个人都有权利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女人大都很脆弱的。也许在人生的某个时候,你会想为人妻,为人母。不是有一句话:“当男人走投无路时,他会离婚;而当女人走投无路时,她会结婚。”

到那个时候,你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要知道,在每个孩子的心里,妈妈都是世界上最善良、最伟大的人。

就算真的一辈子不结婚,也要为自己想一想。男人的财富与地位是要与青春和美貌挂钩的。美人迟暮时,昔日的王孙公子依然夜夜笙歌。在他的怀里,又是一位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佳人。

而伤痕累累的你呢?只能“雨打梨花深闭门”,彻夜长叹“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很多美女认为美酒加咖啡方能体现生活品位,豪宅与香车才不枉此一生。殊不知“纵耳目之欲,恣之体之安者,伤血脉之和。”

在深圳,还有许多事业成功的女强人。她们依靠自己的辛苦打拼,终于闯出了一番天地,成为“脂粉堆里的英雄”。她们的拼搏精神确实让人钦佩。是啊,只有经济独立才能思想独立,进而实现人格独立。

然而,遗憾的是,这些让外人羡慕的成功女性却并不怎么幸福。

很多精明能干的女老板,可以随心所欲炒掉员工。但她们自己作为妻子的这一工作岗位,常常会莫名其妙地被“优化组合”。

人们常说:“在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有一个优秀的女人。”而在深圳,这句话似乎应被改写成:“在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必定有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之所以这样,不仅与目前社会上还残存的某些偏见有关,同时跟女人自身也不无干系。“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太要强的女人,不仅男人不喜欢,连同性也会反感。

一个刚离异的银行女主任对我说:“我漂亮能干,从小就没输过。但我的婚姻却一败涂地。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再要强了。”

令人悲哀的是,生活并不总是给我们补考的机会。

有一位朋友从顺德来深圳公干,闲来无事找了家网吧与人聊天。网友是个深圳女孩,两人聊得很投机,而且,相问之下,他们竟在同一家网吧。于是互留了手机号码,约好门外碰头,一起去喝茶。见了面,问候寒暄——女孩子一直在看他,相貌普通,也不像有钱人,突然说:“算了,太晚了,我想回去了。”朋友问,要不要送?女孩说,不要。朋友便自去拿了车钥匙开门——他是驾车来的,还是白色宝马。刚开出不远,手机响了,那女孩说她等不上车,想蹭车回家。

深圳女人就是这么现实。尽管她们来自全国各地,本事运气各不相同。这是环境所致,深圳根本就是一个现实的城市,十足的商业氛围、竞争的压力、背井离乡、漂如浮萍——如果还有什么可以信任和依靠,那应该就是物质,就是钱——我相信很少有女人一开始就这样想,一开始就爱钞票多于玫瑰,是现实教给她们的。

若真的只是现实也还好了,深圳女人还有着对爱情的憧憬。可惜多是无奈,甚至悲剧——如果你留心过电台夜间那些谈话节目,还有报纸上的情感专版,满是怨诉:孤独的女强人、糊涂迷陷的年轻女孩,还有那种一直以来专心做着老婆,一不留神却遭人抛弃……所以,深圳或许不是一个适合女人生存的地方,或者,深圳的女人,是要离传统的幸福远一点的。

一切都要有代价,高薪有代价,比如,推迟结婚与生育,远离恬淡安然;可以自由地享受性,但这也有代价,比如,不被承诺,随时准备接受各种后果。这城市里还活跃着那么多女人,而且外面的女人还是源源不断涌来?满街都是女人,酒楼茶楼里,自己组织相聚自己买单的女人,连播放足球赛的酒吧里晃荡的也尽是吊带背心的身影。

女人的潜能是很大的,越是活跃、开放的地方,她们越适应——比男人更能适应。深圳也的确有很多看起来活得成功而漂亮的女性,一切都有代价,但也有所得到,到底是好是不好,谁又能说得清?

形形色色的深圳女人,在形形色色的深圳男人的酸甜苦辣咸的调味下,成了一盘说不出滋味的什锦菜……

深圳女人,置身在深圳的神话里,成为神话之外的人们口中永不厌倦、永无止境的话题。在人们的描述中,深圳女人锦衣美食,一支唇膏动辄数百上千元,宝马雕车香满路。而在这些膨胀、夸张的事实背后,深圳女人每每在忧喜参半中迷失着自己。

深圳女人个性鲜明,一人一道风景,都市生活的拥挤喧嚣又使她们彼此渗透,互相串了味儿。为情、为钱、为梦来深圳的女人们大多看重事业,她们要事业要得刻骨铭心,成功却像一张空头支票难以兑现。十个女人有一人出头了,偏又经不起风吹雨打,一不小心就全军覆没。一百个女人有一人灿烂到最后了,笑着出来谢幕却没有鲜花和掌声,所有的嘴巴都众口一词:“哼,还不是靠男人起家的!”哗,真是欲哭无泪。所以在深圳,开私家车的女人多数脸绷得紧紧的(老公买车的除外),创业要防明枪暗箭,守成也要防唇枪舌剑,哭给谁看?!

对女人而言,某种意义上,事业成功又意味着爱情失败。谁会娶一个比自己强的女人呢?深圳男人的心理同样脆弱得不堪一击。没有事业,深圳女人在对成功的渴望里煎熬着自己;有了事业,好男人又都退避三舍,把自己看成中性人。真有男人迎着成功的耀眼光芒,勇敢地面对她,女人倒又要怀疑了:他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钱呢?

从挑剔的选择、残酷的淘汰中幸存下来的深圳女人,在深深浅浅的爱情故事里不可抗拒地迷失。深圳是年轻的移民城市,平均年龄27岁,爱情席卷了每个深圳女人的心。

爱过或从未爱过的深圳女人呼唤着真情,而真情是随风舞蹈的一脉微弱的火苗,随时会在风中熄灭。深圳女人伸手挡住风,可是火舌头窜上来舔伤了她们的手。深圳女人嗔怒、幽怨、怀疑——不再是永恒伤心的女主角,她们学会把爱情当成一种流行感冒、一种小而微痛的刺激。爱情圣徒历经深圳的种种后,也会把自己锻炼得心上起茧,背叛自己的信仰。总会有一个当你是知己的深圳男人,在酒醉以后告诉你:“别信男人!连我都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东西。”出于自卫,大多数深圳女人对爱情有了免疫力,情焰冲天她也能安安稳稳地隔岸观火。遗憾的是:真爱汹涌而来时,她们已生疏麻木得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擦肩而过。

深圳男人相信钱就是一切,钱可以买到包括女人在内的所有东西。深圳女人和深圳男人互相捧场,又互相拆台。然而无论如何,某个深圳男人“啊嘁”一声后大家会说:“啊,七个靓女想你啦!”传说深圳的男女比例是一比七,在深圳做女人,是最幸福也最无奈的一件事。

女人如水,深圳女人是清凉解渴的矿泉水,喝多了就寡淡无味、太过直白;女人如花,深圳女人是插瓶的剑兰,绿叶红花,美得简单而安全,但一朵朵花一层层地开上去,到了半路像是力不从心开不动了,式微起来。

现在的深圳女人定格在半开半谢的瓶插剑兰上,她们在浮躁与沉静之间造就了自己的遗憾和满足。旁观她们事业、感情的阴晴风雨,我们在瓶花里放一片阿司匹林,并开给深圳女人最简单、又最复杂的药方:深圳女人——挺住!里尔克说:挺住意味着一切!深圳女人的剑兰,将在“挺住”这片阿司匹林的支持下美到最后一分钟。

5.当广州遇见深圳

通常,一个人决定离开深圳去别处打拼事业时,广州往往不会是他的下一站。反之亦然。原因很简单,就自然条件而论,广州和深圳是两座太相似的城市:一样的温热潮湿,一样的花儿常开不败,一样的充满了勃勃生机,一样的各种真伪难辨的信息泛滥……然而,如果你愿意投入地潜入两座城市的深处进行观察,你会发现它们是两个不同的存在。

发展实力:广州原本是中国的外贸中心,然而现在中国最大的外贸中心是深圳,中国有1/7的货物从深圳出境;广州港原本是华南最大的港口,但现在深圳是仅次于上海的中国第二大集装箱港;广州原本是华南的金融中心,但是深圳证券交易所把一切都改变了,大量的证券商在深圳崛起,许多的基金盘踞在深圳,招商银行及平安保险公司的成长更是让广州无可奈何。深圳在金融业的地位显然已高出广州许多。

广州以前是无可争议的“华南王”,现在广州的经济总量还是在深圳的前面,但是深圳超过广州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广州像兼并番禺、花都那样再将南海、佛山收入口袋中,采用物理方法扩大体积。

城市与生活:与深圳相比,广州显得过于嘈杂过于拥挤,算不得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然而,这并不妨碍广州成为一个生活气息浓郁的城市:广州人是真正将“民以食为天”奉为“生活教条”的人,再忙再累,他们都不能不善待自己的胃,于是,出现在我们眼里的广州便首先是一个翻滚在靓汤里的城市。广州街头的大排档和小吃店星罗棋布,若需歇足,不出5分钟你就能找到愿意进去小坐片刻的茶餐厅或甜品店……平民化的氛围使广州显得亲切且从容。

反过来看一看深圳的饮食男女生活却是何等的“漂泊”。尽管深圳人每年的饮食消费高达十几个亿,街头各种菜系的饭馆鳞次栉比,但白领们更多的时候是守在办公桌前吃盒饭、吃泡面。这个城市很难让人感受到“喝鸡汤睡大觉”式的“简单乐趣”。

文化氛围:“文化”这个词很难界定它的含义,无论是广州还是深圳都曾被一些“北方人”(南岭以北)说成是“文化沙漠”。说白了,我们选择在哪里生活,其实,很多时候被比较的,不过是我们在哪里生活得更舒心、更容易找到自己的平衡点而已。

如果你痛恨有“鸟语”之称的粤话,那你实在不应该选择广州,否则你的生活将会变得很不方便,惟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学习讲粤语,搞懂什么是“菲士”、什么是“贴士”和什么是“波士”等等。但如果你选择深圳,不会讲粤话也不会有任何不便。深圳虽然地处广东,但是“北方人”居多,你只要会讲普通话就行了。甚至,在深圳,你使用外语与人交流的几率都可能会大于你用粤语与人交流的几率。

如果你想探寻“岭南文化”的根源,那你应该选择广州。广州人最引以为荣的莫过于“广州文化是岭南文化的代表”一说。是的,你可以不喜欢广州这个城市(太脏太挤太嘈杂),但只要你曾经在这里生活,你就不会不喜欢广州的文化。广州,是连接过去(化外之地)和现在(经济特区)的中介点。

在短短十来年时间内,以广州为中心,在整个珠江三角洲先后崛起了深圳、珠海、佛山、顺德、江门、东莞、中山、南海等一大批“明星城市”,尽管这些新兴城市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了广州,但广州毕竟还是它们的“老大”,是它们的历史带头人和文化代言人。显然,要了解这个地区活力的秘密,还得从广州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