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四个方位,连接着每一根柱子,和上方大的有些奢侈的穹顶。彩色的装饰木条,精心的拼凑而成,有些炫目的不知名图案。
许是,建早这座宫殿的人,对瓷器,有独特的偏好。
每隔了几步,便是镶嵌着,好看的各式盘子,碟子,罐子,花瓶碎片,林林总总,数不胜数的名贵,却是自甘屈尊,只为作一枚绿叶。
裂片层叠,有立体感而称之的,是哥窑特有的冰破裂,是五大名瓷中的公爵;
规整对称,高雅大气,宫廷气势,一丝不苟。无论是呈色和各种纹理的表现,做到窑变可控随心所欲的表现技术,后世至今无人能仿造。不用说,定然是出自钧窑无疑;
天青之色,让人不禁的想起,“雨过天晴无去处”。淳厚的釉汁,犹如堆脂滴泪,视如碧玉,汁中沙眼显露了好看的蟹爪纹。
天,这个盘子,不是出自汝窑的上品天青?
怎奈,那传说中,延绵不过区区二十载,最为神秘的名贵,居然被工匠,从中间一开为二。只因,或许这样子,能够让穹顶,更加的平整。
经不住的怀疑,是不是历来都有这等的,完全没有价值概念的角色存在。所以才会,盛极一时的辉煌之后,是少的简直可怜的传世品,流传到至今,据统计的真品,弥足珍贵仅六十七件。乖乖,若是后世大师见此,恐怕,要气的呕出血来;
白釉青花一火成,花从釉里透分明。
可参造化先天妙,无极有来太极生。
清代龚轼先生说的,该就是头顶,透着晶莹的青花吧。
至于官窑、定窑,更是,如同散落在在了杀的正酣的围棋盘上,散落的墨白子,挤满了全部的视线……
只是谁又料的到,本该是渗出博物馆,最上等的玻璃柜子内,任凭世人崇拜的它们。倒是,被囚禁,在了头顶,一面只作为点缀的穹顶!
难不成,栖凤阁内,当真的,栖息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凤。所以非要,集天下之最,只为博取,其嫣然一笑?
自上而下,长长的悬挂下来的,是上好的真丝帷幔,如瀑般的倾泻,说不出的柔顺,偏偏,又似是毫无重量的鸿毛,偶尔的一阵风儿吹拂,便是摇曳起好看的涟漪。
荡漾的,因了四枚柱子,拉的大开的,本该是一览无余的宫殿,倒是飘起,层层叠叠的朦胧。
如烟似雾,如梦如幻,让里间摆设,似是置身云中,恍若仙境。
粉红的色泽,于宫殿,似乎是有些交气了些,透着孩子气的梦幻。不难看的清楚的,一副黄花梨的梳妆台上,铜镜剔透,反射出了,面前承托着的,各式各样的粉底、胭脂、香水,玲琅满目的,足足有百十来种。
素色的地毯,采用长长的绵羊绒。
提脚迈入,及踝的体贴,满满的将整只脚给埋藏不见。是那种,让人想不起,和地板该有的生硬的哪怕是一分的联系。仅仅,是不自觉的,有些没出息的,就想要这般的驻足不动。
只为,贪图,那一分好似,是带了天生的魔力,能够将整个人儿,给陷落了进去的绵软。
再步入,是一个弧形的拐角,让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拱门。万字格子的拼凑,镂空的让出了无数的点点斑驳星光,让这用来通行的拱门,似是集聚了天底下全部的光彩,格外的夺目——众星拱月,璀璨万丈。
横向的,挂了一层稀疏的珠帘,与视线,完全的起不到如何阻隔的作用。是翠色的翡翠小珠几枚,缀上樱色的玛瑙,翡色的孔雀石,红红绿绿的,透着丰富。一截小拇指大小的石榴石,偶尔的夹杂其中,不起眼的内敛,让人一个不小心,就要忍不住的,将它们的存在给忽略了去。偏偏,许是哪里追来的风儿,摇晃了珠帘的身子。牵扯,偶尔的却又是荡漾出几圈,它独有的低调的色泽。那种似是旷世明珠一般,即便沧海一粟的渺小,它的剔透晶莹,它的夺魄动人,每一个角度的不同,都有一种,文字无法描绘的朦胧牵挂。让来人的视线,无故的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锁,无法逃离。
几张上好的紫檀带弧背太师椅,垫着软垫,说不出的体贴。桌案之上,一盏小铜炉子,正袅袅的散着好闻的青烟。清新淡雅,如沐春风的,似是母亲的手儿,在温柔的拂着孩子的面颊。熏人,忍不住的,有些醉意。
再往里看去,是一副雕花大卧榻,静静的卧在了一脚。粉帐层叠,从来都是和深沉无缘的颜色,只是,天晓得,究竟是用了多少层的帷幔,去了左右的金钩,任凭如瀑般的倾泻了一地。倒是,生生的将卧榻里间的景致,给隔绝了个彻底。
虽然,矛盾的是,那层叠如浪的帷幔,每一层,似乎都是,吹弹可破的,甚至是可以忽略的厚度。
就好像是,上天有些舍不得,让那登上了山峦巅峰的游客,一眼看尽了所有的一切的美好。所以非要,故意捣乱的,召唤来浓郁的雾气,胡乱的,刻意的,遮遮掩掩。
是那种,明明的,已经触手可及,却是,怎么也看不穿的朦胧。
激起,或许是人生来的本性,对于未知的好奇。视线,就这么妥妥滴,丧了移开的勇气。
“奴婢参见皇上。”
一阵清脆响起,扯回了两人的视线。
这才是发现,卧榻不远处,还跪了一抹小巧的清脆。谈不上繁复的发髻,束缚不住,几洛乌墨,调皮的挂在了前额一角。许是有了这份极致的墨的对比,即便是低垂着皓首,如旧的不难看出,是一副恍若凝脂的白皙。柳叶的眉,根本藏不住的玲珑眼下,露出了尖俏的鼻尖,静止。紧抿的樱色一抹,说是惊心动魄,到底有些过分了。只是,让人经不住的联想起,一抹软玉,生烟。倒也是,养眼。
“嗯,公主呢?”
“殿下……殿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