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你的学生呢？”西迪先是一愣，没想到牧歌比他们还早回来，却没想到牧歌压根就没挪动半步。
“先等你们选好。”目光掠过跟在西迪和克洛伊身后的二十人，牧歌反问，“都选好了？”
“嗯！”
踱步上前几步，牧歌学着科多夫拍拍手，清脆的掌声打断正在进行的教学。那些一直留意牧歌的学生顿时停下，静静地等待牧歌接下来的动作。
包括老师在内，几千人的注目礼实在不是很好受，牧歌轻咳了下，缓缓开口，“在场的，认为我可以指导你成长的人，请在一分钟内站出来。”
没有要求？牧歌话落，半分钟不到，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涌了过来。
瑶惊恐得怪叫，“小牧歌，你不是说讨厌跟班吗？这么多人，你该不会全收吧？”
不要急，安抚的眼神扫向瑶，牧歌眼中的笑意渐深，她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面前那群人眼中的不信任，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既然不信她，那她又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只要通过我的三个考验，达标者，就可以成为我的学生。”顿了顿，牧歌补充了一句，“首先，绕操场跑五十圈。”
五十圈！
牧歌的话重重锤在所有人心中，连瑶的表情都有霎那僵硬。
五十圈……五十圈……回荡在操场上，之前站出来的学生当即不满，指责牧歌根本不想指导他们，所以故意刁难他们？
五十圈，谈何容易！这么大的操场一圈下来就有两公里，五十圈那就是一百公里！跑下来绝对会死人！
更有甚至，开始质疑牧歌有没有那个本事，是不是无法指导学生，才故意用这招，想一个学生都不教。
那人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少人都听见了他的激烈陈词。
牧歌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已出现在那个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来厘米，近到，那人连牧歌的呼吸都能察觉。
蓦然后退，一个趔趔，稳不住身形，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骇得颤抖着，哆哆嗦嗦半天，也没再挤出一个字。
牧歌缓缓蹲下来，湖蓝色的眸子晦暗不明，“说啊，继续说，我没有本事指导你们，我没有资格当你们的老师，还有呢？怎么不说了？”
明明周围人群众多，人挨人，让人汗流浃背。那人却觉得，如坠冰窖，在牧歌的注视下，仿佛身处寒冬腊月，光着身子迎头被泼上一桶冷水，冷至骨髓。
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看清牧歌是什么时候动的，又是如何动的，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牧歌就已经换了个位置。
质疑声顿时消失，只剩下一双双狂热和尊崇的热切目光。
他们想当牧歌的学生！
斜眼扫了一圈，眼见目标达成，牧歌起身，理理衣服，虽然白袍上没有一丝皱褶，牧歌也异常专注，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前戏做足，好戏也该正式开始了，牧歌脸一正，“我对学生唯一的要求是，绝对服从！所有的要求都参考这一条，如有违背，哪怕是成了我的学生，也立刻给我卷铺盖走人。”
少部分露出思索的神情，显然在思考牧歌话中的含义，场面安静到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学生们安静还说得通，罕见的是，连老师们也放缓呼吸，牧歌刚才的气场，让他们心惊，一是牧歌的实力，二是牧歌那惊人的魄力。
狐疑的目光投向科多夫，究竟从哪找来这几个妖孽的代理老师？
“好了。”拍拍手，牧歌目光一一掠过每个人，“五十圈，时间不限，开始！”
当一个学生冲出去，呆愣了片刻，立马有学生跟了上去。
场面再次转变，三分之一的人在绕操场跑步，另外三分之二的人则犹豫不决站在原地。
五分钟后，当第一个开跑的学生已经跑完一圈，牧歌挥挥手，“剩下的人该干嘛干嘛去吧，我的学生我自己挑，不劳你们一起跟着看。”
这句话同时表示，他们失去了唯一的资格。
没有专人指导，只能与百十个人共享一位老师，每天期盼老师能分神提点自己一两句。
而那些被西杰斯等人挑选出来的四十人，无疑是众人羡慕的对象，还有就是，正在与五十圈拼搏的上千人。
最起码，奔跑着的人还有一丝希望，而他们，有如当场被宣判死刑。
十圈下来，有人被全身无力和酸痛击退，停下了脚步，五十圈，他们做不到。
二十圈，又一批人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坐在路边，羡慕得看着继续奔跑的人。
三十圈，操场上只剩下一百多人还在继续，午饭时间，学生陆陆续续离开，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
让瑶他们带着学生先开始修炼，牧歌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一口水没喝，一粒米未进。
或许是被牧歌无言的激励鼓舞，奔跑着的人渐渐感觉，脚上的痛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身体渐渐开始麻木。
四十圈，学生陆陆续续出现在操场上，下午的课程即将开始，还在奔跑的人不足百人。
一圈比一圈速度慢，到最后，实在迈不动脚步的人，干脆由跑变为走，最后变成一步一步往前挪。
嘴唇干裂被咬出血，有的人也不愿放弃。
一圈，两圈，还是三圈，已经分不清，只知道，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抛弃，哪怕是爬，也要爬过这五十圈！
夕阳西沉，为大地贡献最后一抹余温，如垂暮的老者，一点点，缓慢地下沉，莫入地平线。
终于，第一个跑完五十圈诞生，不等朋友蜂拥而来祝贺，便径直倒地不起，若不是胸脯还在快速起伏，还以为已经断气。
第二个，第三个跑完五十圈的人也紧接着出现，结果全部与第一个人一致，躺在地上装尸体。
点点星光洒下，地面皎白一片，偌大的操场上，还有几个身影一颤一颤移动着，如鬼影重重，低沉微弱的喘气声飘荡着，乍一看去，竟有几分惊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