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很久,牧歌才弱弱开口,“这个东西,也可能是我的前生,或是前前生,大前前生就存在的啊……”不管重新几次,只要灵魂不灭,精神世界里的一切,都不会消失,这是幽米米刚才亲口说的。
幽米米:“……”
怒气冲昏头,气急之下,居然把这个可能忘记了,幽米米再次郁闷。
他错了吗?错了吗?真的错了吗?
“咳咳……”看着自我嫌弃外加纠结的幽米米,十岁大的脸庞,不断变换那么多复杂神情,牧歌看得实在很诡异,“我现在又想不起来,那怎样才能知道,这个东西里面是什么?”
幽米米思索,不应该才是,他都已经把牧歌带入这里,就算是前生留下的东西,也会很快想起来才对,可是这么久过去,牧歌完全没有反应。
见幽米米不回话,无趣的牧歌好奇地伸手,戳了戳白色的物体,“话说,这个东西是活的吗?”
幽米米翻翻白眼,废话,当然是活的!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原本动也不动的白色椭圆形物体,猛然绽开无数条裂缝,无数耀眼的白色光芒,从裂缝中射出,却一点儿也不刺眼。
外层的白色物体逐渐消失不见,牧歌也慢慢看清,在白色的光芒中缓缓成型的东西。
牧歌的嘴巴越张越大,既震惊又欣喜。
半眸微醺,里面仿佛有七彩光芒在闪烁,如琉璃般通透。
看不清,摸不透,让人迷醉其中。
直到一声欣喜,“姐姐!”
“白?”
“姐姐!你没有忘!白,好开心……真的好开心……”扑入牧歌怀中的少年,把脸埋在牧歌颈畔,如小狗般来回蹭着。
“你不是……”死了么?牧歌脑中一片混乱,在樱兰城郊外,白明明在她的怀中死去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精神世界里?
白伸出食指点了点牧歌的唇,“这个。”
当时,白曾在触碰牧歌的唇瓣时,顺势吞下牧歌嘴角的血迹。当时牧歌潜意识里已认可了白,所以,契约形成得很完美。
“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白并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进入了她的精神空间里。
“喂!”被忽略的幽米米极度不爽,用力拽着白的手臂,想把八爪鱼般的白,从牧歌身上扒下来,“你凭什么一个劲抱着我的宠儿,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你这个小白脸,给我放手!”
白欣喜的脸庞蓦然僵住,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呆呆得看着幽米米,任由他把自己从牧歌身上扒下来,听着那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调调,目光不断在牧歌和幽米米之间来回扫视。
“白?你认识幽米米?”
幽米米?白神色逐渐恢复如常,“看来姐姐还没想起来,也对,时候还未到……”
“想起来什么?什么时候未到?白,你在说什么?”牧歌完全听不懂白此刻在说什么。
神色一转,白,七彩琉璃般的眸里,染上点点哀伤,“姐姐,我的时间不多了。”
“白,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牧歌有些恐慌,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掌控,让她无从适应。
“姐姐,听我说,主神已下界,他的目标是你和副神。随后,我得知主神手下的诸神叛乱,他们想让主神永远留在人界,但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们可能已经变成堕神。虽然我立刻下界来到人界,想告诉姐姐你这件事,但四神已去三,我的身体不得不留在神界,以我的力量维持支撑神界不塌。如今,我灵魂下界太久,不得不回神界,姐姐,你一点要快快回来啊!”
又是被主神盯上,又是诸神变堕神要叛乱,牧歌只觉得听得云里雾里,“我的敌人究竟是谁?主神?堕神?还是万年宿命轮回,必须斩断理清的魔王?”
白,摇头,“都不是,姐姐,你一直以来最大的敌人,都是你自己啊,这一次,我盼望着,姐姐可以结束这场闹剧,早日回来,白将备好佳酿歌舞,等你归来。”
姐姐,我相信,这一次,你一定可以亲手结束这一切。
“我自己?那我到底该怎么做?”牧歌越来越糊涂。
“做你想做,做你觉得对的事。”就像现在,你不正在一点点改变吗?白,七彩琉璃般的眸里浮现点点希冀。
这是……牧歌身体一震,千景渺之前,不也这么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吗……
看出牧歌的震惊,白,朝着牧歌张开手心,牧歌发现,他的手心有一枚,不断变幻的彩色珠子,“姐姐,这是你作为千景渺的人格留下的记忆,她应该也和我一样,希望姐姐可以不受这前生记忆影响,作出正确的选择,如今,这份记忆被我先一步得到,我也同样不想让姐姐知道。”
牧歌望着那颗彩色的珠子,脸上神情莫测,现在,她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了,传说中的救世主,果真是同一个人……
“你是……神吗……”
“不止我是哦,姐姐,你也是呀!主神是四神之一,你是四神之三,我是位列最末的四神之末。”
白所说的一切,牧歌选择暂时相信,因为,从一开始,她对白,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亲切,那是从发自灵魂的真意,“如你所说,那还有一位神是谁?”
“副神是四神之二,也就是人界传说中的那位,被封印的魔王。”
“既然同是四神,为何要互相残杀?”牧歌不懂,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参与,这场混乱不堪的复杂事情中。
“起因就是一场闹剧。”白惨淡一笑,像是忆起了不该想起的回忆,甩甩头,叮嘱道,“姐姐,你要记住,堕神并不能直接干预人界,千万莫让各个大陆的门被打通,一旦人界被连同,禁制就会消失,人类根本无法与堕神抗衡!我无法离开神界,姐姐,你一定要切记!”
白的笑容有些飘忽起来,仿佛隔着一层蒸汽,开始变得模糊。
“白!”
“姐姐……白,盼你早归……这一次,听你的心,放手去做吧,莫让自己,再被层层枷锁束缚了……”话落,白的身影化为一缕青烟,从牧歌的精神世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