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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穿越生命最后的时光(4)

安德森犹豫了一会儿,转过身去,从牛肉上撕下一小块,扔给了有气无力的杰瑞。“兄弟,我们得留着更多的食物,否则便真的有可能走不出去了。”

杰瑞来不及听安德森的解释,他急急忙忙把那一小块牛肉塞进了嘴里面。还没有等他尝出是什么滋味,那块牛肉就已经被他吞咽了下去。等他转过身想要向安德森再要一块的时候,安德森已经扛着自己的步枪准备出发了。他们都明白,何时能走出雨林始终是一个未知数,所以留有一些牛肉就是给自己留下一线希望。因此,杰瑞也没有强求安德森,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和安德森相互扶持着向某一个并不确定的方向走去。

然而,当饥饿再一次征服杰瑞的时候,他彻底失去了理智。杰瑞一遍遍地向安德森索要牛肉,然而安德森却铁定了心,他捂紧自己的口袋,一块牛肉都不肯拿出来。昔日的兄弟在生死存亡的时刻,成了反目的敌人。

杰瑞举起枪,他近乎咆哮地说:“安德森,你不要逼我。我只想能够活着回家,我只想见到我妈妈。所以,现在你他妈的给我一块牛肉吃。”

安德森试图解释一切,他慢慢地向杰瑞靠近着,想要从他手上夺下已经上了堂的步枪。

一声枪响,顿时血流满地。

杰瑞开枪了。他并没有想要开枪,可是在安德森向他伸出两只大手的时候,他的手指自动扣下了扳机,他甚至都无法相信自己亲手杀死了曾经的兄弟。吉瑞哭喊着“妈妈”,双膝跪在泥泞的草地上。随之,他很快便被“理智”惊醒。杰瑞急忙去死去的安德森身上翻找他说的大块牛肉,可是等他翻遍了安德森所有的口袋时才发现,安德森身上唯一仅有的也只是拇指大小的一块骨头。

杰瑞忽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安德森早已经把最后的牛肉给了自己,他所说的大块牛肉,只是鼓励自己勇敢走下去的希望所在。安德森一直在用信心和勇气为杰瑞撑起一片看得见的希望,可是,现在他却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杰瑞摸着还在发烫的枪管,顿时泣不成声。

天空中一声炸雷想过,这片热带雨林又迎来了一次毫不客气的暴雨。

杰瑞醒来的时候,他的母亲正坐在床边削苹果。因为那一声枪响,仅仅驻扎在百米之外的大部队发现了他。杰瑞望着窗外已经放晴的天空,心中百感杂陈。突然,他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小块牛骨头所吸引,那正是他从安德森身上掏出来的那一块拇指大小的骨头。

杰瑞的泪水湿透了枕头。或许他能够再坚持几分钟,两个人便都能找到大部队。然而正是仅有的百米之远,却把兄弟二人阻断在阴阳两边。杰瑞跪在床上深深祈祷,希望安德森能够原谅自己。

蔚蓝的天空中隐隐现出安德森坚毅的面庞,他正望着诚心祈祷的杰瑞,告诉他那最后一块牛肉的秘密。

从第一道菜开始

爱德退休了。

他轻轻地用钥匙打开了家门,没有开灯。把自己的物品随便放在门后面的角落之后,他坐在黑暗之中的摇椅上,好似在静静地等待着某人来临。

街道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闯了进来,这让爱德有些恼怒。他起身,把窗帘拉严实之后,又重新回到摇椅上。他闭上眼睛,妻子的笑容再一次浮现。每天晚上,爱德下班回家之时,远远就可以看见亮着灯光的屋子。他知道,在那所并不大的房子里面,一个和自己相偎相伴几十年的女人正在等待着自己。尽管年事已高,但是爱德依旧坚持着工作,并且他总是能够给身边的人们带来快乐。爱德觉得,他有一个爱自己的妻子,有一份看起来还不是很糟糕的职业,并且他微薄的工资还足以补贴家用,那么他还有什么样的理由去感到不快乐呢?

妻子的去世成了他最难以释怀的事情。每一次,在打开家门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地去闻做好的饭菜的香味。然而,除了冰冷的空气之外,在这所房子之中,再也找不到任何温暖的气息。爱德开始变得衰老,尽管已经六十五岁了,可是之前的爱德总是青春焕发。他终于老了,似乎这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当工友们在第二天看到他全部变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之时,全都惊讶不已。不只是在外表上,爱德的内心也变得苍老。他再也没有讲过笑话,工作也开始变得力不从心。虽然老板不忍心打击他,可是还是选择了让爱德回家养老。这,也许对双方来说都是有益的选择。

摇椅在黑暗之中停止了摆动,恰似年迈的爱德的生命一样,在一步步走向静止的瞬间。

他睡着了。在这所曾经满是爱与温暖的屋子里面,这样一位年迈的老人,睡在凄冷的梦中,迟迟不愿意醒来。

罗丝按了很久的门铃,才把摇椅上的爱德惊醒。他摇摇晃晃、嘟嘟囔囔地开了门。罗丝起初还担心爸爸会不会出意外,当她看到爱德憔悴的面庞之时,自己的心也一下子碎了满地。是自己太过于疏忽爸爸的情感了,她远没有想到母亲的去世对爸爸会有这么大的打击。若不是工会通知她爸爸退休的事情,远在他乡的罗丝或许根本不会想到独守着一屋子记忆的老人会有多么孤独。

罗丝知道,她必须想办法让爸爸尽管走出阴影。否则,她也许很快就会失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很大的礼品包,放到爸爸面前。爱德有气无力地问到:“难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怎么不记得了?”

罗丝摇了摇头,从中拿出一本烹调入门的书,转过身来对爱德说:“爸爸,我记得你最喜欢妈妈做的美食了。可是,既然妈妈已经不在了,我觉得你也许会想要自己动手做一点。”

爱德没有回应。罗丝匆忙地离去恰似她匆忙地到来一样,爱德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抛进无止境的深渊。他站起身,随手翻开了罗丝带来的烹调书,书的第一页就是他最喜欢的通心粉的做法。已经有些肚饿的爱德决定尝试一样。

他去超市买回了所需的材料,按照书上的步骤做了起来。每一个程序,对他来说都充满了新鲜感。终于,一盘看似不错的面条出锅的时候,爱德体验到了从没有过的成就感。他小心地品尝了第一口,随后脸上就挂满了泪水。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妻子做的饭菜,可是饭菜的香味依旧,而人却阴阳两隔。

从此,他迷上了烹调,或者说他依旧陷在对妻子的怀念中无法自拔。不管怎样,爱德终于找到了退休之后让他不再空虚的事情。他的手艺越来越好,渐渐地,爱德不再满足于自给自足,想要在亲友面前露一手的念头开始萌生。

那是一个盛大的派对,席间所有的菜肴都是爱德一个人料理的。当得到众人的赞誉时,爱德终于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

罗丝端着一杯红酒,坐在树荫之下,她尝了一口父亲亲手做的菜肴之后,望着他在大家的簇拥之中挂满了微笑的脸,向自己的父亲举起了酒杯。“祝福你,我的爸爸!”

最美好的时光

儿子上了野生动物课之后,竟然整天缠着我给他买一只野生的鹦鹉。当我费尽口舌告诉他这件事情有多么不可能的时候,他才答应我只要买一只鹦鹉就行。那天晚上,当我提着一之颜色艳丽的鹦鹉走进家门的时候,儿子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连吃饭都要把鹦鹉放在视野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