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都学院后山石室中,昏暗的灯光下,马文斌坐在一张石凳上,手脚和脖子以及腰部全都连着金刚锁链,以他启灵境鉴韵期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挣脱。
林成荫坐在他的对面,冷声问:“马文斌,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为谁工作?”
马文斌淡然一笑:“司业大人,我也最后一遍回答你,我不为任何人工作,我只是个学生而已,又没有任何背景,能为谁工作?”
林成荫皱眉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吧!”
他拿出从叶云扬那里获得的纸条,还有从马文斌房间里搜出的印信,印信上的“文武”二字与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马文斌目光闪躲:“这又能说明什么,仅凭一张纸条你就想给我定罪吗?好啊,那就定罪吧,反正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真是冥顽不化!”林成荫气呼呼的站起来就走,临出门的时候回头扔下一句:“马文斌,我一定会撬开你的嘴。”
说完,他走出石室,随即发出铁门关闭和上锁的声音。
林成荫交代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看好他,不能出任何意外。”
“遵命。”
接着,他向东方平泰汇报审讯情况,道出马文斌是个死硬分子,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建议说:“不行的话,就上刑吧。”
东方平泰摇摇头:“没用的,从马文斌被捕时从容的态度不难判断,他一定是受过专门训练的间谍,一般的刑讯手段起不到作用,还会适得其反。”
“那怎么办?”林成荫有些着急的说:“时间一长,他的同伙就会知道他落网的消息,会与之断绝一切联系,就算我们撬开了他的嘴,也很难挖出隐藏更深的人。”
叶云扬建议说:“从马文斌的身份入手,查他都跟什么人接触,秘密监视和他有联系的人,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东方伊雪自告奋勇的站起来:“我来负责这项工作。”
东方平泰点点头,说:“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一定要谨慎处理,伊雪你负责监视和马文斌有接触的人,林司业你负责调查他的身份信息,我负责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叶云扬……你睡觉去吧。”
叶云扬当然没意见,难得老头儿照顾自己一回。
第二天新生队的训练照旧,队长许菱接到一个消息,说马文斌身体不适暂时不能参加训练,由吴俊彦暂代主力队员。
吴俊彦高兴坏了,训练的时候非常卖力,大有坐上了主力位子就不挪窝儿的架势。
中场休息,他仍然表现的很兴奋,说:“各位你们知道吗,青年队在前线被虐坏了。”
“什么情况?”许菱问道。
他笑嘻嘻的说:“我从父亲那里打听到的情况,祭酒大人提前跟前线的将军打了招呼,要他们好好‘照顾’青年队,那帮当兵的当然不会含糊,变着法儿的整他们,说是地狱训练一点儿都不夸张。”
叶云扬挑了挑眉毛:“效果怎么样?”
“不知道,只知道被虐惨了,至于效果,祭酒大人交代要严格保密,就连我父亲都无权过问。”吴俊彦说。
殷子时补充:“没错,训练青年队的将军曾是我父亲的部下,说除了上战场打仗之外,军队里所有的训练项目,他都把标准提高十倍加在他们身上。”
叶云扬苦笑:“他们一定会恨我的。”
吴俊彦白了他一眼:“岂止是恨,那帮人提起你就会咬牙切齿,一副要生吃了你的样子,特别是米雅,一个女孩子整天跟男生混在一起训练,惨极了!听说她把你的名字挂在帐篷里,每天都是喊着你的名字起床的。”
“这下完了,他们脱离苦海之日就是找我报仇之时。”叶云扬脑袋一歪,自语道:“我得找机会去祭酒大人那边求个情,干脆让那些人留在军队好了,参加大赛也不一定能拿到名次,何必去丢脸呢,还是留在军队的发展空间更大。”
吴俊彦和殷子时一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异口同声道:“太狠了,你还是人吗?”
晚上,品书斋,四个人围坐在茶桌四周。
东方平泰第一个发言:“马文斌果然是个死硬分子,头脑冷静思维敏捷,我动用了各种方法都没能撬开他的嘴。不过我查到一件事,据近些天值班教谕们回忆,他们几乎都在子夜时分听到信鸽升空的扑翅声,有人还亲眼看见过,基本上可以断定马文斌与外界的联系是不定期的,但时间全都是子夜。”
东方伊雪说:“马文斌性格豪爽,喜欢结交朋友,在学院里朋友不少,但基本上都是泛泛之交,在校外却很少与人交往,是典型的双面性格,和他关系比较近的几个人我都调查了,很干净。”
林成荫说:“马文斌是个孤儿,父亲是战死沙场的士兵,母亲死于战火,我根据他的入学资料派人前去查证,在他的户籍地找到一条线索。马文斌确有其人,马父、马母的名字也是真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咱们这里的马文斌,根本不是真正的马文斌。”
叶云扬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林成荫解释说:“马文斌的父亲死于战场,母亲死在敌军洗劫屠杀中,年幼的马文斌不知去向,但是一年前他突然出现,自称是家遭变故之后被远房亲戚收养,长大后回来故乡祭拜父母,还说自己要考取国都学院。但乡亲们清楚记得马文斌幼年时的长相,跟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认祖归宗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有错,马家穷的叮当烂响,谁吃饱了撑的来冒充他家的儿子,所以乡亲们虽然怀疑,但还是都信了。当我找到他们说出来意的时候,大家纷纷道出心中的怀疑,有理由相信他是冒充的。”
听完这些,叶云扬第一个作出判断:“这个假马文斌是大秦奸细,如果是对手国派来的,大家都是大汉子民,根本用不着费这个劲儿去伪造身份。”
东方平泰表示同意:“有道理,马文斌是一年前回乡认祖归宗的,说明他是在更早的时候接到潜入国学的任务,而不是针对凌空画符才出现的,当然如果不是凌空画符的出现,他也不会那么频繁的跟上级联系,致使露出马脚。”
叶云扬笑了,心有成竹的说:“我能撬开马文斌的嘴,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要配合我做几件事。”
东方平泰说:“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第三天,叶云扬走进关押马文斌的石室。
马文斌先是一惊,而后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先一步开口说:“我一直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抓,看到你我就明白了。”
叶云扬淡淡一笑,命人关上铁门,坐下说:“你果然是个思维敏捷的人,怪不得司业、祭酒二人大人都拿你没办法。”
“只是我想不通一件事,我是怎么暴露的,你又是怎么发觉我的间谍身份。”马文斌很想知道答案。
叶云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怎么,承认自己的间谍身份了?”
马文斌一愣,狡辩说:“被你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换成其他人我仍然不承认,他们能奈我何?”
叶云扬拿出小秋“缴获”的那张字条,放在石桌上,马文斌哼笑道:“这东西林司业向我展示过好几次了,没用的,我不承认。”
叶云扬不语,拿出另一张字条展开,两张纸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印章也一模一样,只是内容有些许不同,主要区别是在第二章的结尾处,原本“详细内容将陆续传回”被改成“详细内容待详查,随后陆续传回”。
马文斌瞪大眼睛,用吃惊的眼神看着他。
叶云扬不慌不忙的说:“这是学院里一位擅长书法的教谕所写,他很能模仿别人的笔迹,这一张不算是最像的,最像的一张已经发出去了,用的是晚上飞进你宿舍的信鸽。”
“你们……”马文斌咬着牙说:“真是够卑鄙的。”
叶云扬笑了:“你身为间谍,利用各种手段刺探情报,没有资格说别人卑鄙。你之所以缄口不言,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让你的同伙获悉你被抓的消息,以这种方式通知他们迅速撤离,或者是组织人手营救你,可是你想过没有,当他们接到这封信的时候,还会这样做吗?”
马文斌不语,哼道:“你不要太得意,他们早晚会知道的。”
叶云扬又笑了:“死了这条心吧,我会时常发一些假情报出去,仍然是借用你的语气和笔迹,他们总不至于只收情报不给你派任务吧,我会套出更多内容,直至挖出你们的全部阴谋。还有,我会让他们相信你当了叛徒,到那时你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说完,他抬起手连击三下,铁门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个身穿仆人装的少年,恭敬的站在他身边。
他说:“你介绍一下自己吧。”
少年点点头,说:“小人马文斌,家住东平国怀南府靖忠县五里乡马堡村,父亲叫马兴合,死于一次对秦作战中,母亲马徐氏死于秦兵洗劫村庄,小人在战乱中被一好心人相救,家乡的人都以为我死了……”
马文斌苦笑:“别说了,看来我的身份也暴露了。叶云扬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我自认为隐藏的很深,我到底是怎么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