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邪帝虐情:冷妃独霸帝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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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起初,总有无穷欲望,无穷精力,久而久之,欲望怠倦,精力耗竭。人是什么?人就是得到了就不想要,想要的始终得不到。

所以有些东西他明明很想要,却不去争取,以免加速它的流逝。

“就此一别吧。”一年后,南紫晶决定离开,司徒无情没有挽留,她取出了一坛米酒,是南紫晶初来时,她亲手为他酿的。她知道会有一天要用得上这米酒,与君饯别,她知道有些人终会离去,不留痕迹。

他走了,之前先回庞岳看了一趟。是时,冥夜教已经执掌天下。有压迫就有反抗,于是游击队应运而生,以浩义盟Fans团为轴心力量的新集体产生了,他们的名字是:新浩义盟,真是非常有创意。更有创意的是有几个小伙子一定要拉南紫晶入盟。在南紫晶眼中,新浩义盟的吸引力远不如未言仙姑教义会,于是Quit,但是他们弃而不舍的精神又让他感动了。那时候,南紫晶觉得知要他愿意,他可以瞬间消失离开这里。

“小兄弟,你们都这么热情拉人入盟的吗?”

“才不是呢!想入盟的人都排到漠河以北咯,若非浩义盟盟主,我们才不会花如此大的精力!阳鹰盟主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小伙子扔掉了厚厚的文书,神情亢奋。

一开始,南紫晶一头雾水,后来低头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自己腰间的千越璧,顿悟了。再解释已经来不及,烧黄纸、炖猪头、上高香、歃血为盟,仪式非常不规范。

“盟主千秋万代寿与天齐!”少年们沸腾着,从后殿抬上一个木架,上面绑着一名女子,少年们说此人是万孽之源,是她害得浩义盟全灭、阳赤城全毁。女子相貌平平,难称尤物,但她的笑颜却能倾国倾城,叫粉黛无色,只是她不再笑了。

南紫晶凝视着她,顿觉无力。如果厌恶争斗,南紫晶可以瞬间消失离开这里,但是司徒无情不能。

后两年新盟崛起,呼声极高,一路北伐无往不利,第五年新盟攻占阳赤城,又一度掰回棋局,人赞盟主阳鹰英明果断,与之前判若两人。百姓不需知道南紫晶,他们只要有一个可以崇拜的偶像就可,这个人就是阳鹰。同年,新盟与冥夜教各占半边天下,势均力敌。

当时有一场恶战,南紫晶与青蝠兵戎相见,他目睹了青蝠背上的凤舞,凌空焚灭,涅磐重生,南紫晶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不会死在这里,因为他根本不属于这里。

“预言没有错,阳鹰会成为救世之人,而你,就是我向上苍祈求的那个奇人。”司徒无情喝着茉香清茶,反复打量月下的男人,展露笑颜,“没错,每一步都没错……”

“不,有一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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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晶,你心中有魔。”西翡翠点醒了正接受治疗的南紫晶,他们都不是凡俗的人,不容易被疾病所困,然而一旦遇上,也叫人头大。

“原来你是双重人格。”东琉璃嬉笑着玩弄一卷古书,上面记载着如何驱除心中的魔。也许是偶然,南紫晶看到了一条最醒目的——隔绝心魔于另个时空。

他觉得写这书的一定是同行。那月正好要穿越取一本剑谱,他就按书上说的,把心魔暂时驱赶出体内,关闭在那个时空。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会上了青蝠的身,千穿万穿,没想到自己会穿回这里,只因为贪图司徒家的米酒。

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巧合,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他知道,心魔涅磐七次就可把寄主彻底杀死,占据肉身,由此可知,青蝠是死定了。

“紫晶,我做了一个梦。”无情说,她苍白的脸已经不如以往的活力。南紫晶没让她说,因为今日,他要与青蝠决一高下。年复一年,浩劫不断,终于是最后了。

庞岳战地冰火交融,血溅天钩映月呈红。青蝠与他对立,嘴角是残酷的笑:“我是你丢不掉的,我是你毁不掉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么杀我?哈哈哈!”

是,不管杀几次,他都不会死,因为他已经七凤附体可得永生,七条凤焚灭了七重罪。但是,人总有破绽,就像金钟罩也有罩门。南紫晶将剑高举过头,下一刻,不偏不倚,刺入自己胸口。

“我饲育了你,你杀了人,所以我也有罪。”他留下一抹惨笑。

天地色变,青蝠的脸扭曲了,本体死了,一个随生的魔又哪来存在的理由呢?他怒了,燃起掌心火焰。庞岳失火,整个城池被赤色包围。

血在流,伴随着生命,奔涌出身体。

南紫晶在朦胧火光中,又闻见了玲珑古韵,七重幔纱若古若今,扶歌沉吟,仿若九天玄女。舞可与神交,舞者之所以舞,因为有求于天。

这次,你又在祈求什么呢?

可惜他南紫晶不是凤凰,不会涅磐重生,便再也见不到你的愿了,其实我们都对,这世间总有我们得不了的东西。

浩劫的前一天,无情做了一个梦。梦中那个温柔的青蝠又回来了,说要与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说要带她去一个世外桃源,远离尘嚣。

自南紫晶成了阳鹰,她就一直想离开这里,或许之于一个女子,安定的生活比起天下安泰更重要,如今青蝠回来了,说要带她走。她没有回答,而是拿出玉箫请他吹奏一曲。

青蝠做不到,玉箫无声。那日吹箫之人并非青蝠,而是心魔,心魔就是南紫晶,南紫晶就是心魔,再掩饰也是徒然。

“对不起,我想我要留下。”

她在风中轻笑,火星燃着她墨色秀发。她把玉箫放到南紫晶手中。也许你期盼生生世世的,到头来却不是你想要的。然而此刻,她却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脚下的男人在流血,生命垂危,三千生灵化为尘埃。

她要的,只是这个男人能活得更久一些。

一曲还魂舞,跳到天明,舞者力竭,被火舌活活吞噬。一命换一命,这是她对上苍最后的祈愿。

你说,人的命,究竟是注定还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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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卖。”

要米酒的客人来取货时,南紫晶头一次拒绝了。东琉璃谴责他没有职业道德,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卖。幸好客人大度,没有计较。

这种酒很神奇,味道极好,每喝一口,心头如刀割般疼痛就会减缓一些,所以他需要这酒。起先他还能模糊记得一些片断,越喝就越迷离,渐渐的也把那些过往忘记了。这是司徒无情亲手酿的酒,酒名无情。倒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后事一般。

东琉璃觉得南紫晶这事情做得实在不厚道,她又找到了那位客人,细细看去,果然是个美人,她不要补偿,只是浅笑。再询问姓名,她又有个不俗的名字——司徒无情。

坛有底,酒能尽,春梦终醒。酒名无情,人却有情。

人生就是——它来了,你却把它忘了。梦境里有千树桃花,女子温婉笑着,为他盛满一碗米酒。笑如玉,酒似饴,不再有飞天玄舞,不再有腥风血雨。只有一个女子,应他生世。

圣灵四君 之 冷城前缘

水晶灯、琉璃瓦,皇雪飞掀开重重纱幔走到寒冰旁,精致柳眉凝结在了一起。此刻,寒冰之上躺着一个锦衣人,容貌可谓倾城,左脸颊上有着绿色的图纹,细细看去,是一条翠凤,霸气中带着妖娆,她贡缎绕身,珠光宝气,她却静静躺着,仿佛与这场奢华无关。皇雪飞深吸了一口冷气,五指紧握,发白的指尖滑出自己的鲜血。

想不到,偌大的圣都、富丽堂皇之下,竟掩饰着一座冷坟。

“虞翡翠……”鹰王皇雪飞震怒,一把拍下寒冰上的尸体,挥袂而去。那身躯连带着昂贵的丝绸玛瑙跌在绛色绒毯上,徒添了几分苍凉。

她的尸体,已经死绝。

从此,圣都、圣主、虞翡翠这些名词变成史官笔下的墨尘,只能在文字中呼吸。

旧历一百三十三年,皇鹰国主皇雪飞攻占圣都,圣主虞翡翠毅然殉国,圣都沦陷。

圣都无名,位西。百年来为人争抢、为人传颂,却没有人能为它取上确切的名字,或者说,史上还找不到一个配得上此城的名号,城虽无名,是非却不断。圣都先主西蓦王一统天下,在五十年前,北方皇鹰、东方御龙二族后起勃发,把盘中剩餐都分刮了个干净,只有圣都这块最后的丰地依旧惹人垂涎,三分天下是表象,二龙争珠才是真。无论动了哪一边,这局势都能翻天覆地。

虞翡翠接任之时,天下已经三分。但是她不慌不乱,优雅地处理着每一缕纷乱,没人想到皇雪飞会就此攻陷圣都。皇鹰国主的突袭,似乎是在所有预计之外的。如今的天下,就像少了一个腿的鼎,战乱与否,只是时间问题。

每个人都能看透,只是每个人都不说破,这就是为世的道理,竟不觉悲哀起来。

朱门启,灯通明。皇鹰皇宫内大摆宴席,奢侈之风吹遍了亭台楼阁。这场喧闹,起初是为庆贺皇雪飞终得圣都,而现在却变成了三军将士的犒劳宴,皇雪飞为君大度,自然不介意,只是双目始终游移不定。

忆往昔,歌台暖响春光融融的画卷,莺莺燕燕绕她周身,光景总无限好。而如今,画中景犹然,人已逝,徒生悲凉。寒玉床被黑暗包围,散发着死亡的神秘,虞翡翠躺在中央,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走近看,让人有几分悚然。忽而,一缕黑影窜上红毯,踟蹰了片刻,他依偎着床栏,微微哽咽。但不再迟疑,他利索将尸体包裹在锦布里,少年的身材却拥有着极大的力道。轻松背起虞翡翠的娇躯。

刚要跨出门槛,却被数十羽箭破空拦袭,他连带着虞翡翠跃起健步,稳稳避开了来箭。弓箭卫士一字排开,气势如虹。眼前来人黄袍珠佩,只是俯视,带着帝王独有的傲气。

“皇灭翎,你以为你能带走她吗?”皇雪飞取了羽箭,舒展狂弩,对准灭翎的眉心。而灭翎此刻并不畏缩,他紧握虞翡翠的手,眼神坚毅,只简答四字:“宁为玉碎。”

仅这四个字,就足以让皇雪飞龙颜大怒。黄袍发出警号般的战栗,千军万马随他而动,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四周围聚起来的老臣都连忙阻止:“主子,息怒啊,少主只是年轻气盛,一时糊涂了。”他们怎能眼看皇族叔侄为了一具尸体争得头破血流,这事关皇鹰声誉,侍卫统领陈卫上前一步说:“少主,虞翡翠已经死了,你要她的尸体能做什么?”说罢上前一步,正欲行动,而灭翎早就预见,未触到翡翠的衣物,数十枚银针就扎入了穴道,陈卫瘫软在地上。灭翎的眼神依旧没有改变,凌厉如同秋风,伤人心脾。

他和皇雪飞,倒是越来越像了。

皇雪飞没有子嗣,少主的人选就定在了皇室所有成员,规矩是强者为王,灭翎幼年丧父独自苦练心智,年少有为当仁不让,是众望所归的少主。说是众望所归,却也不尽然,他和皇鹰族其他人都不同。

“你们不配碰她!”

皇灭翎一吼,四周猛地出现数百黑衣人,手握暗器,一时刀光剑影。火药味顿时扩散到了整个宫廷,不亚战时。

“大胆!”皇雪飞勃然,草丛中有了动静。

灭翎凝眉,还未动,身后的刺客就已经身中数十镖倒地。每个人都绷紧了弦,黑衣人紧紧迫胁着皇雪飞,羽箭齐齐对准了灭翎,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一具尸体,仅仅一具尸体,就能闹得皇鹰满城风雨。虞翡翠,你果真是遗害万世妖孽!皇雪飞对她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血债积怨千年,虞翡翠欠他皇鹰族的一切一切,哪怕只留一具尸体,也绝不放过!

只怨时不我待,灭翎已经纵身云瓴之上,紧拽翡翠冰手的同时,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叔……保重。”

少年的身姿化作暗夜中的一缕尘埃,他还是离开了,像本就不属于这皇城的飞鸟,他该飘零在外,就如同他父亲一样。皇雪飞放松了神情,惟有叹气,灭翎啊灭翎,你不会明白。

皇灭翎的父亲常年镇守边关,他出生于边界,父亲死后,兵荒马乱了一阵子,他就被圣主虞翡翠所收养,说是收养,更似姐弟,二人感情甚密。他回皇鹰之时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只因他身份独特,能力超群。这争论,之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夜凉如水,他把翡翠的尸体放在溪流边,此刻才流露出孩童般的真挚,“圣主,我一定把你救醒,一定。”他抹开翡翠脸上的发丝,绝色的面容依旧,只是被月光照得苍白,她不会死的,只要他活着一天,虞翡翠就不会死。这是他见到她第一面就立下的誓言,死守这女子,到绝尽最后一口气。

乌云密布,挡住了月。

灭翎只觉胸口沉痛,恍惚间失去了全身的力量。最后的瞬间,只见一角黄袍映入眼帘,男人阴沉笑着,伸手点了他脖子上的皇鹰颈环,此环一旦戴上就无法取下,它连接心脉,戴上它,从此生死只在皇鹰国主一念之间,顺了那句话——逆我者王。这就是皇雪飞对皇灭翎虽疑犹用的原因。君王无情,灭翎不会明白。身边的白尸静然躺着,溪泪拍打她的水袖,幽雅如初。她总能用最平静的姿态,观看一场烽火硝烟。

如今她已经死绝了,这是开始,还是结束?

“都带回去。”他不再留念更多,挥袂而去,一阵靡丽檀香弥留在渐明的月下。

旧历一百三十三年,皇鹰国主皇雪飞攻占圣都,圣主虞翡翠毅然殉国,圣都终于沦陷。当尘世只留下她的尸体,暴敛杀戮并没有因此停滞。就算只是一具尸体,也可翻天覆地,因为她是圣都之主——虞翡翠。

这场战歌才起了一个始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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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滴滴,死牢里没有一丝生气。连呼吸都带着即将腐朽的味道。

这是第几天了,他不知道,皇鹰颈环所带来的巨大痛苦他还记忆犹新,身体和心理所受的极大挫败感让皇灭翎几乎气绝。生是渺茫,死是退让,他苟且活着,纯粹为了一个目的。

“喂,那姐弟恋的,死了没有?”一个天籁之音跳入了他的耳膜,他打开眼皮,俏丽的容颜飞夺进来,七彩的铃铛仿佛天际彩虹。他看到她,只觉得更加乏力,太阳穴阵阵生痛,于是又闭上了眼。

御蝶香早就习惯了皇灭翎的态度,举起与她身材极不相称的御龙神斧,笑吟吟地劈开牢门,径直走了进去。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皇灭翎冷冷地问。

“劫狱。”御蝶香答,还不忘露出她独有的灿烂笑容。

“劫你个头。”皇灭翎似乎非常不领情,“我说你烦不烦啊。”

简短的对话结束后,周身传来此起彼伏的喧闹。

“姑娘,也劫俺一个吧!”

“姑娘,咱腰好腿脚好,任劳任怨耐磨耐操。”

只可惜御蝶香从来都说一是一,纵使现在皇鹰十佳好男人一字排开任君挑选,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用她独有的蛮力拽起皇灭翎。他有伤在身,怎能敌过御龙族第一蛮力少女,两三下就被她拎出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