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3509500000048

第48章

“我们再次说好,中央的政策会使国家走上灭亡的道路。如果不管不顾,继续执行这个政策,那么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财政和工业就会崩溃,农民就会给我们以厉害的回击。此外,中央和你们这些赞同中央的人正在分裂我们党……”

好像一枚手榴弹在大厅里炸开了花。怒吼声如同暴风骤雨般朝杜巴瓦扑来,人们气恼极了,愤怒的斥责叫喊声就像鞭子抽在他的脸上。

“无耻!”

“打倒分裂分子!”

“够了,不许胡说八道!”

吵闹声静下来之后,杜巴瓦结束他的讲话说:“是的,要说这番话,一定是一个有相当勇气的人。我谈的都是真实的。当然,你们会找我算帐的,然而我一点也不害怕。最多再让我去当个车工,不然还能怎样?我上过战场,又不是胆小的人,现在你们也吓不倒我。”他用拳头捶了捶胸,决定英勇一下再离开,并且高喊:“十月革命的领袖托洛茨基万岁!打倒机关老爷和官僚!”

一片嘲笑声……他讲完这些,会场上像炸了窝一样,叫喊声像暴雨似的向杜巴瓦袭来,愤怒的喊声无情地抽打着他。“无耻!”

“不能放过分裂分子!”

“好了!别再编造流言了!”杜巴瓦在讥讽中下台,他感到希望渺茫了。假如大家义愤填膺,大呼小叫,他倒会感到还有机会。可是,现在人们只把他当作一个小丑。

“什科连科同志请上来讲话。”大会主席说。什科连科站起来说:

“我无话可说。”潘克拉托夫的声音从会场后方传了过来:“我要发言。”杜巴瓦一听到潘克拉托夫这个声音,就知道他的心情了。这个码头工人在愤怒的时候,口气就是如此。杜巴瓦神情压抑地目视着这高大而稍有些驼背的人快步走上台去,心里有些不安。他知道潘克拉托夫要讲的话。他记起来昨天他在索洛缅卡同老朋友们见面的情形,同志们都真诚地与他谈心,从反对派中走出来。茨韦塔耶夫和什科连科都同他去了。大家围在托卡列夫那里,在场的还有奥库涅夫、潘克拉托夫、沃伦采夫、拉古京娜、泽列诺娃、斯塔罗韦罗夫、阿尔秋欣。杜巴瓦对这种只要能够达到统一的做法不感兴趣,一直不说话。在谈论得最热烈的时候,他同茨韦塔耶夫却扬长而去,意思是不承认他们是错误的。当时什科连科留下来了,现在他又放弃发言。“愚蠢的知识分子!他肯定顶不住了。”杜巴瓦气愤地想。在这场火热的斗争中,他没有了朋友。在共产主义大学,他和扎尔基之间多年的友谊破裂了,原因是扎尔基在党委常委会上强烈反对“四十六人声明”。后来,他们的分歧越来越明显,他就不再理扎尔基。很多次,他看到扎尔基到他家里来找妻子。一年前安娜·博尔哈德和他结婚了。他们各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安娜不认同他的看法,夫妻关系很紧张,后来越来越恶化。然而杜巴瓦认为,扎尔基变成了安娜的朋友,也是他们夫妻关系越来越难处的原因之一。这里面并不存在着嫉妒,令他气愤的是他和扎尔基已经绝交,可安娜还和他保持朋友的关系。这一点他告诉了安娜,却使他们俩之间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越发紧张了。他也没和安娜打招呼就过来了。

潘克拉托夫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原因是他已开始讲话:

“同志们!”潘克拉托夫把这三个字说得声音特大。他走上主席台,站在讲台的最前面:“这已经是我们进行激烈斗争的第九天,各个支部日夜不停地开会,我们看见的,听到的都太多了。现在市里辩论已经宣告结束。我们这里再召开一次会议也要结束了。我现在把那些无关紧要的零散问题放一边,只讲讲最主要的东西。昨天我们讨论了中央关于经济问题的意见。去年9月,46名反对派向中央递交了他们不可听取的声明。这个声明已经成了从工人反对派的剩余分子到民主集中派所有敌对集团和派别的反党旗帜。托洛茨基和他的奴隶领导了这些形形色色的集团和派别。很明显,杜巴瓦仔细探索过这个文件。那么,托洛茨基分子对我们会说些什么呢?他们说,中央和党内的多数派已在把党带入深渊,而他们却是救世主。”

“同志们,反对派在这里发言都9天了。我坦率地说,他们的发言不像是革命战士,不像是战友,不像是我们共同斗争中的一家人了。他们的话对民心影响很坏。没错,同志们,这种言论是充满敌意的!他们想把我们无产阶级描绘成党内专制的拥护者,背叛自己一家的人。他们诬告我们党内最杰出的、久经考验的、光荣的老布尔什维克,那些建立了俄国共产党、在沙皇的监狱里饱经折磨的人,那些在列宁同志的指挥下与国际上的托洛茨基和孟什维克进行斗争的人。他们企图把这些人勾画成党内官僚主义的代表人物。一个类似‘党内贵族’的特殊阶层,独揽党内的大权。除了敌人,谁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么,现在托洛茨基分子还能做些什么呢?只能做一件事:抓、砸、砍。他们中有的人一不留神把这些说了出来。尤列涅娃在这里提到过这点。这场斗争向我们表明,我们队伍里有些人随时准备破坏党的统一,触犯党的纪律,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兴风作浪,瓦解党的队伍。我们来揭露这些反对派的真正嘴脸。”

“难道中央在决议里面没有指出某些党的组织存在官僚主义和过分集中的现象吗?难道12月5日没有作出关于工人权利的决定吗?这些事都做了,而且托洛茨基也都投票赞成的嘛。党内的每一个布尔什维克对我们工作中的缺点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见解,提出改进的建议。只要在我们统一的党的大家庭里商议一下,共同克服困难,大家努力向前就行了。”

“可是托洛茨基干了些什么呢?前一天他完全同意并且投票赞成党的决议。但在决议通过的第二天,他就不顾中央的意愿与否,发给党员群众他那份令人愤慨的声明。接着,党内所有的反对派向党发动了疯狂进攻。不去仔细地讨论我们的经济工作和党内生活中的问题,反而发起一场党内斗争。托洛茨基妄图武装青年来反对老一辈的革命家。他想破坏青老年两代近卫军之间牢固的团结。托洛茨基及其追随者意图想诬蔑中央和老革命家。党内多数同志对这种从未听说过的搞突然袭击的反党行径十分气愤,并且无情反击了反对派。所以,他们就进行诽谤,说我们压制他们,有谁相信呢?现在,在我们基辅的托洛茨基派的宣传鼓动家不过40人。有从莫斯科来的,有一帮是从哈尔科夫来的,还有两人是从列宁格勒来的。我们都让他们发言了。我们相信,任何一个支部,他们都去干过造谣污蔑的勾当。杜巴瓦、舒姆斯基以及另外几个过去的干部,我们都给他们发了参加各区和市党代会的代表证,尽管按照党章规定,他们已属外地的党组织,没有出席这些会议的权利。我们给了他们充分发表意见的权利和机会。如果他们受到党内多数同志尖锐的毫不留情的批评,那与我们无关。”

“请大家听听,他们居然起了这样一个带有侮辱性的绰号‘机关老爷’。这里充满了多少仇恨!难道党和党的机关不是一个整体?他们对青年人说:‘这种机关——就是你们的敌人。消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