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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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如前所述,在埃及姑娘和副主教死去的那天,卡齐莫多不见了。确实,从此没有人再遇见他,也没有人清楚他去了哪里。

爱斯梅拉达受刑的那天夜里,她的尸体被收尸的仆役从绞刑架上解下来,并按照惯例,移尸鹰山地窖。按照索瓦尔的说法,乃是“王国最悠久,最高贵的绞刑台。”

处于圣殿和圣马丁两个城郊之间,离巴黎城坦约三公里处,离四舍花园几箭之遥,有个向上隆起的小山坡,坡平地陡,但方圆几里之内都能够看得见;山顶上有座建筑物,奇形怪状,酷似克尔特人的大石圈,这里也是杀性祭祀的地方。

大家可以假设一下,在一座石灰石的山岗峰顶,有一座粗大的平行六边形建筑物,高15尺,宽30尺,长40尺,设置一道门,建了一排外栏杆,还有一个平台;平台上高耸着十造型精细的大石柱,每根高约30尺,从三面环绕着支撑它们的平台,组合成柱廊形,柱子顶端之间架着结实的横梁,依次悬吊着铁链,每间隔一段距离就悬吊着一条;每根铁链上都吊着一个个的骷髅;在相邻的开阔地,竖立着一个石十字架和两个小一些的绞刑架,远远望去好像是在去好像从树干上生长出来的两个枝桠;越过所有这一切看去,天空中是一直在旋转的乌鸦。这就是鹰山。

这座始建于1328年的恐怖的绞刑台,15世纪末已经斑驳不堪,横梁被虫蛀蚀而空,铁链锈迹斑斑,柱子生起了青苔。方石砌成的墙基,接缝已经完全开裂,平台因无人走动而杂草丛生。这座庞大的建筑物映衬着天空,其剪影非常可怕,特别是夜间,当微明的月色照着那一个个头颅白骨,或是当夜里寒风把铁链和骷髅吹得发出簌簌声,并在阴暗中摇来晃去时,确实令人毛骨悚然。这座绞刑台架在那里,就足够使这一带变成阴森森的地狱。

石头平台作为这座丑恶建筑物的地基,底下是空的。里面挖了一个宽阔的地穴,用生满铁锈的一道铁栅门关闭着,扔在这里的除了从鹰山铁链上解下来的遗体,而且还不断有巴黎各常备绞刑架上所有可怜的被处死者的尸体。地穴这堆尸之所里,多少尸骸,多少罪行,都一起变成泥土;有很多世界著名无辜者先后接连不断而到此地,把他们的遗骨留在这里。上到第一个在鹰山首遭惨祸的正人君子昂格朗·德·马里尼,下到最后一个在这里遇难的另一个正人君子科利尼海军元帅。

卡齐莫多神秘地失踪了,对此我们能做了解的情况只有如下而已:

在本篇故事那些接二连三的时间结束之后大约两年或一年半,有人到鹰山地穴里来寻觅两天前被绞死的公鹿奥利维埃的遗体,因为查理八世特赦他移葬于圣洛朗,埋葬地点在比较善良的死者中间。就在那些丑恶的遗骨中,人们看到了两具骷髅,一具死死搂着另一具,姿势十分怪异。这两具骷髅中有一具是女的,尸身上还残余几片白色衣袍的碎片,脖子上还保留着一串用念珠树种子制成的项链,项链上系这个饰有绿玻璃片的小绸袋,袋子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这两样东西分文不值,刽子手可能不要才扔下的。紧抱着这一具骷髅的另一具骷髅,是男的。只见他脊柱是斜的,头颅陷在肩胛里,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而且,颈椎丝毫没有被吊死的勒痕,显然他不是被吊死的。所以可以判定,这具尸骨是生前自己来到这里,并死在这儿的。人们要把他从他所搂抱的那具骨骼分开来时,他立刻变成灰尘融入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