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帝师传(中国古代名人传奇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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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天下匠才 文明帝师 耶律楚材(2)

据说这首诗写在扇子上,一把孔雀翎扇子,耶律楚材送给万松老人,并在诗中引用庐山东林寺晋释慧远等人的典故,称万松行秀是“白莲老社头”。对于耶律楚材这个高足,万松老人十分欣赏,称赞耶律楚材是自己最好的弟子,褒扬他在生活上艰苦朴素。他在为耶律楚材文集所做的序中说:“万松一日过其门,见执菜根,蘸油盐,饭脱粟。”万松老人说他太俭朴了。稻谷脱去一层壳,叫“脱粟”,这时的稻谷还是粗糙的,混有不少外壳,没有精碾。

投军西征施展才华

元太祖十三年(1218年),耶律楚材陷在燕京城中已经三年了,一直过着隐居式的生活,在这期间,除了参禅佛礼,就是等待时机,一展宏图。成吉思汗当时正南征北战,为了征战和巩固政权,他需要各种人才。这时,打听到在他统治下的燕京城中,有个博学多艺的耶律楚材,便多次派人寻访他的去向,半年后才知道他的住处,立即派遣奥屯世英、奥屯世保兄弟俩前去诏请。

二人费了很多周折,终于找到耶律楚材的住处,喊了好长时间,也无人出来开门。兄弟俩无奈,便推门进屋,只见一张床上睡了一个小童,向他问道:“耶律楚材在家吗?”那小童听了,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说:

“这是湛然居士的住处,他出门已经多日了。”奥屯世保又向小童问道:“你可知道湛然居士什么时候回来?”

那小童不置可否地回答道:“少则五、七日,多则十天、半个月,时间不定,有时能在外面过半年哩!”兄弟俩听了,心里很憋气,就不高兴地回去,把情况向成吉思汗禀报了。过了两天,成吉思汗又派三子窝阔台前去诏请,在场的将领们有人建议道:“一个读书人,派兵去把他抓来就是了,何必要一次次地派人去请呢?”成吉思汗解释道:“你们这么说不对!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耶律楚材有经天纬地之材,并非一般人可比!”窝阔台临走前,成吉思汗叮嘱道:“一定要谦恭有礼,因为他是当代的贤人,切不可有粗野的言行,否则,必定重责。”窝阔台带了几个侍卫,一同来到耶律楚材的门前,正碰上一个大胡子在园子里,为他的青菜浇大粪水呢!窝阔台见那大胡子旁若无人地只顾浇粪水,连眼角也不瞟他一下,就未敢上前,只是站在园子栅栏外面看着。大胡子好像根本未看见有人站在那儿,仍然只顾浇他的粪水,当他浇到栅栏边上的时候,居然把大粪舀子扬得高高的,猛地使劲一拨,那臭烘烘的大粪水一下子浇了窝阔台半身。这时候,窝阔台的随从们正想发火,见到三王爷连续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才好不容易忍住了。窝阔台正想上前搭话,不料大胡子丢下大粪舀子,从地上捡起一把砍刀,径自去屋后林子里去砍柴了。

窝阔台无奈,只得忍着性子又随后跟进林子里,然后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说道:“老人家,想必你就是耶律楚材先生了!”那位大胡子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我算什么‘老人家’呀,我今年才二十八岁哩!”说到这里,他扭过头来看看来人,笑道:“刚才,我只顾浇粪水,未曾想到洒你身上了,实在对不住,冒犯了,你居然不生气,使我很觉内疚,请到草屋一坐。”说完,他放下砍刀,领着窝阔台回到屋子里,有个随从趁机告诉他说:

“这是我们的三王爷窝阔台,特地奉大汗之令,前来诏请先生的。”耶律楚材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看窝阔台说:

“三王爷?大汗?难道你们是……”窝阔台急忙说道:“我的汗父成吉思汗久闻先生大名,知你才识过人,特派我前来相请,望先生切勿拒绝,尽快随我前往吧!”耶律楚材又是一笑,说道:“成吉思汗是马上皇帝,要我这一介书生有什么用处?”“先生知识博大精深,才智聪慧过人,声名远扬,久居山林,如明珠暗藏,于世无益,何不出山,辅佑大汗,建功立业,也不枉平生所学。”“我乃辽王后裔,现在又是金国的亡臣,恐怕不宜去做大汗的臣下吧?”窝阔台的一个随从立即说道:“我们的大汗对各族饱学之士,历来是一视同仁,大汗早就盼望见到你了!”经过再三劝解,耶律楚材终于跟随窝阔台来到蒙古,其时为公元1218年的夏天,成吉思汗正在金莲川避暑,听说耶律楚材来了,兴奋异常,亲自接见。

大汗一见楚材年仅二十八岁,却留了很长的胡须,又是身长八尺,说话声音洪亮,正是一个美髯公!心中更加欢喜。多少年来,在许多契丹人面前,成吉思汗一直灵活地把自己打扮成被金朝灭国的契丹人的复仇者。这次,他接见这位契丹人的大才子、辽国的皇帝后裔耶律楚材时,并没有忘记他所坚持的这个带有鼓动性的观点,直接对耶律楚材说:“辽国王族与金王族素相仇敌,朕今日已经为你们契丹人报了仇,雪了恨了!”“报告大汗,我的祖父、家父以及我本人”,耶律楚材回答说,“都早已入朝侍奉金王了,成为金国朝廷的臣仆。既然我已成为金王的臣仆,靠金王赐给的俸禄生活,如果再对金朝怀着敌意,岂不是犯下欺君之罪么?”成吉思汗听后,问道:“既然你忠于金朝,为何又弃官出走,归隐山林,终不为金王竭忠尽智呢?”耶律楚材又直言答道:“请大汗明鉴,如今的大金王朝,已是千疮百孔,寿终正寝了,我一人无力回天,又不能公然背叛,只能暗中归隐,敬而远之了。”众所周知,成吉思汗历来非常重视一个人的忠君情操的,即使这个人是敌人营垒中的人。因此,耶律楚材的这一番答话使志在吞并天下的成吉思汗十分满意,因为他需要的是忠诚之士,而不是“心怀二心”

的“贰臣”。平日,成吉思汗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背主忘恩、不讲忠义的人。耶律楚材表示出的这种忠君思想,正是成吉思汗要大力提倡的。特别使他高兴的还有,眼前的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饱学之士,身材魁梧,胡须拂胸,说话口气庄重有力,令人肃然起敬。从此以后,他们两人常在一起谈今论古,谈天说地,每次出征都把他带在身边。耶律楚材终于在风云变幻的年代里,找到了一个施展才干的机会。后来,他有一首诗讲到这件事:

圣主得中原,

明诏求王佐,

胡然北海游,

不得南阳卧。

把自己比喻称是诸葛亮,心情是很愉快的。由于他知识丰富,成吉思汗每有咨询,无不知晓;令他占卜预测,尤为奇验。

其实,耶律楚材之所以为成吉思汗所器重,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胸有韬略又深谙星历卜筮之术。耶律楚材凭借着对形势的判断和看星相、卜卦来测吉凶,比较灵验,因此,很受成吉思汗的信任。成吉思汗对耶律楚材很亲热,从不直呼其名,而喊他“吾图撒合理”,意思是“长髯者”,长胡须的男子汉,正是汉语中的“美髯公”之意。自此,成吉思汗把他看成是一个可以十分信赖的人。他得到耶律楚材之后,如鱼得水,整日形影不离地在一起座谈经国大计,甚为投契,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儿,无论大汗有什么不解的问题,耶律楚材都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般地回答,深入浅出地让他明白。

成吉思汗从耶律楚材的身上,吃惊地接触到了中原传统文化的文明,逐渐了解到了中原文化,这一事件对元代帝国的命运将会产生重大影响,特别是对元代军事和政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然而,一个新来归顺的儒生,想在以武力取天下的军事贵族中,取得充分的信任和巩固的地位,是很不容易的。有个名叫常八斤的人,以善造弓,受到成吉思汗的重用。因而他非常矜骄。有一次竟然当着耶律楚材的面对成吉思汗说:“现在正是用武的时候,耶律楚材是个儒生,对打仗的事一窍不通,有什么用处?”耶律楚材听了并不生气,从容答道:“治弓尚需弓匠,为天下岂可不用天下匠耶?”(治弓尚且须用治弓匠,难道治天下就不须用治天下匠吗?)成吉思汗听了很受启发,天下匠才耶律楚材从此“日见亲用”。元朝的一些重要典章制度,大都出自耶律楚材之手。成吉思汗非常赏识耶律楚材的才华,后来他对窝阔台说“此人天赐我家,而后国君庶政当悉委之。”

有关长髯人的称呼,民间也流传着他的很多故事。

如“长髯人山头献大计”。根据史书记载,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率师西征时,随侍帐前常备咨询的亲信人物共有两人,一位是全真教主、长春真人邱处机,一位就是这位“美髯垂胸”的耶律楚材。他们二人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又不是蒙古亲贵,但却深得成吉思汗的信任。

后来,耶律楚材深知大汗正在酝酿西征南下方略,因此他也曾为此深思熟虑,拟定了一整套分析当前形势以及如何行动的对策。现在大汗主动问及,自应直陈所见,才不辜负大汗知遇之恩。于是他便侃侃答道:“当今天下大势,西夏新亡,金宋积弱,臣愚以为,取天下以力,治国家以仁,得仁者昌,肆暴者亡,此古今之至理也。昔秦始皇用诈力而一统天下,立国以后,仍以对敌之术御民,残毒侵扰,民无宁日,以致不及三世,国祚断绝。汉高祖以及文景诸帝,宽刑薄赋,与民休息,重本抑末,锄强扶弱,于是民以殷盛,国以富强。成败之分,殷鉴不远。故臣以为平叛乱当用武力,对已降宜施恩抚。至于治国安邦,则宜敕立儒学,广施仁政,授经书以教化万民,劝农牧以富足众庶,如此则不须时日,天下必安定富足矣。”成吉思汗听后,十分满意,高兴地说道:“我之有吾图撒合理,犹鱼之有水也!”以后成吉思汗的许多用兵治国的重大措施,都是以耶律楚材的上述对策为依据。

蒙古太祖十四年到二十年(1219—1225年),是成吉思汗进行西征时期。在整个战争过程中,耶律楚材一直跟随在成吉思汗的身边。这一时期,耶律楚材的主要工作和贡献,有以下几点。

成吉思汗由耶律楚材陪同,驰马来到河畔一座黑石山头。在山上耶律楚材对于西征方略,拟定了一整套分析当前形势及如何行动的对策。成吉思汗听后,十分满意,高兴地说道:“我之有吾图撒合里(长髯者),犹鱼之有水也!”一是担任成吉思汗的必阉赤,掌管文书。

当时,元代立国未久,诸事草创,各种规章制度正在逐步建立,战争仍在激烈进行,来往文书甚多。由于民族复杂,文书大约有蒙文、汉文。蒙文由怯烈哥主管,汉文即由耶律楚材主管。由于当时蒙古贵族多不识字,因而必阉赤的作用不应低估,他们常常可以利用方便的条件,按照自己的私意处理问题,具有一定的权势。当时不少中原地区的官僚地主都慕名而来,通过耶律楚材向成吉思汗钻营。耶律楚材是一个有高度封建文化修养的儒生,为人正直,把“行道泽民”作为自己的向来的志向;他向成吉思汗提醒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为元朝建立并巩固筹划操劳。

二是实行屯田。征战后,在土地肥沃、灌溉便利、交通较好的流域开垦屯田,对恢复发展后方的社会经济、巩固政权起了很大作用。

三是在司天台担任春官,用他的律历星象等方技之术,为成吉思汗服务。当时整个社会的科学文化水平很低,对天文、历法、星象知识了解得很肤浅,包括成吉思汗在内的许多蒙古贵族都还非常迷信,每遇将兵出征的时候,都要耶律楚材预卜吉凶,借以增强将士的斗志,坚定胜利的信心。例如,太祖十四年(1219年)夏六月,成吉思汗决定出兵征讨,祭旗那天,忽然大雨倾盆。

有人怀疑用兵是否有利,耶律楚材便说:是克敌取胜的好兆头。太祖十七年(1222年)的八月,天空的西方出现了一颗长长的彗星,耶律楚材说:“金宣宗快死了。”

这些预测后来都应验了,但显然是“猜”准了,并无科学的根据。另有一些事情,则表明耶律楚材确实具有相当高的科学水平。太祖十五年(1220年),历官说五月十五日夜将有月蚀,耶律楚材说不会有,结果没有发生。

次年十月,耶律楚材说将有月蚀,有人说不会有,结果却发生了。两次都证明耶律楚材说对了。于是,耶律楚材将旧的历书细加修订,著成《庚午元历》,上奏颁行,从此东西数千里,天象不差,对军事、生产和生活都有好处,耶律楚材的这一贡献当然是应予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