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贪官传(中国古代名人传奇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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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奕助(2)

奕劻为逞一己之私利,贪鄙害政,致使上行下效,贪黩成风,吏治大坏。

奕助敢于放胆敛财,卖官鬻爵,与慈禧太后的纵容庇护分不开的。所以,虽然弹劾奕勖之案接连不断,他依然稳如泰山。岑春煌在调补四川总督时,慈禧太后四次召他入对。岑奏言:“近年亲贵弄权,贿赂公行,以致中外效尤,纪纲扫地,皆由庆亲王奕勖贪庸误国,引用非人。若不力图刷新政治,重整纪纲,臣恐人心离散之日,强欲勉强维持,亦将挽回无术矣。”慈禧太后听了很不高兴,说:“你说奕劻贪,有何凭证?”岑说:“贿赂之事,惟恐不密,一送一收,哪能让人拿到凭证。但臣记得在两广总督兼粤海关任内,查得新简出使比国大臣周荣耀,当时为粤海关库书,在洋药项下侵吞公款二百多万两,臣奏参革职拿办。斯时奕劻管外务部,周犯系他所保,不得贿赂能这样吗?”慈禧太后又给他遮掩说:“奕勖太老实,是上人的当。”岑回答说:“当国之人何等重要,岂可以上人之当自解。此人不去,纪纲何由整饬?”慈禧太后又说:“懿亲中,多系少不更事,尚有何人能胜此任?你可保奏。”上面的对话,足见慈禧太后对奕助的庇护之意。慈禧太后曾对人说:“奕劻借朝廷之势,网取金钱,真是有负于我;但如果我今天夺奕勖之位给他人,他人就值得信赖么?”所以,虽然言官交章弹劾,慈禧太后根本不愿听,不少言官还为此免官降职。

湖北桌司梁鼎芬刚直不阿,任满回京面见太后,当面责问:“光绪初年,太后所用督抚,像胡林翼、沈葆桢、阎敬铭、丁宝极等是什么样人;今日所用督抚,像周馥、端方、杨士骧等又是什么样人。我怀疑这不是出自太后的主意,难道这不都是为奕劻所卖么?”慈禧太后知其憨直,不以为忤,也没有予以惩戒。而其他人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光绪三十年(1904年),御史蒋式理揭发奕勖有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存入英汇丰银行,要求查办。原来道员衔吴懋鼎是汇丰的会计,他因到妓院嫖妓与奕囫之子载振争一个妓女,受了载振的凌辱,怀恨在心,便将奕勖存钱之事私下告诉了好友蒋式理,说:“奕劻有一笔一百二十万两的款子,刚刚存入汇丰银行;此事经我手经办,你可以参他。”蒋上书弹劾:奕劻将私产一百二十万两送东交民巷英国汇丰银行存放,银行明其来意,多方刁难,几经周折,始允收存,月息仅给二厘,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该亲王自简授军机大臣以来,细大不捐,门庭若市。其父子起居饮食,车马衣服,异常挥霍不计外,尚能储此巨款,该款从何而来?奏折呈上后,鉴于舆论压力,慈禧太后令鹿传霖、溥良查办。鹿传霖带人前呼后拥来到东交民巷,结果银行大门紧闭,正值星期天休息。第二天复来,见到银行管事希扎尔,鹿传霖说:“奉上谕彻查庆亲王奕助的存款。”英国人态度傲慢,一口拒绝,说:“存户的名册,照章不能公开。”鹿传霖等也不敢得罪洋人,只得狼狈退出。奕勖惟恐事情败露,派人先与吴懋鼎见面,答应分一半给吴,让吴在账面上做手脚。吴见钱眼开,偷偷把奕勖的大笔存款的名字隐去,只写某堂某会存。后经交涉,鹿传霖等得以查账,但已不能辨,他也不愿穷追此事以结怨奕劻,遂以查无实据入告,结果蒋式理以所奏不实落罪,被斥还翰林院以示惩戒。

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因为段芝贵贿得黑龙江巡抚一事,言官再次群起弹劾奕劻。段芝贵本来是天津一巡捕,袁世凯有个小老婆与其仆人私通,事发自杀,仆人潜逃,久之不获,段芝贵为袁世凯逮住了这个仆人,从此巴结上了袁世凯,袁世凯让他捐了道员,并密疏极力保荐。这年,奕助之子载振奉慈禧太后之命往东三省办案,途经天津,盘桓十日,喜欢上了色艺双绝的津门名妓杨喜翠。段芝贵以为奇货可居,便以一千二百两银子从戏馆中将杨喜翠赎出,载振返京时乘机献上。次年,奕勖七十大寿,段又送上十万两银子做寿礼,这时东三省初建行省,段芝贵便得到了黑龙江巡抚一职。圣旨一下,京中官员聚而私语,皆不知段芝贵是何许人也。因为杨喜翠是风月场上的人,旧相好很多,一旦被人赎走,都纷纷打听杨的去处,结果知道杨喜翠被段芝贵买走送给了载振,并贿得黑龙江巡抚,于是这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朝野皆知。御史赵启霖上折弹劾:“段芝贵无功可记,无才可录,并未曾引见之道员,专恃夤缘,骤路巡抚,诚可谓无廉耻;奕勖、栽振父子以亲贵之位,蒙倚界之专,惟知广收赂遗,置时艰于不问,置大计于不顾,尤可谓无心肝。”大学士孙家鼎奉旨查办,但他昏聩怕事,不敢得罪奕勖,复奏尽为伸雪,赵启霖反以诬蔑亲贵罢职。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相继死后,溥仪即位,是为宣统皇帝。由其生父载沣监国摄政。载沣比较懦弱,不得不受奕劻挟制,奕劻的权势丝毫没有削弱。宣统二年(1910年)正月,御史江春霖以奕劻“老奸窃位、多引匪人”劾之。其中牵扯出陈夔龙和朱家宝。直隶总督陈夔龙是奕劻的干女婿,安徽巡抚朱家宝之子朱纶是载振的干儿子。当年陈夔龙调任四川总督,其妻子畏道难逗留汉口,奕劻接受贿赂,令赵尔粪让出两湖,改任四川总督。朱纶由袁世凯引荐拜载振为义父,并经常以金银、貂褂、人参、珍珠等给载振送礼,关系密切。朱家宝经常于大庭广众之下夸子之能,不以此事为讳。但是,江春霖最终被斥以“毫无缺据,恣意牵扯,谬妄已极”,“莠言乱政,有防大局”;“任意诋诬”,“轻于诬蔑”,命回原衙门行走。此事朝野震动,宣武门外北半截胡同广和楼酒肆有不署名的题壁诗曰:“一堂二代做于爷,喜气重重出一家,照例定要呼格格,请安应不唤爸爸,歧王宅里开新样,江令归来有旧衙。儿自弄璋翁弄瓦,寄生草对寄生花。”一时哄传,可见人们对奕劻父子卖官鬻爵、遍树私党的不满。同年资政院通过弹劾奕劻案,奕助竞将议长博伦“叫至板房(军机处)痛加申斥”。气焰嚣张可见一斑。

位高权重的奕助,整日掂量着权与利的关系,为了利,他要保住权。所以他排斥异己,搞垮了瞿鸿禨、岑春煊。但他终于财迷心窍,将国柄转手卖给了袁世凯,可谓利令智昏。同为军机大臣,瞿为人虽然阴巧,但为政并无劣迹,慈禧太后也很信任他。他对奕劻卖官鬻爵颇为不满,奕劻一直想搞掉他。一日太后召瞿独对,言及奕劻黩之事,说了想给他一点处分的意思,但并没有下决心。瞿退朝后跟夫人讲了此事,汪康年夫人与瞿夫人往来甚密,听说后告诉了汪康年,江又告诉了曾广铨。曾正好为《泰晤士报》搜集国内新闻,遂以庆工失宠将出军机等情况电告香港,在《泰晤士报》上登了出来。慈禧太后知道后大为吃惊,奕助知道底细之后,立刻召杨士琦密谋,杨拟一折,弹劾瞿沟通报馆,泄露军机。这个奏折奕勖让翰林侍读学士恽毓鼎上,许诺他外放某省藩司。挥即刻奔赴颐和园上之,而他并不知所参何人。翟鸿禨因此被赶出了军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