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中华青少年成长必读集萃:时文选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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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悠悠亲情(4)

尽管生活只是一本陈年旧账,但我们可以进行改编。

那些风花雪月可以改编成诗歌,那些柴米油盐可以改编成散文,那些坎坷和灾难可以改编成小说,让你的人生时而像水一样流淌,悠闲而又充满诗意;时而又像山路一样跌宕起伏,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无论是谁,都可以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编剧,自己导演自己的生活。

感悟

生活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灵的模样。快乐也好,忧伤也罢,都只是偶然,如果一味沉迷下去,只能把自己扔进苦恼的深渊,甚至不能自拔。换一种眼光来看我们的生活,它可能完全是另一种样子。“生活可以变成诗歌”,这就是一种非凡的能力,我们的确要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编剧,为自己的生活做编剧,自己导演自己的生活。

如果常常把生活变得诗意一些,便会看到更多诗一样的生活。自然,这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这同样需要胆量,需要魄力,需要勇气,需要我们勇于面对自己,面对生活。

那一年的江湖

王小柔

我始终觉得是武侠片在我年少时的纯洁心灵里投下了阴影。那一年的江湖上正在流行一部叫《少林寺》的片子,当年人们通常把此类“群殴”叫武打而不是武侠。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全国的小朋友都像中了魔一样要去少林寺学艺,有人半道儿被警察叔叔从火车上截回来,刚送到家又准备爬火车去河南。那年报纸上这样的消息特别多,我们单纯地以为一路饥寒交迫晕倒在寺院门口就能被恩师收下,还恨不能在江湖上有个杀父仇人什么的,可命运经常是几经周折回家后被家长一顿臭揍。

我属于胆子小的那类,从懂事的时候妈妈就教导我不要乱跑,马路上有拍花子的,很有可能找不到家而被人贩子卖了,所以我的活动范围也就在楼前楼后,连马路都很少过,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有行侠仗义行走江湖的理想。那年头儿在马路边有很多吞大铁球并拿砖头往自己头上狠拍练硬气功的,看到他们,我打算自学成才,所以在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从新华书店买了一本《青年长枪与棍的对打》,回家后就从厨房拿了两样兵器,我手持菜刀,弟弟握着擀面杖,一招一式虎虎生风。我现在都特别感谢邻居二姐,她不仅一把夺下了菜刀,还让我弟把擀面杖放回原处,我们很服她,觉得她的武功很高。

那一年的江湖,刀光剑影。当时的孩子好不容易走出“少林寺”的阴影,到初中的时候又中了金庸、梁羽生、古龙、萧逸的毒。当武打变成武侠,我们个个怀疑自己的身世,以为哪天会遇到一高人授以武林秘笈,运气好的还能当个帮主。我们都想去光明顶,都想在洞穴里遇到小龙女。我们以为自己就是正义,以为在命运最不济的时候还能当个有理想有尊严的乞丐加入丐帮。初二的时候我夜以继日地看武侠小说,当然通常在小说的外面罩了本英语化学之类的掩人耳目。蒙过家长,骗不过眼睛雪亮的老师,当年哪个老师的办公桌上不摆着几套没收的武侠小说?为了那个江湖,当年全班46人,我考42名,物理35分。我最好的朋友那次英语才考5分,看这等分数,谁会想到满分是100?

那一年的江湖,忍辱负重。

当我终于能叼着半条黄瓜站在电视前对林平之那个年轻的人妖指手画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成熟了,武侠的世界仅仅是我娱乐生活的一部分。在我的心中,侠客死了。《雪山飞狐》热播的时候我把金庸笔下的人物统统解构了一遍,才发现那些大侠们人性中的狭隘,而所谓的江湖不过是些小混混你争我夺明争暗斗的所在。

灭绝师太在峨眉之巅炮制口服液,杨康在铁掌峰上放言青春残酷物语,郭芙誓与往事干杯只因其父母是名人,小昭在光明顶上开始柏拉图式的幸福生活,金蛇郎君在山洞里为心爱的姐姐逗小乌龟……那一年的江湖,秋水长天。

后来一些自以为是的人把金庸捧上了天,并按中国四大名著的规模在央视戏说江湖,它让一个叫李亚鹏的人自以为是武林盟主,表情非常“东方不败”。或者是不断翻新演绎的新武侠剧颠覆了我们那么多年积累起来的对侠客的好印象,看那些吊着钢丝绳在烟火里满天飞的大侠,还不如去看一场猴戏,至少人家耍的是真功夫。至此,我的武侠世界瓦解了,虽然书架上还插着那本已经发黄,才一毛多钱一本的《青年长枪与棍的对打》。

后来的江湖,远上寒山。

感悟

不知道现在的青少年还喜不喜欢文章里说的这些武打,一个时代一个天,那些武侠岁月,那些江湖梦如风一样成为往事,但是这些被当时少年痴迷着的“梦”终究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行渐远了。现在你们又在做着什么样的梦呢?如果也有类似经历和感受的话不妨也写出来吧。

不满足的人比满足的猪幸福

周国平

常有人问我:不去想那些人生的大问题,岂不可以活得快乐一些?

我想用英国哲学家约翰·穆勒的话来回答:不满足的人比满足的猪幸福,不满足的苏格拉底比满足的傻瓜幸福。

人和猪的区别就在于,人有灵魂,猪没有灵魂。苏格拉底和傻瓜的区别就在于,苏格拉底的灵魂醒着,傻瓜的灵魂昏睡着。灵魂生活开始于不满足。不满足什么?不满足于像动物那样活着。正是在这不满足之中,人展开了对意义的寻求,创造了丰富的精神世界。

中国古话说:知足常乐。这也对。智者的特点正在于,在物质生活上很容易知足,却又绝对不满足于仅仅过物质生活。相反,正如伊壁鸠鲁所说,凡不能满足于少量物质的人,再多的物质也不会使他们满足。

那么,何以见得不满足的人比满足的猪幸福呢?穆勒说,因为前者的快乐更丰富,但唯有兼知两者的人才能作出判断。也就是说,如果你是一头满足的猪,跟你说了也白说。我不是骂任何人,因为我相信,每个人身上都藏着一个不满足的苏格拉底。

感悟

文章短小,却论及了人生的大问题。是永不止步地追求?还是安于享乐地生活?作者既引用了西哲名言,也引用了中国古话。寥寥几段中,将醒着的灵魂与昏睡的灵魂对比,将物质的追求与精神的追求对比,将不同的人生取向对比,用语不多,但语多睿智。

闲话做人

铁凝

在我所熟悉的一条著名的峡谷里,很有些吸引游客的景观:有溶洞,有天桥,有惊险的“老虎嘴”,有平坦的“情侣石”,有粉红的海棠花,有螫人的蝎子草,还有伴人照相的狗。

狗们都很英俊,出身未必名贵,但上相,黄色卷毛者居多。狗脖子里拴着绸子、铃铛什么的,有颜色又有响声,被训练得善解人意且颇有涵养,可随游客的愿望而作出一些姿势。比如游客拍照时要求狗与之亲热些,狗便抬爪挽住游客胳膊并将狗头歪向游客;比如游客希望狗恭顺些,狗便卧在游客脚前做俯首帖耳状。狗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亲热和恭顺,久而久之它们的恭顺里就带上了几分因娴熟而生的油滑,它们的亲热里就带上了几分因疲惫而生的木然。当镜头已对准它与它的合作者——游客,而快门即将按动时,就保不准狗会张开狗嘴打一个大而乏的哈欠。有游客怜惜道:“看把这些狗累的。”便另有游客道:“什么东西跟人在一块儿呆长了也累。”

如此说,最累的莫过于做人。做人累,这累甚至于牵连了不谙人事的狗。又有人说,做人累就累在多一条会说话的舌头。不能说这话毫无道理:想想我们由小到大,谁不是在听着各式各样的舌头对我们各式各样的说法中一岁岁地长大起来?少年时你若经常沉默不语,定有人会说这孩子怕是有些呆傻;你若活泼好动,定有人会说这孩子打小就这么疯,长大还得了么?你若表示礼貌,逢人便打招呼,说不定有人说你会来事儿;你若见人躲着走,说不定就有人断言你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你长大了,长到了自立谋生的年龄,你谋得一份工作,一心想努力干下去,你抢着为办公室打开水,就可能有人说你是为了提升。你为工作给领导出谋献策,就可能有人说你会显摆自己能力。遇见两位熟人闹别扭你去劝阻,可能有人说你和稀泥,若你直言哪位同事工作中的差错,还是有人说你冒充明白人。你受了表扬喜形于色,便有人说你肤浅,你受了表扬面容平静,便有人说你故作深沉。开会时话多了可能是热衷于表现自己,开会时不说话必然是诱敌出动城府太深。适逢激动人心的场面你眼含热泪可能是装腔作势,适逢激动人心的场面你没有热泪就肯定是冷酷的心。你赞美别人是天生爱奉承,你从不赞美别人是目空一切以我为中心。你笑多了是轻薄,你不笑八成有人就说整天像谁该着你二百吊钱。你尽可能宽容、友善地对待大家,不刻薄也不委琐,不轻浮也不深沉,不瞎施奉承也不目空一切,不表现自己也不城府太深,不和稀泥也不冒充明白人。遇事多替他人着想,有一点儿委屈就自己兜着,让时光冲淡委屈带给你的不悦的一瞬。你盼望人与人之间多些理解,健康、文明的气息应该在文明的时代充溢,豁达、明快的心地应该属于每一个崇尚现代文明的人。但你千万不要以为如此旁人便挑不出毛病,便没有舌头给你下定语,这时有舌头会说你“会做人”。

从字面上看,“会做人”三个字无褒义也无贬义,生活中它却是人们用多了用惯了用省事儿了的一个对人略带贬义的概括。甚至于有人特别害怕别人说他会做人,当自己被说成“真不会做人”时倒能生出几分自得。好像会做人不那么体面,不会做人反倒成了响亮堂皇的人生准则。细究起来这种说法至少有它不太科学的一面:若说“会做人”是指圆滑乖巧凡事不得罪人,这未免对人的本身存有太大偏见,人在人的眼中就是这样?那么“不会做人”指的又是什么呢?若是以“葡萄是酸的”之心态道一声“咱们可不如人家会做人”,以此来张扬自己的正直,也未免有那么点幼稚的自我欣赏,更何况用“不会做人”来褒扬真正的品德,本身就含有对人的大不敬。

感悟

铁凝闲话做人,却先行闲话做狗,乍一看有点“挂人头卖狗肉”的意思,细看却是由戏谑而入严肃。做人要有“两容”和“两敬”。两容——包容和宽容。很多事并没有绝对的对或错,世界缤纷多彩,万物错综复杂,人的思想、个性、见解也是如此,很难集中到一个尺度上,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统一和强求,而是要理解与接受,包容与宽容。两敬——尊敬和孝敬。尊敬是双方面的,尊敬他人,也是尊重自己。人没有贵贱之分,我们不能戴上有色眼镜去评判他人;孝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传统美德,对长辈,人应以孝为先,如果说我们能对养育和关心自己的人都能置之不顾的话,那我们和一具干尸有什么区别?李密的《陈情表》言辞恳切,委婉动人,而朱德的孝母佳话也经久不息。历史的“沉淀”让我们感动,而有些人自身的心是否能被“沉淀”感化呢!

我的第一位老师

佚名

我的第一位老师是母亲。我母亲解放前讨米要饭,没进过学堂门,只有乳名,没有学名。解放后登记姓名,她脱口而出,报了她姐姐的名字。从此她们姊妹二人共用一个名字。然而,正是这位连取名都闹笑话的母亲,居然成了我的第一位老师。

母亲对我的教育,没从识字启蒙,而是从“思品”教育入手。小时候,我对太阳很好奇,爱在早晨或傍晚盯着太阳看,想弄清太阳是从哪儿发出的光,由于看的时间久了,常眼冒金星。母亲得知后,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给我讲了一个美妙的童话。她说:太阳上有个正在绣花的太阳姐姐,由于她把绣好的新衣全送给了穷苦的人,自己却连衣服都没有了,很害羞,见谁看她,她便会用针扎谁,乖孩子是不能盯着太阳姐姐看的。我爱看太阳的毛病,就这样被母亲给巧妙地矫正了。

那年月,家里穷。今儿借张家几杯油,明儿借李家几升米……母亲怕忘了,不仅自己常挂在口头,而且还让我帮她记忆。我埋怨母亲:“不就是几杯油、几升米、几个鸡蛋吗……忘了就忘了,有什么了不起。”哪知母亲却郑重其事地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还物时,母亲总是借少还多。有一次,母亲为了还邻居的几个鸡蛋,竟把家中所有的鸡蛋全摆在米缸里,让我帮她挑大的还给人家。我责怪母亲:“吃多了没事干!”母亲却说:“人家方便了我们,我们不能让人家吃亏呀!”

母亲自己整日忙碌,也不让我空闲着。譬如她为蔬菜施肥,我得往粪箕子里上粪;下雨涨水,她去捞鱼虾,我得帮她提鱼篓;她上山砍柴火,我得去抱柴草……我讨厌母亲,甚至骂母亲。母亲不介意,只是说:“勤快勤快,有饭有菜……辛苦讨来快活吃。”

我渐渐长大后,家中常有朋友来往,母亲便提醒我:

朋友间相处久了,免不了有不顺气的时候,你要当个好的传话人,“会说话的两头瞒,不会说话的两头传”。我参加工作后,母亲见到我就唠叨:一是教我别做那种尽说奉承话的“冰糖嘴”。她说:“‘冰糖嘴’只能讨人一时喜欢,日子长了,别人会讨厌的。”二是叮嘱我办稳当事,不要像个“毛桃子”。她说:“没成熟的毛桃子,浑身长满了毛,吃起来不是滋味,谁肯沾。”三是要我与人相处,别做“鬼鸡蛋”。她说:“鸡蛋里钻进了鬼,再好吃,也没人敢理……你如把三条都做到了,就成了‘秤砣人’。做人就要做个实实在在的‘秤砣人’。”

母亲虽已谢世多年,但她老人家留下的那些朴实的话语,却像一面面鲜艳的旗帜,在我记忆的窗口飘扬着,昭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