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中华青少年成长必读集萃:时文选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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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你的身上只有栀子花香(4)

只有一次,邮局的女孩特意提醒我,说:建议你这一次在附言里至少写上一句话。我一怔。她继续说:等你父亲收到汇款的时候,差不多就到父亲节了,这句话,可是比你这500块钱重要多了。或许整个小镇上的人,都没有听说过父亲节,这样一个略带矫情的节日,只属于城市。但我很顺从地依照她的话,在附言栏里一笔一画写下:祝父亲节快乐。

但正是这张汇款单,父亲不知为何,竟忘了去取钱。

两个月后,钱给退了回来。我打电话去问他。他说:忘了。我有些恼怒,因为自己写下了祝福,他不仅没有一句回话,竟是连钱也忘了取。去邮局补寄的时候,我气咻咻地讲给女孩子听。她凝神听了一会儿,插话道:我觉得未必是你父亲忘了,说不定他是想要将这张有祝福的汇款单留下做纪念呢。我愣住了,随即摆手,说,怎么可能呢,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细心的人。

但父亲,的确是这样细心的人。而且,这个秘密,他自始至终对谁都没有讲过。那年春节,我无意中拉开父亲的抽屉,才看见了那张被他放入收藏盒中的汇款单。那句短短的祝福,父亲早已看到,且以这样的方式,藏进了心底。

感悟

爱的内容是丰富的,其方式更是多样的。同为亲情,有的如和风细雨,润物无声;有的如狂风霹雳,涤荡心灵的尘埃:有的在争吵中显示出亲昵,有的在无言中享受着默契;有的在热忱中流露出关切,有的在冷语中暗含着真诚……但哪一份真情的表达不是人间最美的镜头?哪一个瞬间不能掀起人们情感的狂澜?掬起一捧浪花,折射出的就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愿天下的父母永远健康快乐!

给儿子一个干净的后背

戚祥浩

他是那种来一阵风都能被吹走的小老头,可工地还没开工,他便三番五次找到我,花生、番薯提来了一袋又一袋,还开出了村里的特困证明,让我无论如何给他一样活儿干。我拗不过他,只好将负责看管搅拌机的差事交给他。

他对我连声道谢,然后扭头跑回村子。那时候,我正打算向他介绍搅拌机的操作方法,他居然不听我一声解说就走掉了。正在我气恼时,他又回来了,身后还拖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男孩,老远便指着我身边的搅拌机大喊:这是爸爸要开的机器!

我大吃一惊:这老头居然有个这么小的儿子!但很快想到这是在农村,晚年得子的现象多着呢,何况农民都显老,看起来像个小老头的他说不定只有四十来岁。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窜到搅拌机边,将整个脑袋探进搅拌机内。我惊出一身冷汗,大声斥责孩子。孩子躲到一边后,我又开始训斥小老头,怎么能把孩子带到工地上来,要知道工地上处处充满危险!他跟他儿子一起低下了头,好半天才嗫嚅道,我只想让儿子开心一下,爸爸终于找到工作了。我懒得听他解释,冲他摆摆手说,我来教你怎样开搅拌机吧。他很快就学会了操作搅拌机。在机器的轰鸣声中,他的儿子挥舞着小手喊:“爸爸好厉害!”我看见他笑了,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块一块,还露出蜡黄的牙齿。距离开工还有两三天,可他次日一大早就来到工地上,拿着一块抹布,一点点抹去搅拌机上的水泥灰,有些硬块抹不去,他就用指甲一点一点抠去。我说,搅拌机上的水泥灰就不要弄了,反正一开工就会脏回去的。他却嘿嘿笑着说,他要给儿子一个惊喜:昨天还很旧的机器,今天就变新了。望着认认真真清洗搅拌机的他,我忽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工地开工那天,他竟然穿了件崭新的衣服。启动搅拌机没多久,四处飞扬的水泥灰就在他的新衣服上厚厚蒙了一层。一转眼,他就跟其他工友没什么区别了。他显然发现了这一点,赶紧腾出一只手拍打身上的灰尘。我从工地的一侧转到另一侧,回来时,看到他那只手还在拍打身上的水泥灰。

紧挨着工地的是一所小学,尽管隔了用铁片搭成的围墙,校园里的嘈杂声还是能够清晰传来。每当上下课的铃声响起,他都要情不自禁用手拍打身上的尘土,手起手落,拍得很是紧促。看管搅拌机,原本挺轻松的活,他却累得满头大汗。我知道他是不停拍土给累的——既然怕弄脏新衣服,为什么还非要穿着它来工地?衣服脏了洗洗就可以了,这样不间断地拍打,再好的衣服也容易坏呀!

铃声又一次响起,工地外面传来孩子放学的嬉笑打闹声。他忽然触电般脱下新衣服,使劲甩了两下,然后迅速穿回到身上。那件被抖落灰尘的衣服,看起来又跟新的一样了。然后,我听见一个甜甜的童音传来:那个穿最漂亮衣服的人,是我爸爸!接着又传来另一个孩子的声音:你爸爸是不是这里官最大的?循声望去,两片铁片的缝隙中,探着两个小脑袋,其中一个,正是他的儿子。

我看见笑意漾满了他的嘴角。原来,他用一个上午的时间拍打衣服上的水泥灰,只是想留给儿子一个干净的后背,只是想让他的儿子在小伙伴面前能多少拥有些骄傲!

孩子唱着歌走远后,他才像忽然记起了什么,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揉那只拍打衣服的手,一边揉还一边“吁吁”地喘气。我忍不住说,你儿子真可爱。他忽然涨红了脸,说,儿子其实是抱养的,可小家伙一定要喊他爸爸,怎么教都改不了口。他又接着说:“我上了年纪,干不了重活,以后你这边负责看管搅拌机的活都交给我做好不好?我多少要给儿子留些钱啊!”

我想说什么,声音却哽在喉咙里,只好使劲点头。

然后,我连忙背过身,那一刻,眼泪不可遏止地落下来……感悟对每个人来说,亲情都是不可或缺的,更是弥足珍贵的。亲人们以不同的方式呵护着对方,爱着对方。文中的父亲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默默地爱着儿子!父亲给儿子的不仅是一个“干净”的后背,更是一份“干净”的感情!有人说父爱是粗糙的,但文中的父爱却是绵长的柔水,是温馨的体贴,是随时可以带在身边的温度。

海子的幸福,海子的爱

佚名

真的太快了,一晃就是二十年。我还记得刚听说海子逝世的消息时,那种复杂的心情。那一年承受痛苦的不只是诗人,甚至一位诗人的逝世不足以引起人们的关注。记得我当时几乎是经过一番很理智的思考,然后决定不去关注这件文学界的要事。

需要等到十年之后,我的心扉才有机会向海子打开。当我懂得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灿烂诗句感动的时候,我才找到了一个角度,理解海子的遗产。这份遗产是对于幸福与爱的朴素的体会和拥有。

海子的很多作品,对于缺乏诗歌禀赋如我者,很是混沌艰涩。幸好他还有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只需要一颗乡土世界的朴素心灵,就能感受到这种韵致,这种自然,这种泥土般的充实,和大地般的从容、古老。以前颇读过几首西方人写海的诗歌,印象深刻的是那种躁动,那种澎湃的激情和力量。当一位东方诗人吟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时,竟然如此放松,如此日常化。“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几块劈柴,几片菜叶,就抚平了亘古汹涌的万丈波涛。你不可想象这个诗人的胸怀有多辽阔,这个诗人的神思有多深远。

有很长的时间,我一直怀疑中国人体验幸福、体验爱的能力,当我懂得了海子的幸福,海子的爱,我知道自己真是错了。

体验幸福,体验爱,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一个需要修炼和学习的过程。但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素质,一种与生俱来的精神素质。同时还可以说这是一种状态,一种看待世界和自己的态度,一种盈满爱和幸福体验的自由境界。最确切的说法也许是这样的:这是一种源于信任、源于爱、源于生命的完整与健全的放松。体验不到苦难的心灵是肤浅的,体验不到幸福的心灵是猥琐的,体验不到放松的心灵是残缺的。

一个人的心灵是不是残缺,并不完全取决于外部世界的冷与暖,同时还取决于你是不是能够用自己羸弱的爱心包裹这个世界。一个人如果能够用心灵包裹这个世界,整个世界的灿烂和澄明,都会永驻你的心中。一个人爱世界,爱人类,爱人,就意味着必定会对人类精神内部的黑暗投之以广博的悲悯,施之以温暖的抚慰。

平静和朴素,从容和慈爱,悲悯和抚慰,这不仅应该成为诗人的瞬间体验,而且应该成为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状态,成为我们的眼神和表情,成为我们的手势和声音。

爱与幸福,也许就是生命的最纯粹状态,悲悯与抚慰,是源于爱与幸福的对于世界的态度,而从容与平静,则是爱与幸福所穿的一件休闲服。这种内与外的一致,才是真正的自然与放松。这样的生命,才是博大甚至伟大的生命。

体验爱,体验幸福,体验光明,体验温暖,这是我们生命的一种能力,一种状态,甚至这就是生命本身。只有能够体验幸福的人,才能说得上是完整的人。生命是痛苦的,这是一个不需要论证的真理,一个人仅仅凭着他的本能,就可以体验到这个真理。生命是幸福的,这却是一个需要用灵魂才能体验到的真理,是一个需要秉承天地之灵的启示才能领悟到的关于爱的真理。我们不应该再扭曲下去,我们应该生活得堂堂正正,这就必须放松,必须有爱和幸福作底气。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是高贵的,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就是做一个能够体验爱和幸福、体验祝福和祈祷的人。二十年过去,海子的幸福,海子的爱,正在一些人的心灵延续。当年海子决然远行的时候,也许就已经相信这一点,要不然,他怎么敢于放心离去。

感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幸福与爱,其实很简单。当我们回家能够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当我们看到父母温暖的笑脸,当我们听到孩子柔柔的呼唤,当我们早晨醒来看到朝阳,我们是幸福的。

让幸福、光明、正直充实我们的生活,当我们面对生活的挫折,生活的不如意时,更要懂得幸福,更要学会去赢得幸福。

一把老椅子

佚名

现在,它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前天,木匠师傅又一次来到它身边,用一根锃亮的铁钉固定住它松动的左前腿,然后他说:“这把椅子很老很老了啊……”它觉得他的话似乎没说完。

它愈发觉得自己与这个现代化的病房环境格格不入。护士工作站的床边呼叫系统声音洪亮,打印机吱吱嘎嘎,办公室换上的新椅子看上去既时髦又威风,让它自惭形秽。它沉默着待在一角,自卑而又局促,它有时暗暗责怪护士长不该将它带进新病房楼里……办公室朝北。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它半面身上,这迟暮的光时常让它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它不是没有鲜活过。它还记得很多年前,它被人簇拥着啧啧称赞:“多气派的红木太师椅啊!”这令它自豪、骄傲,这种感觉一直伴随它从平房诊室搬入外科楼的一层脑外科,那已经是上个世纪80年代末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