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父母离世,儿子对他心有怨恨,更是连孙子赫连迎都不让赫连竟亲近,满心悔恨又自责的赫连竟选择了远走他乡,逃避那些他不相面对的事情。
一走,便是这许多年。
“阿弥陀佛?呵……是我不曾了解过竟哥哥吗?你竟然会信佛?”
“平僧早年种下的因,现如今这结出的苦果,也唯有平僧自己来了结。”
赫连竟离开‘绝望深渊’之后,起初一直游走在各个地方,脚步从未停留过,直到途经一座寺庙之时,在那里他仿佛得到了心灵上的某种平和,于是便在那里出家为僧,一直到紫晶宫赫连氏一族将要与诛神教开战,他才离开寺院赶回涅槃城。
那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这一战是打不起来的。
却不想,哎……
“就让之前几代人的恩怨,自今日起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我是不会对你留手的。”
“阿弥陀佛,你我一战,生死各安天命。”赫连竟早就不想活了,他与郑淑娴这一战,便是抱着必死决心的。
他要她的命,绝不会再手软。
而他的命,纵使赔给她又有何妨?
“好,好一个生死各安天命,愿你不会再对本夫人留手。”不再是以‘我’为自称,郑淑娴这是主动拉开她与赫连竟的关系了。
“施主,请出招吧。”
“哼,你既找死,本夫人成全你。”
郑淑娴在飞身出去迎战之前,倒是很有大局观的对苗琨交待了一番,并且命他若有意外,听从苏天择的调遣。
那个孩子就算她现在还不是很满意,但不能否认苏天择是非常有能力的,就是比起陌殇来也逊色不了。
“奶奶放心,孙儿记下了。”
“嗯。”
“择儿,老祖宗的话你也听到了,该知道怎么做吧!”苗琨对苏天择素来期望很高,某些关键时候,他也不介意自己的孙子压不压自己一头。
“孙儿省得的爷爷。”
“与陌殇交手,万事小心。”
“嗯。”苏天择跟陌殇的目光有过两次短暂的对碰,他们谁也不让谁,尚未动手倒是各自挑衅出一些血性来。
说时迟,那时快,郑淑娴简短的交待完事情后,飞身至整个圆形战场的中央地带,一柄长剑直指赫连竟。
高手过招,路人回避。
不过几息之间,赫连竟跟郑淑娴就已然交手数十招,敌来我往,互不相让,谁也没有落下半分下风。
“我怎么觉得郑老女人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赫连竟抢了原本长孙依凡跟端木欣欢这对婆媳的对手,且一招一式没有任何的放水跟留手,可见赫连竟是真的要亲手了结郑淑娴的意思。
这也让得长孙依凡婆媳没了理由跟借口,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去横插一脚的吧!
于是,婆媳两人果断退居二线。
“他要是敢留手,敢放水,咱们再冲上去。”就算那人按辈份,长孙依凡得叫上一声爷爷,但连她家夫君都不怎么待见的人,她抿了抿唇表示自己没看见。
端木欢欣是个好儿媳啊,婆母怎么说就怎么做,重重的点头道:“娘说得对,反正咱们不能放过那老妖婆,一大把年纪不好好呆着颐养天年,非得这么作,怎么就没作死她。”
苗琨是瞄上了赫连迎的,赫连迎亦是不可能退缩的,所以,两人也是迅速的交了手。
眼见身边这一个个的人都找着了对手,宓妃捅了捅陌殇的腰,嘻笑道:“某尊主等不及了,熙然是该出手去跟他会一会了。”
“阿宓刚才说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宓妃睁着水灵大眼瞪他,这货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心眼啊,但凡问出口的问题,得不到答案就誓不罢休。
这到底跟谁学的这?
“我是觉得郑老女人应该是知道赫连竟没死,她这么高调的向紫晶宫下战帖,其中指不定就有引赫连竟现身的目的。”
“嗯?”
“从他们先前的对话中分析,赫连竟虽是对她下不了杀手,放了她一条生路,却也立下誓言,如若郑老女人再回‘绝望深渊’,他便要亲手杀了她。”
陌殇也是想明白过来,接着宓妃的话说道:“期间那么多年,郑老女人一直没有回来,却在这个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出现在涅槃城,她只怕的确是冲着引赫连竟现身而来的。”
“呵呵,就是这么个理儿。”
“那阿宓觉得她更深层次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兴许正如她所言,她是真想就死在赫连竟的手上呢?”宓妃撇了撇嘴,语气不太好的道,她其实是真挺好奇的,究竟得有怎样一颗权与欲之心,才能舍弃那样一份真情?
“从他们的你年龄来说,他们可都活成人妖了,早该入黄土了不是。”
宓妃没有说出口的是,搞不好那两个交战得越发激烈的人,还都抱着我死也拉你陪葬的心思呢。
“也是,他们都该活够了。”
“可郑老女人真能放得下?”从那么早就开始布局谋划,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还都让郑淑娴给谋划成功了,在这个越是临近成功的时候,她真甘心赴死?
猛地,宓妃的脑海里快速的划过一个念头,她好看的双眉拧成一团,忽又使劲拽了一下陌殇的袖口,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直勾色的望向他。
“修炼之人最是忌讳有心魔,郑淑娴的心魔就是赫连竟,她想要挣脱心魔,让得自身修为更上一层楼,那她唯有除掉心魔,否则终有一天会死于心魔的折磨之下。”
“嗯,我想到的也是这个。”
“在光武大陆唯有修为越高深,寿命才会越增长,一旦修为停滞不前,那么人就会慢慢的开始衰老,郑淑娴已经很大岁数了,她能保持这样的样貌就说明她的修为不低,可她又有心魔,以至于修为无法得到的提升,故,她引赫连竟出来就说得通了。”
“在深爱的男人跟权势利欲之间,她到底还是选了后者。”
此时此刻,领悟到这些的宓妃,也是禁不住替赫连竟掬了一把同情泪。
痴心错付,他那一生在遇到郑淑娴那个女人之后,就已然偏离原来的轨道。
时也,命也,不可说啊不可说。
刷——
刷刷——
一连两次出手,陌殇面色一沉,长臂抱着宓妃一个轻盈的扭转,再稳稳的落到地上,垂眸对宓妃道:“保护好自己,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嗯嗯。”
早在看到身边那些人都给自己找了对手之后,宓妃是早就静不下来,好不容易陌殇要去应敌了,她是巴不得快些没人管她。
即便是知晓了宓妃的小心思,陌殇也只是无奈的冲她摇了摇头,只得再叮嘱道:“要是弄伤了自己,阿宓你是知道后果的。”
“咳咳。我知道了。”
“苏尊主,请吧。”
胆敢偷袭于他,那就得付出点儿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