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你做什么?”
古月芽双手掩着胸,一头狠狠撞上了巨石,痛得她耳鸣嗡嗡,“警告你,不许占我便宜!”
古月芽难免诧异,对上轩辕墨邪的眼,就看到一抹不屑冷笑自他唇角划过。
他头瞥向另一边,一副求他,他都不稀罕碰她的表情。
古月芽暗骂自己一句,送上门给他糗,他喜欢处子不是么,而她是人尽可夫的弃妇,他又怎么会想要碰她。
虽然很想扔掉他的衣裳,但是衣裳里沾着他的体温,竟是这么暖,多少让自己的身子不再那么冰冷。
可是雨水还是会沿着缝隙落进来,天色越来越暗,雷雨越来越大,一点都没有停下的迹象。
古月芽渐渐又开始发抖,手臂上的伤沾着雨水也隐隐痛楚。
加上一天不吃不喝,身心疲累至极,她颤抖着,颤抖着,眼皮耷拉噗搭靠在轩辕墨邪的肩头。
他扭头看她一眼,“女人,别扮可怜,雨停了,咱们就走。”
她不说话,轩辕墨邪才抚上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孔,她脸色很不好,乏得厉害,雨水打在彼此的脸上,朦胧了彼此的视线……
“混……蛋……谁叫你碰我……”
都累得睁不开眼,还像只蛮横的小野猫,“抱紧我,你要敢死,我闹翻地狱黄泉也会把你揪回来!”
古月芽眨着疲乏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累而看到了幻影……
他对她总是冷冷冰冰的,她以为他的心是冰块做的,但是他的体温却是温暖得发烫,手心触着竟生出依恋不舍放开。
一个雷声……
轩辕墨邪眉头紧皱,她用力的搂着着他,牵扯到了他左肩的旧疾,刚才滑落下来护着她就已经撞到旧疾,这会儿她整个身子依托在他的怀里,不觉得将他大半个身子推入雨中,左肩上霹雳巴拉的有雨水浇灌。
他想要推开她,却从怀里听到她低低的呢喃,“不要……丢下我……我怕……打雷……”
成天张牙舞爪的,她也有害怕的东西?
轩辕墨邪垂头看她,她就像个任性的孩子,紧紧抱着他,每一次的雷电响声,她都情不自禁的将他搂紧,仿佛他是她极为重要的人……
晨曦的光透过林间缕缕播撒而来,雨珠滑过枝叶滴滴落下。
古月芽睡眼惺忪地醒来,身子僵得痛,手有点麻,这是抱着什么东西?
黑眸一瞪,看清那两块健硕的胸肌,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靠在轩辕墨邪的怀里睡了一夜。
因为她的挪动,轩辕墨邪也醒了过来,两人恍然对上眼,他光着膀子。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看什么?”
古月芽避开眼神,从睁开眼,这臭男人就一直盯着她看,轩辕墨邪伸手过来,她不禁一个激灵,那只手却只是将披在她身上的衣裳抽了回去,她看过去,就瞧见他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丢人!她这是又自作多情了一回!
“还不起来,磨蹭什么?”
她催促,窝在这么狭隘的地方一夜,一溜烟得就他身后溜了出去,没走几步路,就听到身后一道闷哼。
回过头,轩辕墨邪捂着左肩,站起来身子趔趄往旁边一倒,所幸右手撑住巨石稳住身子。
那副魁梧的身板,别告诉她,不过窝在石头底下一个晚上,他就连路也走不动了?
“少在那儿装死,我可不会可怜你。”
她撂下话,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去扶他,“没良心的女人,昨晚真该把你丢在这里,让狼群咬死!”
这里有狼?
头也不回继续走起来的小身子猛地一抖,空气萧瑟,树影闪闪,似乎还真听到了狼嚎,身后的男人靠了上来,古月芽下意识的身子往他怀里靠,“嘴巴不是很硬么?怕了?”
笑她?
古月芽咬了咬唇,眼珠子机灵的一转,好汉不吃眼前亏,“保护我是你的应分,我要被狼死了,你可一辈子都不知道西太后的尸骨藏在哪里了!”
有那么一刹,一提到尸骨两个字,气氛阴冷得不像话,轩辕墨邪眼神骤然阴沉。
俗话说的好,骂人不戳人痛处,无论如何,离苏羽陷害西太后,终究是离苏羽的过错。
古月芽撇过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没再说话,本以为轩辕墨邪会大发雷霆,他却是一言不发,突然拽住她的胳臂,“回去!”
回到王府,几路人马找了一整个晚上,见到轩辕墨邪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
风铃亦守在王府门口,见着古月芽眼泪就绝了堤,“小姐,你的手怎么了?”她一下子就注意到古月芽捂着手臂,“没什么,划上罢了,上点药就行了。”
古月芽只觉身后有道火辣辣的眼神看着她,她头也不回拉着风铃就回到了苏羽苑,梦江南亦在王府门口等了一夜,他眼神落在凝住着离苏羽的轩辕墨邪身上。
他看到他一直捂着左肩,身上的衣裳半湿未干,昨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定是在野淋了一夜的雨。
爷的左肩有旧疾,阴冷天气最容易复发,淋雨更是大忌。
“江南,她手臂被木刺划上,去给她看看。”
轩辕墨邪走过梦江南的身边,他应了声是,眼神里闪过什么,双唇又动了一动似乎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转身朝苏羽苑走去。
对于梦江南立马跟来苏羽苑出现,古月芽一点都没有诧异,“让他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死不了,我可以自己上药。”
风铃从柜子里拿来药膏和纱布,从住进这王府开始,她就像每天奋战沙场的小兵,三天两头的烙下伤口,对于上药这类小事已经习以为常。
梦江南坐下拿过药膏和纱布,挽起古月芽的袖子给她清理伤口,他平时总是笑盈盈的,她不说话也会自己找话碴子,今天却是格外的阴沉。
他是轩辕墨邪最忠诚的下属,为他可以谋害西苍朝政大臣,而昨夜是她害得轩辕墨邪一夜没了音讯,还淋了一夜的雨,他该是在心里怨恨着她吧。
“王爷七年前被北冥皇子刺穿左肩,差点报废了左臂,虽然救了回来,但每逢阴雨天气都可能复发,一旦发作痛楚钻心,最为忌讳的就是淋雨。”
梦江南一边上着药一边说,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说家常,但是古月芽听到了他话中有话的责怪,而她无话反驳。
心里绕上丝丝缕缕的歉疚,难怪他起身时会重心不稳,他护着她,半个身子淋在雨中一整夜。
可恶,为什么要让她觉得歉疚?
比起他给她的痛,她就不该对他感到抱歉,但是昨夜,古月芽想起那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发上似乎还留着一个淡淡的吻。
朦朦胧胧的记忆里,她搂着他求他不要离开,他便吻着她的发将她搂得好紧。
“膳房在哪儿,今儿他应该是手也抬不起来了吧。”
古月芽又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梦江南看着她,眼神微微诧异,他刚才提醒她,不过是要她别再任意妄为给轩辕墨邪添麻烦,而她神色里的歉疚算什么?
还有她问膳房在哪儿,是要亲自下厨?
轩辕墨邪回到青玄宫刚更完衣,上完药,寝屋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本王不是交待了,谁也不准进来。”
“我放下这个就走。”
身后传来女儿家好听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歉意,更多的是她一成不变的倔强。
轩辕墨邪回过身来,看到古月芽端着食案走到桌边,她将一碗热腾腾还冒着白烟的清粥放到桌上,然后转身走人,一只大手将她拉住。
“这就走了,本王手不方便。”
邪魅的嘴角半勾,那声音好像在和她撒娇似的。
古月芽回过身还真对上一张极为“纯真”的脸,应该是淋了一夜的雨的关系,他的脸色微白,眼神情不禁的扫过他的左肩,隐隐能看到缠着肩膀的纱布。
“王爷伤得是左臂,应该和右手没关系吧。”
她挪过碗,非常不温柔的把钥匙放到他的右手心里,一刹,她要抽回手,那大手却是连着钥匙将她的小手握紧,握着她的手握住钥匙放入粥碗,“既然觉得歉疚给本王煮了粥,那相应的侍候也该做到底吧。”
他竟然看穿她的心思,好像一早知道她肯定会为了林间醒来的无礼来和他道歉。
臭男人,真会扮可怜,现在想想,该不会是他故意派梦江南到她的跟前说他的旧疾,存心让她满怀歉疚的吧?
古月芽掰开轩辕墨邪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盛起一口粥送到他的嘴边,“我不过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才照顾你,你可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