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砍破她脖子的长剑赫然停住,提剑的暗卫手不住的一抖一紧,就是太后刹那间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滞……
“大胆罪妇,犯下荒印大罪,还敢反口喷人?”
看来这一注下对了!
听这老毒妇的话,这离苏羽绝对是皇上至爱的宠妃,所以她绝对不能就这么平白无辜的再死一次。
“东太后降罪,臣妾必当领旨,但臣妾既是死,也该死得明白,臣妾要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杀头大祸,罪证何在?”
古月芽对答如流,脑海里忽然诺闪过一女子撞柱自尽的景象,她身穿和她身上一摸样的衣衫,不难解释她定就是这身子原本的主人。
后宫之争,无非是女人之间的栽赃和嫁祸,她就不信一个敢撞柱自尽的烈女会是个印妇!
好个离苏羽,死到临头还敢嚣张跋扈!
皇帝果然是将她宠坏了,东太后冷媚的眼骤然阴冷。
跟在东太后身边的三个女人亦表情各异,不乏露出相同的震惊。
三年来,后宫中独属她离苏羽最得皇宠,谁不忌惮她三分,但谁又不想将她斩草除根,此次皇上出宫之际就是最好铲除时机。
“你饲养男宠,印乱后宫,罪证就在你的肚子里!”东太后鲜红的护甲指向古月芽的肚子,难道她?
“你怀了野种,还需要哀家什么证据?你可知辱君大罪,理应罪诛九族?”
古月芽一下子怔住,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小腹,她怎能想到这身子竟有孕在身,这不是铁证如山,百口莫辩?
“你都已经有了……纵是厚颜无耻也要活下去!”
耳边回闪那男人无法说出口的那句话,难道这离苏羽真的有剑夫?
“辱君大罪既是要灭九族的,那皇上是臣妾夫婿,也包括在这九族里吧?而太后是皇上的母后,可也是这九族里的,不是么?”
就是有罪也不能认!
古月芽置之死地而后生,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要是在这里服软,那人头还不立刻落地!
果然她那堂堂自信的态度教所有在场的人都震得愣住。
东太后眼神狰狞,毒辣得能捏出毒汁,皇帝同妃嫔行/房都有专事记录,她有孕三个月,而三个月前皇上身在岳山,这野种绝不可能是皇帝的,莫不是事情还另有玄机?
“大胆罪妃,诋毁太后,罪不可恕!”
东太后暗中和暗卫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若真是另有玄机她就更不能留有后患……
禁卫统领提起剑,剑柄猛力敲落古月芽的头上,她眼前一黑,身子扑倒在地,耳边是风萧剑鸣的声响……
这群人面兽心,从头至尾就是要趁着皇帝不在对她先斩后奏!
古月芽刚要起身逃跑,“娘娘!娘娘!不要杀奴婢的娘娘!”
电光火石之间,冷剑刺下的刹那,一道娇小的身影横空出现,扑到古月芽的身上,用身子活生生挡下那一剑,“娘……娘……娘娘……不要怕……风铃……来救你了……皇……”
一张清素的小脸耷拉在古月芽的肩头,鲜血自她的心口浸湿她的后背,她错愕地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这孩子是谁?
只瞧她慢慢磕上眼,嘴里似乎还含着句未完的话,而她自己头上的伤亦鲜血不注,令她开始意识模糊,“喂,丫头……不要……睡,坚持……住……”
“皇上驾到……”
“呵呵呵,他来了……”
风铃闭着眼奄奄一息的傻笑,那个人终究还是来了,她耗尽最后的气力收住双臂将古月芽护住,“娘娘……不要怕……他来救你了……”
风铃脑袋一歪,断了气息。
大太监玄柔独有的声音就像一曲引渡亡灵的冥歌,所有人的脚都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暮色下,恐慌,绝望,杀气震慑住林间的每一个人。
鸟群突然四散而非,落叶凌乱飞落,森冷的气息冻结整个林间,叫人不寒而栗。
特别是那红衣人首当其冲的闯入人们的视线,连带太后瞬间都变了脸色。
当那被众人护在正中的明黄色身影越渐清晰,所有人惊恐得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四肢百骸关节摩擦的声响。
不能死啊,丫头你!
古月芽努力抓住最后一丝清醒,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依稀有道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影,她知道他就是……皇帝。
她抓住地上的沙土,往前爬,身上拖着没了反应的风铃,指腹不堪重负被粗粝的杂尘割破出道道血痕。
“皇……上……救救……救救我……我的……”
一抹耸天傲立的身影箭步如飞,众目睽睽下,蹲下天子膝头,“皇上……救救……我的……风铃……”
鲜血盖满古月芽的双眼,她在男人的臂膀里昏死过去,最后两个字轻得只有他能听到,旁人看来却像是她在皇帝耳边状告她们的毒害。
血色很快染红男人一袭尊贵的金色龙袍。
冷峻的脸上,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菲薄紧抿的唇沾着杀戮的寒气。
一双逼人窒息的凤目暗怒勾起,漆黑的眼珠划响那一群手打颤,“羽儿,朕定为你做主!伤朕爱妃一丝毫发者,千刀万剐。”
男人身上覆着一层极大的凉薄气息,双唇微动,那红衣人领命,鬼魅如影提剑而起,尘埃中四处八方划响死亡的嘶鸣……
暗卫被一箭穿心,“是太后的意思,皇上开恩啊!”禁卫统领张大着嘴的才喊,人头噗通已砍落在地,身后的禁卫疯了似的,歇斯底里的喊着落荒而逃。
“皇上开恩啊!”
剑落之处,人身万断,林间鲜血飞溅,红了一地,听闻那一日禁卫队二十余人统统死无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