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皇上一定会大失所望,轩辕墨邪定不会杀了我,我亦要用这身躯为他诞下这个孩子,你的离苏羽回不来了,但你的离苏羽却为另一个男人诞下了骨肉。”
“做梦!古月芽,朕要你和这个孩子都见鬼去!”
他听不得她诞下孩子那刺耳的字眼,扼着她脖子的力道又是一重,古月芽呼吸越发困难,脸色清白起来……
她两手掰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我……要在这里……死了……皇上……定……脱不了干系……”
轩辕龙奕敏锐得发现就在不远处有道身影闪过。
这儿有人。
不是他的手下……
“古月芽,好好留心你手上这串珠子的颜色,它若变成不白不黑的第三种颜色,就是朕的羽儿还活着,只要杀了你,她就能复生。”
他突然附在她耳边道,察觉到她浑身突来的僵硬,他猖狂的大笑,“怕了吧,只要羽儿能重生,你说轩辕墨邪还会自欺欺人,傻傻的舍不得送你去死?”
古月芽扶着柱子,那藏身不远处的人儿很快靠过来将她扶住,“王妃……”
只闻其声便知其人,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离开永和宫的时候,他就跟着她。
“你都听到了,现在应该相信我并非离苏羽了吧。”
梦江南表情一滞,还以为她会和他狡辩,却是如此坦诚的承认。
其实说来,当初从北冥回来前,她也这么如实的和王爷交代,只是王爷并不信她。
“王妃,江南可以将今日听到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古月芽讶异,转过身看着表情里读不出什么情绪的梦江南,“你为何也要学轩辕墨邪装聋作哑?你和轩辕龙奕想的一样,以为我是有心要占着离苏羽的身子骗取轩辕墨邪的宠爱?”
“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自己的身份,也试图让轩辕墨邪不要触碰我,因为离苏羽变了心,爱上了轩辕龙奕。”
“但你却让王爷陷入离苏羽深爱他的错觉里……”
梦江南开了口,口吻淡淡,却听得出他在责怪她。
她能抗拒么?
她被轩辕墨邪强占在身下的时候,她能拿什么抗拒他,让他寻回理智?
他用那么深情,那么受伤的眼神看着她。
他是那么的深爱着离苏羽,因为她对他犯下的错,他不得不逼着自己折磨她,当他知道她也是有苦衷的时候,他如释重负,终于给自己找打了一个去原谅她的理由。
也许为他怀上孩子是她最错误的决定,也许是她抗拒他不够彻底。
“他失去的太多,他所拥有的仅剩对离苏羽的爱,如果没了离苏羽,他的人生就只剩下复仇和仇恨,那样的人活着,生不如死,我的确只是一缕亡魂,依靠着离苏羽的肉身才得以重生,也许我没资格替离苏羽选择爱谁,但我想给他一个爱的结晶,假若有了这个孩子,他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她眼中含着的泪,勾痛人的心弦。
“月芽姑娘,你还是爱王爷的,对不对……”
“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谁……”
爱对一个孤儿来说是多么的奢侈。
这几个月来,轩辕墨邪的呵护疼爱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就是他真正所爱的人。
原以为当作一场梦来麻痹自己,只要醒来就好,可是……原来醒来会是这么痛……
“轩辕龙奕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梦江南的问让古月芽不自觉地害怕。
虽然他和轩辕墨邪一样对她总是倾尽全力的保护,但是如若她不再是离苏羽……
“这珠子的颜色,若是变为不黑不白的第三种颜色,就说明这身子里离苏羽的灵魂还活着,是我的存在压制了她,只要杀了我,她就能复生。”
古月芽心中闪过一秒的犹豫,但还是坦诚的一切告诉梦江南。
她眼中的淡然是做好了对死亡的预先准备。
她知道轩辕墨邪最后的选择一定不会是她。
“月芽姑娘,你何必那么傻,如若你愿意假扮离苏羽到底,我可以毁了这珠子,让你同王爷一路走下去,和这个你们的骨肉。”
梦江南的回答让古月芽讶异不已。
“为何要这么做,你从来都不曾骗过轩辕墨邪。”
“既然离苏羽已经变了心,她就是复生,被不爱的人破了身还怀上孩子,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而一个已经变了心的女人怎能给王爷全心全意的爱?她的存在只会让王爷受伤,何况她的心向着轩辕龙奕,她若复生,也许会成为给王爷致命的一击。”
“难道轩辕龙奕想让离苏羽复生就是为了利用她最后送轩辕墨邪一程?”
因为她不再纯洁,不再是他所求,既然得不到了,就再最后利用她一次?
“也许……轩辕龙奕心思缜密,向来视王爷为眼中钉,能除却他,就是除去他的心头大患。”
嘴上说的爱,随时都会变成一把利器致人于死地。
“我能假扮离苏羽的日子只有到诞下这个孩子为止……”
古月芽淡淡吐出一句,梦江南好看的桃花眼闪过一丝诧异,他给了她一条万全之策,她却偏要钻牛角尖。
“为什么?你宁死也要离开轩辕墨邪。”
“一辈子假装另一个人,得到轩辕墨邪的爱,我只是不想活得那么可怜……就当是我愚蠢好了,因为这是我仅剩的最后的自尊心了……”
“得不到,宁愿不要……么?”
梦江南问,古月芽从他身边走过,“我离开永和宫太久了,王爷若是发现会起疑的。”
“答应我,在诞下这个孩子之前,不要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好么?就当是为了这个孩子,若是杀了我让离苏羽复生,这身子怕是承受不了致命一击,请不要让这个孩子成为无辜的亡魂……”
她恳求罢,就如平常一般越走越远……
当梦江南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从不远处的暗角里有双极为妖冶的眼瞳黯然,一双手死死握紧成拳……
回到永和宫的时候,风铃很是紧张的在门外张望,一见古月芽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王爷问起我了么?”她可不能让轩辕墨邪起疑呢。
“王爷不在呢,是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珞婉言?
这才松了口气,古月芽又是眉头紧锁,她快步走了进去,正殿里珞婉言正襟危坐的等着她,“妹妹一整日不在宫里,是管不住春心,又去找情夫了么?”
她一开口就出言不逊,风铃煞是气恼,却被古月芽拦住。
现在她是朔王妃,并非后宫的嫔妃,和珞婉言起冲突,非但自己命不保,还要连累整个朔王府的人。
不过,古月芽灵巧的眸儿一转,“情夫?未知皇后娘娘给皇上取了个这么有意思的别名,不知皇上知道了,可否喜欢?”
珞婉言大惊失色的眼珠子一瞪,“你是去见了皇上?”
瞧她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身为后宫之首,母仪天下的皇后,管不住一个男人的心,算不算是颜面丢尽。
“妾身没有说错,皇后娘娘也无需那么大声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古月芽有心勾着嘴角,泛起招人厌恶的歹笑。
那个轩辕龙奕不是给她下马威,要她好看嘛,堂堂一个男人一心想要整死一大肚翩翩的女人,那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安生的。
珞婉言见面前的女人如此嚣张,那气焰简直比当初刑场上被劫走时更甚,藏在心底里的
火更是越少越旺。
古月芽瞄她一眼,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争来斗去,祸端是那个男人,有本事,干嘛不去去闹他!
“丫头,还愣着做什么,皇后娘娘身金体贵,来了,咱们怎能一杯热茶都不招呼。”
风铃和古月芽对了眼神,机灵的应了声,立马跑了下去。
珞婉言脸色早已是被气得煞白,她今日来是为了摸个底,听说皇上这会儿应该是在瑾妃那里,她本想挑拨她和瑾妃之间的关系。
但谁想皇上竟然是分身有术,和这个妖蛾子去私会了。
珞婉言眼神如冰,如若磨得蹭尖的冰雕,直直扎落在古月芽的肚子上,根本是想破开她的肚子,要她一尸两命。
“皇上喜得皇子,王爷又,我轩辕皇室,还真是双喜临门呢。”她皮笑肉不笑道。
“倒是,不论是瑾妃的皇子,还是妾身的孩子都是姓轩辕。”
古月芽学着珞婉言阴险的笑,那一声都是姓轩辕叫珞婉言唇角硬挤出来的笑瞬间僵得她一脸扭曲的狰狞。
同是姓轩辕,同是姓轩辕?
她这话是在暗示她么?
这个孩子和朔王没关系,而是皇上的种?
女人的猜忌心总是无穷尽的,一旦认定,她就会深信不疑。
反正努力撇清自己和轩辕龙奕是清清白白的,她珞婉言也不会信,倒不如就让她彻底陷入混乱嫉妒中,看她还敢张着爪子乱抓人。
古月芽眼神丝毫不避讳气盛的珞婉言,听闻她是镖旗大将军珞致远的千金,珞致远乃良朝元老,又是协助轩辕王室夺势的一等一大功臣,手中握着不少兵权,难怪东太后也迁就这千金小姐。
惯得她以为天下人都不敢招惹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