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你不守妇道,按罗家族规,该浸了猪笼,洗去一身的污秽,来生干干静静做人。”
“村长说的对,罗氏女人个个贞洁,这种不肖女就该浸了猪笼。”
“就是,就是,将她浸猪笼……”
罗锦是被这些个声音吓醒的。
撑着眩晕的脑子,睁开眼睛,还没弄清脑中多余的那些场景代表几个意思,人却不由自主的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了!
这算是什么?
古色古香的床帐,精致的博古架,古典家俬……完全还原了古代的场景,是谁家有这么大的手笔?
然而,这股惊讶还没有缓过去,罗锦又发现一件更让她惊讶的事情!
她现在竟然……身无寸缕的躺在床上的被窝里,哦谢特。
抬眼,更惊悚的事情是,床前不远处站满了人……竟然,全都是男人!
罗锦目瞪口呆,惊募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瞬间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眩晕的脑子里适里的出现了许多场景,比如一个古装女胖子,辛苦的追求着一个富家俊公子,甚至甘愿为妾,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再比如,女胖子被拒不甘心,仍是苦苦痴缠,闹出不少笑话,最后惨遭富家公子的陷害。
再比如,一群男人,不分清红皂白涌进来,叛定她为了荣华富贵,自甘下贱的想爬富家公子的床,却被一个猎户意外看|光|了|身|子。
再然后,女胖子光着身子窝在被中,羞愤之下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来。
再然后,她就来了。
再然后就听到为首的村长,说她不守妇道给她判了死刑——浸!猪!笼!几个族老们还附和不已,大有拍手称快之感。
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可不能这么憋屈的去死,罗锦恨恨的看了眼记忆中,原主巴心巴肝渴望着的富家俏公子叶之夜。
这人的确生着很俊,锦衣玉面,眼角狭长,唇形完美,小扇轻摇,端的是风流倜傥。
记忆中他年方十八,十岁过了乡试,十二岁过了会试,十五岁过了府试,是个状元料子,人称昆城第一风雅公子,怪不得原主死心塌地不要脸的强追。
然而,如此良人却是始作俑者,巴望着她快死,是绝对指望不上的。
又看了看村长和几个族老,这些人都是老古董,原主平素的所作所为早就让他们不喜,为了村里的名声,早想将她除之后快,求是没有用的。
再看了看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已的布衣男子,那个被富家公子栽赃的猎户邵洛。
这人一身粗布麻衣,脚上还穿着一双露趾的草鞋,却是身量笔挺,然而如此寒酸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不单丝毫看不出卑贱,居然还透出几分威严。
这人,也不简单!可是,自己要活,可顾不得那些,今天本就是你倒了大霉,这黑锅你不背谁背。
在床上不能撒泼,罗锦只能选择声泪聚下,“冤枉,天大的冤枉。”
她一出声,众人眉头一皱看过来,村长厉声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你这样子睡在一个男子房中,哪里冤枉了你。”
“村长也知道捉|奸拿双,敢问奸|夫是谁。”
罗锦看向邵洛,开始控诉,“娘让我来结算酒帐,叶公子让我在屋中等着,谁知他突然闯了进来,强行将我,然后……然后剥了我的衣服……幸亏叶公子来得及时,不然……不然……呜呜呜……”
邵洛事不关已的漠然这一刻全然消失,脸色铁青!
叶之夜也懵了。
罗锦带着哭腔,“村长,族老们,你们不能颠倒黑白偏帮了外人,我是清白的。我……”
村长道,“小老儿一向公正,什么时候偏帮了外人……”
“你还没有?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我失了清白,不问缘由就要将我浸猪笼。”
罗锦说着说着,却是不哭了。
“我是在叶公子的屋中出事的,你们若要将我浸猪笼,我便拼了名节不要,大声嚷嚷,嚷到衙门里去,一告叶公子拐骗良家妇女,二告邵洛用强,三告罗家村的村长为了名声包庇罪犯……”软硬兼施才是王道。
叶之夜眼睛是一跳一跳,这个无耻的蠢女人,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如果真的闹将起来,他便不再是昆城的笑话了,而是名声全毁的贼人,能不能参加科考都是个问题。
是他忽略了这个女胖子本就是个无赖性子,到了这步田地,如此状况被这么多人堵在床上围观,不去自尽,居然还有脸说话,还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他失算了?!
只是,她刚刚不是昏死过去了吗,怎么醒了?叶之夜拿眼瞪一边的书僮,书僮愧色低头出去了。
村长的肺都给气炸了,“闭嘴!你瞎说什么。若真坏了罗家村的名声,今天就将你浸了猪笼。”
“我没瞎说。如今,他看了我的身|子,还不想负责……你们……你们……收了好处,就合起伙来算计我……我不服,我要让人来评理……”说的和真的一样,还作势渔死网破的样子,准备高声叫人。
村长与几个族老哪见过这样躲在床上,还敢这般作为的女子,真让她叫了人来,告到衙门里,罗家村的女子臭名远播,只怕从此一个都嫁不出去了。
几人交换了眼色,权衡之下妥协了。
“休要胡闹,一切自有我给你作主,绝不会让人冤枉了你去。”村长安抚完罗锦又转头看邵洛,“邵洛!事情是这样的吗?”
邵洛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拳头,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邵洛还是那句话,邵洛什么都没有干,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叶之夜轻轻的撞了一下邵洛的肩膀,嘴角勾着得意的微笑,“邵洛兄弟,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既然敢做就要敢认,在下进来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你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邵洛怒目而视,浑身上下散发着莫名杀气,叶之夜心头一擅,这人不过一个平常猎户,为何能有这般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