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罗锦已经和邵洛说好,明日天不亮邵洛就会过来,避人耳目偷偷的将她先接走,再派人通知罗三娘。
第二天,果然天还没亮,邵洛就来了。
只是,罗锦昨天因为要给邵洛留门,怕邵洛来得太早她不知道,又闹误会,于是便也不好到空间里去睡,而是在屋中床上睡的,如今天气冷,晚上她总是在空间中睡,屋中便没让柳烟来烧碳,于是乎,屋里床上都是死冷死冷的,最后还是从空间中将火球儿给揪出来给她暖床,她才觉得没那么冷。
火球儿是无所谓,它一身毛发,在哪里睡都一样,睁眼看了一眼罗锦,就又睡了。
罗锦抱着暖暖的火球儿终于睡着了,她睡着了睡得死,火球儿却一向警觉,天没亮,外面细索响动,火球儿就醒了,邵洛还没进屋,它就机灵的先钻进了空间。
邵洛见罗锦睡得沉,也没吵她,将她裹着被子打包一起抱到了车里。
等罗锦醒的时候,人已在山上,他们的新屋子里。
当然不是在新房的床上,而是在另一间厢房之中,还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大概是听到动静,知道罗锦醒了,邵洛从外面进来,还端了一罐子粥,一盘馍馍,另几个下粥小咸菜。
木着的脸上如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可眼里却是透着丝丝的柔,“快起来吃早点,宁大刚从胜品轩里端回来的,还冒着热气呢。”
这么远,还冒着热气,这什么速度,还有,宁大是谁?心中虽有疑问,然罗锦却没有啰里啰嗦,而是披着被子坐起,深吸了一口气。
眼睛一亮,“海鲜滑鸡粥?这么营养,今天可是又有口福了?”抬眼看邵洛,”你吃过没?”
邵洛将餐盘往桌头柜上一放,拂着她的头,“傻瓜,等着你一起用呢。”
罗锦却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希翼的看着邵洛,“我的生日礼物呢?”
邵洛一怔!实是没看见到过一大早,主动向人要礼物之人。
罗锦的脸却挎了下来,失望微嗔,“你不是没准备吧?这可是我和你认识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哦。”
邵洛有些恍惚,没说话,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锦囊,递给罗锦。
罗锦笑嘻嘻接过,连声谢谢,然后兴奋打开,从锦囊里拿出的是一个木雕。
费了好大的劲,罗锦才看出,那木雕,雕的是一只猴子俯身趴坐在一匹飞扬着马蹄的马上。
然,虽然能看出雕的是什么,虽然打磨得十分光滑,但这雕工也实在是太拙劣了,若不是邵洛拿到她眼前,她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罗锦拿着它,左看右看,只觉得哭笑不得,“就这个?”
邵洛凝视着那木雕,微笑道,“这是我自己雕的。”
罗锦表情立即变了,瞪着眼,看邵洛,又看那木雕,“你自己雕的?”虽然雕工很拙劣,可要将木块雕成形,又是马又是猴,还打磨得如此光滑,绝对不是一天二天工夫就能做好的。
这种礼物,可比那些买的礼物要真诚有意义多了。
再一细看,只觉得这木雕拙的可爱,憨憨的让人心头生暖。
“第一次雕,雕得不好,你不要就算了。”邵洛轻笑,伸手去抢那木雕。
罗锦将手一偏,躲了过去,“谁说我不要了,它好可爱。”伸出手指头,点了点坐在马上面那只猴子的鼻子,道,“和你一样。”
邵洛却道,“这雕的是你,你不是属猴的么?难道是我错了?”
罗锦这才想起,她如今是只有十五岁的罗锦,确实是属猴的,边高兴的逗着那木猴,边随意问道,“那你是属什么的?”
“马。”
“属马的?属马的好啊,龙马精神,马到功成……”罗锦眼不离那木雕,随口说着称赞的话,发现手中那木雕中猴子看着憨憨的,那马高抬前蹄,精神十足,威风凛凛,邵木头雕工虽不如何,却真的雕得很有灵魂,好是有前途的。
看着看着,却又惊觉过来!
她属猴,上面那猴,是她!
那,他属马,下面那马,就——是——他?
罗锦心里突然翻起了波浪。
这上面是马下面是猴的意味着什么?这是,他在向她表示,愿意一辈子驼着她;还是,向她表忠心,表示一辈子愿意被她压迫?
从前若是曾经在心底里真有过怨气,那么,在这一瞬间一切都统统消失殆尽,她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一幕她也曾经有过。
就好像是前世曾经发生过类似场面?
不可能,一定是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种令人心动的情节,被自己串了!
罗锦收回神思,难以相信的去看邵洛,迎上一双湛亮深邃的眼眸,邵洛唇角微微勾起一道魅惑的弧线,点头,“马是我,猴是你,但愿我们俩个,能像这木雕一样,永不分离。”
话中情意绵绵,罗锦整颗心都荡漾了,眼波人恨不得滴出水来,低了头,然不知如何回话,只觉如何回话都不合适。
低了头,只觉气氛不对又抬头,娇羞去看邵洛。
天气渐冷,邵洛内里仍是一袭短打,外面却是和一般猎户一样裹着皮毛,只是那皮毛却是纯色,带着深灰,让他整个人看着隆重无比,然他脸上的笑意,却又让心生安宁。
罗锦看着邵洛,邵洛也含笑看着罗锦。那双眼睛深邃若大海,自乌黑皎白中隐隐透出一股钢蓝来,端得慑人心魄。
罗锦不由得又低下头,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阵紧过一阵,只觉得邵洛其实是一个天生隆重的男人,只要认真看过,都叫人无法忽视。
低头凝视那木雕,避过心头的那股肉麻紧张,又想打散空气中那莫名静谥,无理取闹道:“你说你这样隆重的一个人,天生的战将,就应该在战场上威风八面,怎么会雕这种东西。”
如果是玉如风会雕,她绝对不会好奇,只是若是玉如风雕的,那一定不是这种拙得可爱,而定是带着与他一般风格的那种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