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师笑着摇手,“别急着撇清,我说的人也不是一寒,一寒你别自作多情了,画着一个人,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这是常有的事。”
罗一寒也笑了,“明老师,你可以不这么打击我吗?”
不过,同作为画画之人,他又怎么会误会?笑道,“嗯,小师妹,明老师帮你把画名都想好了,爱情的味道,怎么样?让我也可以虚荣地臭嘚瑟一回!”
许自南抿唇一笑,“我想好名字了,叫《我从春天走来》。”
明老师会意地点头,“哦——冬天里的春天,原来是有故事的。”
“老师,您别笑我了……”她怎会听不出明老师话里调笑的意味?
“好了,不笑了。”明老师拉着她的手,算是放过了这幅画,“自南,这幅画先放我这,后期处理交给我吧,我留着给学生们作为示范讲解一下,讲解完了再给你送回去,怎么样?”
“好,不过不用送,我反正要来画画的,我来取就好了。”她也收拾了东西,准备走。一大堆的画材,她是要叫小麦来帮忙拿吗?
“这些画材你也搁这儿吧,搬来搬去麻烦!”明老师又道。
“那……好吧,我是怕给老师添麻烦。”许自南放下东西。
“不麻烦,这不有个挑夫吗?不好好用用!”明老师眼睛看着罗一寒。
罗一寒已经自觉地开始收拾了,边收拾边笑,“我怎么感觉,好歹我也是一青年画家,变成模特也就认了,谁叫咱帅呢?这变成挑夫,好吧,谁叫咱画画的都力大如牛呢!”
许自南再度笑出声,用力大如牛来形容苦逼的美术生真不为过,想当初那些背着巨大画板手里还提着沉重画材一层一层爬楼梯的日子,女生们个个有勇气挽起袖子跟男生比赛扳手腕……
小麦准时来接她,所以,她没有再留下和明老师吃午饭,而是直接去了画廊。
既然要回学校画画,还是得跟笑笑说一声。
而当她赶到画廊的时候,却发现笑笑托着腮看着对面发呆,这又是在为双皮奶吗?
“怎么了?双皮奶出新活动了?”她问。
“没有。”笑笑不无沮丧,“时光不开了。”
“不开了?”她倒是惊讶了,时光的生意可火爆了,怎么会不开了?
“是啊,据说房东毁约,不肯把门面再租给时光了。”笑笑愤恨不平,“肯定是房东见人家生意火爆想拿回来自己开!太无良了!”
“呃……”许自南理解笑笑的心情,“不过,它家双皮奶的确做得一流,这么好的手艺开在哪里生意都能好的!”
“话虽这么说,可我以后真的要倒几次车买吗?该死的房东!一定是个变态佬!”笑笑对房东怨念颇深。
许自南笑了笑,小女孩的心思,跟她真的好像差了一个十年了……
她把自己的时间安排跟笑笑说了,然后准备叫饭吃,笑笑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画册来,正是她扔进抽屉的那本。
“南姐,这本画册哪里来的?”笑笑问。
“哦,不知道谁放在那的,怎么了?”她隐瞒了快递这件事。
笑笑把画册翻开,“我还以为是你画的呢!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看了,是个连载故事啊!现在漫画这么火,我还说让你把它出版了,指不定你就火了!太可惜了!”
“是吗?”对于这本画册,许自南几乎已经忘记了。
“真的!这是手画本啊!故事很好看的!不是你画的能是谁?别人又不会来我们画廊还扔个画册进来,还没署名,难道是你家司机画的啊!还是你家大叔啊,大叔没有这么可爱了!”笑笑把画送到她面前。
许自南上次拿到以后就没细看,这时笑笑把画翻开,她才正儿八经瞄了几眼,这一页,画的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街边的夜宵摊上,女孩在洗碗,男孩在打扫。而这个女孩,长发,长裙……
她心中一动,把画册拿了过来,从第一页看起。
画册的名字叫《飞飞和小老虎》。
第一页,画的是同样一个女孩,在草地上转着大摆裙玩耍,而旁边坐着一个男孩,拿着速写本和铅笔在画她。配字:飞飞喜欢画画,喜欢画穿长裙子长小虎牙的女孩。
第二页,是男孩坐在地上,女孩凑近了,眯着眼,说,嗨,我每天在窗户上看见你画画。男孩说,我每天画你。
第三页,甜品店,女孩在吃双皮奶,男孩在一边看着她笑。配字:飞飞和小老虎恋爱了。
第四页,男孩骑着自行车载着女孩在操场上转圈。
第五页:女孩和男孩一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上课。
第六页:就是刚才笑笑翻开的那页,两人在夜宵摊上。
再往后翻,出现一辆豪车,车里下来个女人,贵妇打扮,而女孩和男孩站在贵妇两侧,女孩哭着随贵妇上车,男孩站在路边看着车离去,黯然神伤。
再然后,男孩搭飞机走了,很努力地工作,飞机又飞了回来,男孩手里拽着一大把气球,气球上写着字:嫁给我。
女孩却结婚了,男孩拽着气球看着女孩穿着婚纱跟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手松了,气球全都飞走了。
男孩继续画画,画里全是那个女孩穿裙子的样子。
故事没有完,最后一页,男孩拽着一把气球,气球上写着:等你回头,我永远都在。
不知道为什么,许自南每翻过一页,心里异样的感觉就增多一分,说不上这异样是什么,尤其看到两人在教室里上课那一幕,那间教室,带来的熟悉感如此强烈,她想起了时光甜品屋里那些画,其中一张也是在教室里,而且是她上文化课的教室。
画里这个男孩就是时光老板孟潮白无疑,但女孩是谁?是她自己吗?孟潮白曾说不是。而且画里提到小虎牙,她也并没有小虎牙,可既然不是她,为什么又好像一切与她息息相关?
心里有些隐隐的浮躁,她把画册甩到桌上,“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烂俗的故事。”
她去了茶室,内心里那种不安和浮躁却久久不曾散去。
下午仍是去给文筑画画,这副飞天眼看着就要完成了,她还是有些成就感的,毕竟,这对她而言是一次挑战,她还算给扛下来了。
正因为即将完成,所以,她画得格外晚些,希望能尽快完工吧,以致她到家的时候又已经很晚了。
她惦记着晏暮青今天答应的,给她整个画室出来。于是回房后第一件事就是问晏暮青画室的事。
“来。”他说,亲自带着她去。
她跟在他后面,一路都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几天自己要买些什么东西,她以为晏暮青给她的是一间空房间,因为这是她自己的要求,毕竟晏暮青是外行,要怎么布置这个画室他怎么懂?
可是,当他们抵达画室,晏暮青高大的身体从她视线里移到一侧时,她顿时惊呆了。
晏暮青把画室放在顶楼,头顶有四分之一的玻璃屋顶,此刻天上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可是白天光线会特别好,充足的自然光下作画是最理想的画室所在,而这画室里也并非她想的空空如也,而是实在太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