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让许自南怔了怔,终于有了感觉,自己真的好想很久没听见晏暮青的声音了……
可现在这个声音是在斥责阿百,不行,她不能让阿百被冤枉!赶紧道,“不是的!阿百很尽责啊!是我要自己提的!阿百捧着蛋糕呀,提多了东西蛋糕会压坏的!”
晏暮青眉头仍然是皱着的,“又吃蛋糕?马上要吃晚饭了,不要吃那种甜食!”
“我没有!”她记得晏暮青说过的话呢,她的饮食习惯是第一要改的,急忙解释,“是我买给阿百吃的,他很辛苦!”
晏暮青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深处有着不为人查知的阴郁,常田和翻译也回来了,阿百小心地把蛋糕放好,开始开车。
许自南则整理着她刚刚买的大包小包,这些糕点是可以保存半个月的,她打包好了要回去送人,还有那些小纪念品,她也要想一想分别送给谁,当然,还有送给阿百的女娃娃,她拿出来冲着阿百笑,“阿百,这个娃娃我先给你拿着,回酒店再给你哦!”
晏暮青看向常田,常田一头冷汗,在手机上戳戳戳了一通,紧接着晏暮青手机一震,他低头看了几眼,什么也没说。
许自南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阿百,这个钥匙扣是一只小坦克啊!也给你吧!你肯定喜欢!”
话音刚落,阿百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晏暮青冷冷的斥责声再度响起,“阿百开车!别老跟他说话!”
“哦……”许自南只道自己果真不该影响阿百开车的,赶紧闭嘴了。
之后,再没有人说话,车里死一般寂静,常田等人都觉得这车上气压低得吓人,但许自南没有感觉,犹自在把玩自己买的小纪念品,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晚餐是在露台上用的,夜风习习,露台上很是舒适,是以晚餐过后,他们并没有急着回房间。
许自南把手机拿出来,欣赏今天拍的照片,越看越喜欢,不由自主开始叫阿百,“阿百!你拍照片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你看看这张,我站在山顶上跳,你从下往上拍,显得我跳得多高啊!手指好像挨到天了!还有这张水边的,光刚好打在我脸这里,连磨皮美白都不用了!”
“磨皮?”有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当然,这声音来源于晏暮青,审视的眼神看着许自南,“你要动手术?”
“额……”许自南也不懂怎么就扯到动手术上去了,“没有啊……”
“常田,磨皮是什么意思?”他倒是不耻下问的。
常田一头雾水,“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云姨,你知道吗?”晏暮青觉得这大约是女人才懂的。
“大少爷,我也不懂。”
晏暮青眉头便皱了起来,“阿百!你说。”
阿百是很忠厚老实的人啊,于是就老老实实说了,“是一种修图的方法,就是女孩子拍了照以后会把照片磨皮,显得皮肤好一些……”
晏暮青缓缓一口雪茄,“你倒是懂得很多,回头,我该奖励你……”说完,起身回房间了。
许自南一看上司走了,自然屁颠屁颠也跟着去了,常田则同情地看了一眼阿百,摇了摇头,“都回房间去吧!”
许自南躺在床上,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感觉身后的床微微一沉,应该是晏暮青来睡觉了吧,她眼皮沉重,不想睁开。
“南儿?”一声试探性的低唤。
有点反常啊……
一般情况下不是各自睡觉就好吗?今天还要跟她说话?尽管很累,她还是强迫自己撑开眼皮,郑重其事地坐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这个人,“晏大哥?”
“想睡了?”他问,语气的严肃十分明显。
她想打呵欠,努力忍住了,理了理头发,“没有啊,有话您说。”
他的严肃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对他的尊重,好像回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客气而礼貌地对他说:晏大哥,您好。
“南儿……”他似在思量,缓缓的,却丝毫不减话语中的威严,“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在外人面前要时刻记得自己晏夫人的身份,你忘记了吗?”
“没有啊,晏大哥!”她怎么敢忘呢?她时刻谨记着呢!
“作为晏夫人,你不觉得你跟一个保镖过于融洽了吗?阿百是我的保镖,我已经付过薪水了,至于要奖励他也不需要你插手!”他声音沉了几分,更显严厉了。
她于是明白过来,自己在哪方面惹他不高兴了,在他看来,她这么做是失了晏夫人身份。
她原本想解释的,在她许家,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母亲就常常给身边的人礼物,保姆、家里的阿姨、职员,司机,也包括保镖,如果工作出色,就会给奖励,有时候是红包,有时候也会是小礼品,尤其过年过节的时候,大家都会收到母亲亲自准备的礼物。
母亲说,这些人都跟着她都有些时日了,忠心耿耿,尽职尽责,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特别是母亲娘家带过来的旧人,数年如一日,比丈夫更亲更忠心。
可是,许自南最终没有解释,因为母亲还说过,晏家是大家,和许家不同,规矩更多也更讲究,嫁过去以后要多长几个心眼,别失了礼去。
所以,既然晏暮青说她这么做是错的,那必然就是错的了,她会记住,而且以后不会再犯。
“对不起,晏大哥,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她很顺从的回答。
晏暮青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看她垂眉低眼的样子,什么都没说了,“嗯”了一声,“睡吧。”
“是。”她重新躺下,侧身,背对着晏暮青。
床很大,她小心地贴着床沿睡,以致她和晏暮青之间至少还能睡两个人。并没有刻意躲避什么,如果他需要,只要他一个暗示,她就会自动脱去衣服,迎合他要的一切,因为这是他的权力,也是她作为晏夫人所尽的义务,但是,他并没有。
原本昏昏欲睡的她被吵醒,再想睡时,却没了睡意。
其实,夫妻两人没有行事实之事,多少还是有些奇怪的,不过,她谨记母亲的教诲:不要过多去揣测和过问男人的事,多了,只会伤自己的心。
所以她没问,也不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