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凤戏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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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你相公的威风吗?”陈明轩故作不悦的说道。

“不是啦。人家只是……只是……”好吧,她承认相比之下她更相信大嫂。毕竟,大嫂从来没有输过哎!

当然,这种话可不能说给自己男人听。

“这天朝就属他俩最大,而且最狡猾,我担心他们耍花招。尤其是皇兄,你不知道皇兄有多阴险,从小到大,只要他想赢,就绝对不会输。”说起某人的阴险,龙晓芸脸上顿时升起了愤愤不平之色,话匣子一打开便犹如滔滔江水来势汹汹延绵不绝。

在陈明轩的催促之下,龙晓芸一边磨磨蹭蹭的往外走,一边以时间为顺序,开始一件一件的数落龙敛辰的「丰功伟绩」,包括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天将她辛辛苦苦积攒了十多年的私房钱全数拿走的事,而理由则冠冕堂皇到让她想撞银子自杀。

“如今国库空虚,你身为当朝公主,该以身作则,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也不指望你征战沙场、指点江山,你就捐点银子吧,让天下人知道你这个公主如何的忧国忧民。”

一想到某人说话时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说的那么好听,他怎么不也忧国忧民一回?分明就是欺负人。

听到这里,陈明轩总算是从那些个琐事里头听出了点儿有用的东西。原来当初所谓的「公主捐钱」一事是这么回事!

还记得先皇在位时,平西暴乱刚平,南陵遭灾又起,而适逢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银子赈灾。举朝忧心忡忡之时,向来不喜早朝的太子破天荒的上朝了,一席话漫不经心却字字珠玑,让他毕生难忘——

“没有银子?笑话!我天朝悠悠大国,一朝四城十六州,岂会连一城百姓都救不了?若真穷到如此地步,为何这皇宫依旧金碧辉煌?为何各位大人依旧锦衣玉食?国库空虚?没错。但国家没钱?那未免也太荒唐了。若将这皇宫的金砖碧玉拆了拿去换银子,救十个南陵都不在话下吧。不过拆皇宫那是到最后才能走的一步,当务之急是先拆自己的口袋。公主昨日托本宫将她的全部家当捐了出来,并主动提出日后月俸只领一半,不知道各位大人对此作何感想?”

意料之中的,所有朝臣都极不情愿却装作心甘情愿的慷慨解囊,解决了这一大难题。

虽然他猜到了她那钱必定不是主动捐的,但没想到连「捐」都算不上,根本就是遭打劫了。

看来,他是高估了她的「忧国忧民」之心呐!

这厢,凤朝华好笑的听着身后的龙晓芸肆无忌惮的碎碎念,揶揄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财迷。”

龙敛辰薄唇一弯,嬉皮笑脸的说道:“所以你以后要把私房钱藏好了。”

“在皇宫衣食无忧,我还用的着藏私房钱吗?”

闻言,龙敛辰大笑一声将她搂住,道:“也对,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双手送到你面前,银子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

这话虽说的不认真,凤朝华却听出了他的决心,也相信他能够说道做到。不因他是九五之尊,只因,她凤朝华不会看错人。

当四人两前两后步行至宫门时,正见到一群御林军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地。

陈明轩的心咯噔一下沉入谷底,这个时候能够让御林军大乱阵脚的事,不会再有第二件了。

那丫头还真神通广大!

可怜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忽略了「造」出歆瑶那丫头的男女是何许人也。区区一个皇宫,哪里关的住她。

一抬头,正见到身着平民服却仪态万千的一国之母正冲自己微笑,那笑容不是示威,而是安抚。那双淡然的眸子里分明写着“稍安勿躁”四个大字。而这安抚也绝对不是为了她女儿的失踪,而是,他的儿子将要入宫。

“不担心她出事吗?”陈明轩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到了这当口她仍旧可以如此淡定?若换了朗月失踪,晓芸早急哭了。

凤朝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丢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与同样淡定的龙敛辰相携走进了宫门。

“天黑之前将她和朗月一起送进宫。”

陈明轩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重复她临走前的那句话,却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他之前会错了意?莫非她的淡定是因为相信他可以找回歆瑶?没道理,太没道理了,连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那个本事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丫头给揪出来,她哪里来的信心?

将她从出现在驸马府到离去的一幕幕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忽然,当她看朗月的画面闪现在脑中时,陈明轩顿时豁然开朗,他还真生了个「好」儿子!

另一边,龙敛辰满腹狐疑,再也忍不住的问道:“你确定他能找到歆瑶?”他承认,在这件事上,他真的没有她淡定。

“不确定。”凤朝华微笑着说道,依旧一副风也轻轻云也淡的表情。

龙敛辰苦恼的低叹一声,感慨道:“我怎么娶了个这么让人难以捉摸的妻子。”

“不好吗?一个男人最大的品位在于他挑选的女人,挑了我表示你品位高。”

“品位高固然是好事,但品位比智商还高就不好了。”连自个儿的皇后都捉摸不透,他这个皇帝当的也太有压力了。

“皇上是想说臣妾比您聪明吗?”凤朝华难得顽皮的冲他眨眨眼。

见状,龙敛辰相当之配合的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沉着嗓子淡淡道:“皇后执意要这样认为朕也不反对。”

凤朝华的脸上笑开了花,她可以预见,皇宫的生活将不会如她以往想象的那般枯燥乏味。

终于笑了。龙敛辰暗松一口气,多久没见她这样开怀大笑了?即便是重逢时她也不曾笑的这般开心过。他喜欢看她笑,那种发至心底纯粹而放肆的笑。但依她的性子,恐怕任重而道远。

能治理一个国家,还怕逗不笑一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