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场的君正国和君正安惴惴的看着老爷子,不知道该说啥。
君正泰则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他不是不想要点好处,而是现在没那么多心思,只想着自己儿子能一举高中,他也就算是把这几个兄弟压下去了。
“可惜了媱儿那丫头是个女儿身,否则我这老君家,指不定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呢。”就冲着晚上老三说的那番话,那个丫头就是通透的。
“爷,您也觉得四姐厉害啊?”君孝贤听到老爷子说起君媱,骄傲的笑了,“四姐是真的很厉害呢,就我那个小侄子,可不就是聪明的很,听四姐说,等出了上元节,就要去镇上念书呢。”
“哦?是嘛?”老爷子听他这么说,也来了兴趣,随后就问道:“你给爷说说,那娃子有啥好的?”
君孝贤这是就连忙从炕上下去,然后边穿鞋边说道:“爷您等着,孙儿去给你取东西去。”
“哎,好!”
接着众人就看到这个一向老实木讷的孩子冲出里间,跑出院子,脚步声欢快的都能听出来。
君孝贤回到屋里,在书桌上的一沓纸张里,很熟悉的就抽出两张,拿着就美滋滋的往上房跑。
回到里间,众人那奇怪的眼神让君孝贤瞬间涨红了脸,然后才上了炕,把手里的两张纸递给老爷子道:“爷,您看看,这就是无忧写的。”
老爷子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字,落笔虽然稚嫩青涩,却自己端正,笔画坚定,对于喜欢写字的老爷子来说,他能看出,习字之人虽然年纪幼小,却心中没有迷茫,虽有些微瑕疵,却足以堪称是一手好字。
但是更觉得还是那两首诗,越看老爷子的心越是不断翻涌,脸色都涨红了。
“好,好诗。”他拍案称赞,“好一句‘白首方悔读书迟’,好一句‘一寸光阴一寸金’,好,好好!”
众人都被老爷子那一连串的好,给勾起了好奇心,却没一人敢上前去偷看一眼。
“贤哥儿,这是那小娃子写的?”老爷子这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那种又是惊喜,又是悔恨的情绪,不断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只觉得眼泪盈眶。
“字是无忧写的,诗却是我四姐写的,让无忧每天写一遍,当作自我督促。”君孝贤也很喜欢这两首诗,就和无忧那小家伙讨来了,反正他每天都要写一边,也就同意了,自从拿回啦之后,君孝贤每天都会看一遍,也算是自我督促了。
“哦,是那丫头啊。”苦涩,迅速在口腔中蔓延,咋这饭菜,比黄连还要苦呢。
好久之后,他才把这两张纸递给君孝贤道:“贤哥儿,好好读书,人生短短数十载,就算是考不中,那也是你自己的东西,别人抢也抢不走,生前辛苦怕啥,死后有无数岁月让你舒坦。”
“哎,孙儿明白,爷就放心吧,孙儿会很努力的。”
看着一脸坚定的孙儿,老爷子突然发现,那个一向存在感很低的孙儿,似乎已经无法与现在这张小脸重合。
是人都会变,可是他这几个儿子,怎么就不会往正路上走啊。
京城,天朗城,寓意大道长天,朗朗乾坤。
奢华巍峨的宫宇楼阁错落交织,飞檐燕宇,铃佩叮当,花香醉人,入目辉煌。
高大雄伟的宫门前,一辆辆奢华静美的马车缓缓在宫门前停下,之后身着锦澜朝服的男子和诰命霞帔的娇美妇人,如潮水般向皇宫而去。
“皇兄,皇嫂,近来安好?”后面,一道含笑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一下子就看到了两辆奢华到让人咋舌的马车,雕绣强势腾蛇的马车停下,而后马车的主人,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妙兰见过大皇兄,见过大皇嫂。”说话男子身边的娇美女子,五官绝美,笑容浅浅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二弟,咱们兄弟俩还真是心有灵犀。”虽然俊美却眉宇间带着一丝阴厉的大皇子宁子玉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人。
“那是自然,谁让子乾如此敬佩大皇兄呢,必然是要想大皇兄之所想。”宁子乾淡淡一笑,眼底却有讥讽酝酿而起。
“参见端王,翼王,参见二位太子妃。”所见之人,无不抱拳躬身,这可是两位争夺皇位,最凶狠的人啊,不过所有朝臣几乎心里都明白,之所以还能如此看似平静,无非都是在忌惮这那位风华卓绝的天启第一亲王,否则早就斗得不可开交了。
“众位大人无需多礼,今日事宫宴,都随意。”宁子玉勾唇一笑。
众人这才直起身,虽然他这么说的,可以自己等人要是真如此,指不定就会被这位心思深沉的端王给记在小本本上,等着秋后算账。
皇宫门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这是天启国铁一般的定律,但是只要是人定的律法,就一定会有特殊,就好比随后缓缓驶来的那辆墨色马车。
马车并不是多么的奢华,至少和两位皇子的比起来,就稍显寒酸,但是即使是破布马车,只要上面雕绣的是四爪金龙,就变得高贵起来,而且还高贵的让人无话可说。
一时间,群臣大动,贵妇千金个个矜持挺胸,就连两位王爷也都是眸光一缩,全身紧绷。
“臣等参见王爷!”
“切身参见王爷!”
“臣女参见王爷!”
一波波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皇宫德昌门,而这更让两位王爷的脸色黑的如同鞋底。
什么身份,什么声誉,在此时众人的表现已经无声的昭告了世人,总是他们两个如何的招揽群臣,如何的蹦跶,但是只要他们的那位皇叔一出现,就算是对他们忠心耿耿的人,眼光都会不自觉的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那是他们拼尽了全力都想得到,却始终无法如愿的浩大声望。
几乎所有的人相信,只要是他说要亲登大宝,所有人都会前呼后拥。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四个本来明争暗斗的兄弟,才只得暂停兵戈,一致对准了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