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家。”刘婶接过银子,走到矮桌前,拿起那只青花茶壶就出去了。
“你们都坐吧,别站着了,我和曹掌柜还有事,待会刘婶买回点心来,你们就吃点填填肚子,等我忙完了,咱们就吃晚饭,再去看花灯。”她对着众人说道,眼神却是看向杨氏。
杨氏笑着点点头,挥手让她去忙,“你去吧,我们就在屋里暖和暖和,坐着聊聊天。”
“嗯,那行,爹娘,我和曹掌柜就在旁边的无名居,有啥事就过去喊我。”君媱指指墙对面。
“行!”
见他们都个子找地方坐了,君媱这才和曹掌柜出去了,今天可是要写几道关于腊肠的做法,还要亲自看着陈师傅做一遍尝一尝才可,毕竟味道不能差的太多,许大人今晚过来,也算是给福运酒楼提升知名度了。
等君媱一离开,钱氏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指着这间屋子问君正民夫妇道:“三弟,这是媱儿的屋子?”
“是啊,毕竟也是个东家不是。”君正民点点头。
君正民的话,让钱氏的脑袋都不灵光了,一片混沌,只在脑海中回荡着一句话:这个小贱人还真是好命。
而君柳更是快要忍不住的抓狂了,她是老君家大房的女儿,论身份,论名声,她可是比那个贱人强太多了,可是凭什么她能认识那么俊美的公子,凭什么她能盖的起大房子,凭什么她能成为这酒楼的东家,凭什么她居然还能住着这么好的屋子。
坐在床头边,手掌用力的攥紧床幔,指甲深深的透过手里的床幔嵌进手心,留下了一个个半月形的痕迹,足以见得她心中的愤怒有多盛。
刚才在楼下最初见到的那位公子,让君柳没想到,居然会是县太爷的公子,而身份那么高的人,都和君媱那般客气,这让她觉得,自己就是被她死死的压住一头。
原本自己的娘亲想给她找一个大户人家做少奶奶,这也是她心里想的,可是大户人家毕竟比不过县太爷的家,但是那是她高攀不上的,而如今她高攀不上的县太爷公子都对君媱那么高看,她要如何才能压过她。
凭什么君媱都可以,她却不可以,君媱她明明就是个被老君家赶出去的贱人。
无名居内,君媱手持狼毫,正在书桌后,飞快写着菜谱。
一份白菜腊肠卷,一份腊肠炖鸡,一份腊肠焖饭,当然焖饭并不算是菜,却也是口味独特,君媱觉得食客们定会喜欢的。
写完之后,君媱这才拿着食谱和曹掌柜一起下楼去了厨房。
因为今天并不是很忙,而现在也也不是饭点,所以陈师傅此时只是和几个伙计围在方桌前,剥着手里的花生,见君媱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纸,顿时就乐了。
“君娘子这是又有了新的菜谱啊?”他站起身,笑着问道。
“是啊,陈师傅,今天我来做给你看看,等你看好了,孙师傅来了之后,你们再一起商定。”现在做好的,都装起来,给宋清尘送过去,毕竟明天就是自己儿子去授课的日子,怎么着都要请授业恩师吃顿饭吧。
陈师傅很是高兴,自从君媱来了之后,不只是他们会的菜色多了不少,酒楼的生意更是日渐鼎盛,而年前京里廖管家来给君娘子送银子的时候,就带来了东家的话,说是以后新菜色均先是在青山镇酒楼卖上一个月之后,再送到别的分店去。
他们自然是很高兴,这新菜色必定是会吸引食客眼球的,而一个月之后再在其他分店推出,必定是给了他们大赚一些噱头,就说是去年那鸭血粉丝汤,因为镇上很多大户喜欢,之后居然越传越远,不少的名流时刻都会从远处来品尝一番。
君媱做的很仔细,手工却并不慢,这个需要的就是眼力和经验,毕竟做饭不必别的,火势不等人。
随着三盘新菜色出锅,陈师傅发现居然还有一道主食,是用腊肠和米饭做的,颜色也很特别。
“君娘子,这个不能算是菜吧?”
“嗯,不是,不过很好吃,如果喜欢,陈师傅就给众人做一碗尝尝。”君媱边说,边找来一个食盒,然后又做了一份鸭血粉丝汤,放了进去,“曹叔,我带着无忧去他先生那里一趟,晚饭之前我会回来的。”
“哎,行,我让青云送你们。”曹如行说着就去招呼青云了。
楼上,几个女子围在一起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巧儿则是和已经收拾好的无忧,还有君孝贤和君柳坐在一起说这话。
“弟妹啊,你家媱儿可真是有了大出息啊,可是羡慕死大嫂了。”是羡慕,但更多的却是嫉妒。
杨氏笑道:“大嫂客气了,现在是好了,可以前也吃了苦头不是,这老天爷啊,总不会让人苦一辈子的。”
“嗯,可不是,我家柳儿现在可是真的服了她这个四姐了,干啥啥行,恨不得能跟在她四姐身边好好学学。”钱氏的笑容很是灿烂,但是落在众人眼里,却不是那个味道。
“这有什么好学的,老君家有老爷子哪里还用学别人的,再说了,我家媱儿平时也很忙,没啥工夫。”君柳那你孩子是啥性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绝不能留在自己女儿身边。
钱氏心里不喜,“怎么能呢,老爷子教孙子都还忙不过来呢,哪里有那闲工夫来教我家柳儿,你看,你们家现在是好起来了,可是也不能不帮着兄弟不是?就算是你们分出来了,这咱们还终究是一家人,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媱儿居然能帮着妹妹,他会多高兴啊。”
钱氏越说越兴奋,而杨氏的眉头则是越皱越紧。
“大嫂,这件事以后别再说了,我虽然是她娘,但是她的事情,我是不会拿主意的。”
她的闺女是个有主见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她插手,而对于两个小外孙,她其实是想着帮她带着的,免得她辛苦,却也被女儿拒绝了,直说他们的思想不能传达给自己的孙子,她并不想把子女留在这村里过日子。
杨氏心里其实是有点难过的,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并不是多么的亲近,但是后来在君媱的一句话下,彻底的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