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多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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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在科研战场上成长(2)

该课题开展时的另一背景是:1962年初,北京航空材料研究所制定了“科研工作程序三阶段、二十条”的技术管理文件——《题目管理细则》。这是北京航空材料研究所在总结建所以来科研工作经验教训的基础上,遵循“军工产品质量第一”的思想和中央“关于自然科学若干政策问题的批示”精神以及“三严”(严肃的态度、严密的方法、严格的要求)科学工作作风制定出来的。这一《题目管理细则》把科研过程分成题目研究的准备、试验研究和结束3个阶段。“T-15钛合金板材轧制工艺研究”正是在这样的科研氛围中开展的。曹春晓一方面仔细学习文件,一方面对照课题工作贯彻执行,这对于培养他严谨的科研作风,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该课题较系统地研究了不同热轧温度和不同热轧变形程度对T-15钛合金板材金相组织、力学性能和表面质量的影响,对今后制定α型钛合金压力加工工艺提出了科学依据。T-15是α型钛合金,而1959年研究的T-8则是α+β型钛合金。曹春晓为积累了两种不同类型的钛合金金相组织变化规律而感到高兴。因为他在为航空事业做出贡献的同时也满足了自己的求知欲。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这些科研任务,尽管日夜兼程,付出了辛劳,但却感受到了“辛而不苦,劳而有乐”的喜悦,初步体会到了只有把工作和学习当作最大乐趣的人,才能享受人生全过程的快乐。尽管劳累得骨头架子都快要散了,尽管在高温炉的烘烤下大汗淋漓,尽管连日熬夜使得头昏脑涨,但想到出成果,填补空白,为国争光,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便会把一切劳苦统统化解掉。因而,虽然艰辛,却很愉快,这就叫革命的乐观主义吧。正像高尔基所说:“工作如果是快乐的,那么人生就是乐园;工作如果是强制的,那么人生就是地狱。”曹春晓的人生正是因快乐的工作而成为乐园。

“T-15钛合金轧制工艺研究”的顺利完成是与课题组成员的团结合作、共同努力分不开的。特别是课题组成员牛长石在工作中的出色表现,使曹春晓明白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的道理。牛长石虽然是个中专生,但心灵手巧,做金相试验,技术娴熟;钻研钛合金知识,掌握得也相当快,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在明白了牛长石的长处和自己的短处之后,曹春晓就更信任他,不少事放手让他去干。对于别人的成绩和优点,曹春晓总是持肯定和鼓励的态度。因此,他积极向实验室领导推荐牛长石。后来,牛长石当上了23室的副主任。

从这段经历中,曹春晓深感要搞好工作,尤其是作为一个课题负责人,必须“自明明人、自信信人”,才能发挥好每个课题组成员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自明,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要严于解剖自己,真正认识自己;明人,就是了解人,尤其要善于发现别人的长处;自信,就是要有自信心,要有独立见解,不盲从,不随风倒;信人,就是在明人的基础上相信人,根据他的特长,工作中委以重任,放手让别人去干。也就是说,对人对己都要用两分法。这样在工作中,才能扬长避短,实现互补,才能发挥团队效应,更好地形成合力,才能提高团队的战斗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第一篇学术论文

曹春晓将1958~1961年间自己在科研工作中的一些试验数据及其变化规律进行了总结,以期在学术上得到提炼和升华。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他把自己经手的三个α+β型钛合金(T-8、T-10、T-11)的研究心得归纳在一起,写了一篇处女作,题目是《热塑性变形条件对α+β型钛合金显微组织与机械性能的影响》,发表于1962年度首届六院北京航空材料研究所学术年会上。该报告除了揭示两相钛合金中热塑性变形对组织、性能的影响规律外,还首次提出了两种可能实现的创新性变形工艺——“超高温锻造”和“相变温度压延”。该论文指出:“本文提出的两种新的变形方法还不是很成熟,尚需今后作进一步研究和接受考验。”然而,近年来钛合金新型锻造工艺的实践和应用表明,这一早在1962年提出的创新性工艺,已成功经受住了科学的考验。

参军授衔

1963年11月3日,在北京航空材料研究所大礼堂里隆重举行了全所技术人员参军授衔大会,六院院长唐延杰将军向参军人员授衔。原先在上海读高中时就期望报名参加军事干校却未能如愿的曹春晓,想不到在北京工作后还有机会加入人民解放军队伍,并且,他和爱妻张琲联双双成了年轻的上尉技术军官,心中的高兴劲和光荣感甭提了。回到家里,曹春晓细细端详穿着一身军装的妻子,觉得她既有飒爽英姿,又十分妩媚动人,便和妻子开起了玩笑:“像你这样纤细瘦弱的千金小姐居然也当上了兵,你能上前线打仗吗?”张琲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反击”道:“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上海少爷,比我也强不到哪儿去,你能冲锋陷阵吗?”小俩口嘻嘻哈哈地笑开了,笑得那样灿烂,那样幸福。说笑归说笑,夫妻俩接着商量什么时候去照张穿军装的合影,以作纪念。这不仅对自己,对子孙后代来说,也是件光荣的事啊!

下连队当兵锻炼

1964年,根据上级指示,军官都要下连队当兵锻炼,这是部队建设的重要措施之一。考虑到当时曹春晓的身体等具体情况,研究所决定让他就在本所的警卫连当半年兵。当兵期间的任务主要是站岗放哨,除了在研究所大门口站岗外,大多数时间是在油库旁的小山岗上站岗。油库白天有人上班,站岗主要是在夜晚。挎上冲锋枪,站在油库附近的暗处,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自己均匀的呼吸声,有时也会听到虫鸣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第一次站岗时,曹春晓确实有几分紧张,想着真要出现情况该怎么处理?尽管是在夜里,但两个小时站下来,却没有一点睡意。第二天战友一见他就笑着问:“昨夜站岗打瞌睡了没有?”

“哪敢呀!万一有坏人把我给端了怎么办?”曹春晓笑着回答。

经过几个夜晚的值班后,曹春晓的胆量就锻炼出来了,但紧张感一消除,嗑睡

虫就会找上门来。好在连长和战友们“千万不要放松警惕,决不能麻痹大意”的叮咛提醒着他,于是他使劲打起精神,睁大眼睛,用视线四处搜寻,以不漏掉任何可疑目标。下连队当兵之前,曹春晓以为站岗是件很容易的事,直至自己有了亲身体验之后,才明白其中的艰辛,才懂得站岗是件需要责任感、坚持不懈和勇气的事情。

在和战士们同吃、同住、同站岗、同劳动、同军训的经历中,曹春晓深深感到这些战士的单纯、朴实和忠厚。比如换岗时,大家都尽量提前到,好让别人早点回去休息。曹春晓平易近人,和战士们打成一片,很快就和他们交上了朋友,在一起什么话都谈。有的战士就说了:“原来听说知识分子不好接近,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至少不应该用固定不变的眼光去看待。”曹春晓再拿自己与这些淳朴的战士对照,更觉得他们的可爱。虽然不久后,他们都相继复员离开了部队,但曹春晓和这些战士的友谊长久地留在了彼此的心中。例如,一位叫赵遵有的战友,复员后在河南焦作市矿务局工作。2008年年底,这位战友还带着河南特产烧鸡和山药来看望曹春晓。

下连队当兵期间,曹春晓不仅与战士们一起操练、劳动(种菜)、站岗,而且还进行过真枪实弹的军事训练。在前期训练中,因为眼睛近视,看不清靶心,又由于臂力不足,托不稳步枪,曹春晓的射击常常脱靶。后来,曹春晓运用了他善于思考的优点,很快摸索出瞄准的规律,掌握了射击要领。再加上勤奋锻炼臂力(例如举哑铃等),在最终的射击考核中,不论是手枪还是步枪的站式、蹲式和卧式,每种均打出了26 环以上的好成绩(满分为30 环)。为此还得了奖品——一本封面上印着**头像和有毛主席题词“向**同志学习”字样的硬壳笔记本。

战友们纷纷向曹春晓表示祝贺。一位战友还拉着他的手亲切地说:“听说你在科研上挺行的。本来我以为像你这样书生气十足的知识分子,当兵肯定不行。没想到你能文能武,文武双全,真是好样的!”还有个战士说:“我经常练,可老打不准。你有啥窍门啊?”曹春晓回答说:“没啥窍门,只要勤奋。打枪与搞科研一样,要勤学习、勤实践、勤思考,要善于总结规律,比如瞄准时要把握好三点一线,但因子弹射出去实际上并非直线而是抛物线,虽然弧度很小,但也要考虑到这个因素,因而瞄准点应该比实际的稍高一点点。另外,要自信,要沉住气,不慌不忙,特别是在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不能抖动,不能移位,这样,才能稳定地发挥好自己的潜力。”战士们听了,不住地点头,啧啧称是。

曹春晓的确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子,在一次联欢晚会上,他借新疆歌曲“雅克西”的曲调,根据自己的体会,谱写了一首“四好歌”,以歌唱警卫连的四好连队活动。“雅克西”是维吾尔族语“好”的意思,轮到曹春晓表演的时候,他往会场中间一站,目光炯炯有神地向战士们扫视了一下,接着,他以高亢的声音说道:“战士们好!在我来到连队的几个月中,承蒙连长、指导员和大家的厚爱,使我学到了许多宝贵的东西,政治思想上、军事训练上,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四好连队活动的开展,使我们的连队建设有了新的起色。现在,我就用新疆歌曲‘雅克西’的曲调为大家唱首四好歌。唱得不好,请大家见谅。”

接着,他便以饱满的热情唱道:“主席著作认真学,政治思想来挂帅。雅克雅克西哎,什么雅克西吔,政治工作雅克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时时刻刻记心里。雅克雅克西哎,什么雅克西吔,三八作风雅克西!人人争当神枪手,苦练杀敌真本领。雅克雅克西哎,什么雅克西吔,军事训练雅克西!吃好睡足身体好,精神愉快士气高。雅克雅克西哎,什么雅克西吔,生活管理雅克西!”

曹春晓嘹亮的歌声,博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同时,通过歌声,他的心也和战士们更加亲密地融合到了一起。

1965年,曹春晓圆满完成下连队锻炼的任务,警卫连对曹春晓做了如下鉴定。

曹春晓同志鉴定

该同志对下放锻炼认识明确、态度端正。在下放期间,能尊重领导、团结同志,真正放下干部架子,虚心向工农兵学习;对自己能严格要求,有吃大苦耐大劳的精神;不管领导让他干什么,从来没有强调过困难,圆满地完成了下放锻炼的任务。因此,年终荣获“五好战士”(政治思想好、军事训练好、三八作风好、完成任务好、锻炼身体好)的光荣称号。具体表现如下。

(一)学习主席著作认真。自来警卫连,一直坚持学习毛主席著作并能活学活用,学用结合,给战士以良好的影响。他不仅自己学习抓得紧,而且能帮助同志学习,还能够将自己学习的经验介绍给别人。学用结合,主要表现在他能够带着思想上、工作上的问题,用主席思想进行分析,不断改造思想,不断提高自己的认识水平。

(二)组织观念强,尊重领导。领导让他干什么,那怕是最艰苦最困难的,他也能千方百计地去完成。对待群众,遇事能商量,能团结同志,没有发生过纠纷,能积极参加劳动,虽然他身体较弱,但表现并不比别的同志们差,甚至某些方面超过他们,真正经得起劳动的锻炼。

(三)生活艰苦朴素,能吃苦耐劳,能真正与群众实行五同。虽然离家近,但他从没有随便回家过。自己用牙膏都做到节省细用,这对群众有很大的影响。如有的同志说,老曹真是老八路作风,我们要向他学习。连里有次开晚会,他把自己编写的“四好歌”节目在晚会上表演,使大家受到了很大的教育。

(四)军事训练也有很大的收获。1964年步枪实弹射击,取得了优秀成绩。其他课目也取得了良好以上的成绩。年终获得军事训练的奖励。

(五)阶级警惕性很高,认真执勤。不管白天、黑夜或是在刮风下雨等恶劣气候情况下,从没有发生过问题,圆满地完成了警卫任务。

(六)有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精神,能进行自我检查和总结,能不断地前进,对一些不良倾向也能向组织如实地反映。

(七)认真作思想工作。在班里只要发现问题就和同志们谈心,如有的同志不愿在山上站岗,要求调班,经过他的帮助思想才转变过来。

警卫连支书 颜成绪

同意该支部鉴定意见

行政处 党总支

1965年3月16日

警卫连党支部的鉴定,从学习、思想、军训、工作、组织观念、生活作风、群众关系等各个方面全面肯定了曹春晓的表现。这绝不是偶然的,这是曹春晓固有的思想品质、精神面貌在军训中的必然表现。“共产党员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正是有了这种真正的共产党员的思想品质,当兵,就可以成为五好战士;工作,就能成为先进工作者;搞科研,就会成为不畏荆棘、勇攀高峰、为国争光的开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