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工业米格飞机的传奇:米格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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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米格从此响亮(2)

有人把米格-15的成就贬为多亏了英国的“尼恩”发动机,这是典型的酸葡萄。没有“尼恩”发动机就没有米格-15,这是事实。苏联的自主发动机技术或许最终会赶上“尼恩”,但会需要一段时间。在20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初航空技术在激烈动荡中发展的时候,谁也说不上来没有“尼恩”的苏联航空技术会走向何方。然而,有了好的发动机不等于就有了一架好的战斗机,英国怎么没有用“尼恩”研制出一架和米格-15同样出色或者更优秀的战斗机呢?

在朝鲜战争中一炮打响的米格-15可能是苏联历史上最重要的战斗机了。尽管苏联战斗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取得了不俗的战绩,但在西方眼里,苏联依然只是一个二流国家,至少在先进的航空领域里无法和高贵的西方相提并论。米格-15在鸭绿江上空使代表西方最高水平的美国空军在横扫欧洲后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挑战,使西方第一次认识到苏联作为一个超级大国的地位。从此,米格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的一个小字辈一跃成为苏联的战斗机之王,米格的名字和最先进的苏联战斗机连在了一起,直到20世纪90年代苏-27异军突起。

米格-15投入使用后不久,就发现高速飞行时的方向稳定性问题,在到达马赫数0.92的极限速度之前,就可以出现方向失稳。在一段时间内,苏联空军只好将最大速度限制在马赫数0.88。研究表明,左右机翼的制造公差达到4毫米时,加上主起落架的结构使机翼刚性不足,就可以产生这个问题。在提高工艺标准后,这个问题得到部分解决,但米格-15还是加装了在马赫数0.9~0.91自动打开减速板的机构,保证飞行安全。

为了研究更高速度下的飞行问题,米格特意改装了一架米格-15,称之为米格-15LL(LL为letayushchye laboratorii,意为飞行研究),在试飞中达到马赫数0.97~0.985的高速。但试飞也暴露了高速飞行时可能发生滚转失稳的问题,无助力机械操纵在高速时也太过沉重。

米格-15的这些问题在美国空军的试飞中也得到证实。在朝鲜战争期间,美国空军渴望得到一架米格-15实机供研究,悬赏10万美元勾引驾机叛逃。但是一直到战争结束后的1953年9月21日,才有北朝鲜的卢今锡中尉驾机叛逃。美国立刻把这架飞机弄回美国,由包括头牌试飞员查克 耶格尔在内的人马试飞。

其他苏联设计局也在向更高的速度冲刺,拉沃奇金的拉-176试验机在浅俯冲中于1948年12月23日成为苏联第一个冲破声障的飞机,米格-15LL在1949年10月18日也达到了马赫数1.01的速度。米格-15LL的经验使以后的米格采用液压助力的操纵,并增加了腹鳍以增加方向稳定性。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英对德国的战略轰炸给苏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使国土防空具有了新的重要性,战后喷气式高速轰炸机的发展给苏联的国土防空增加了新的压力。国土防空军优先装备米格-15,专门用来拦截高空入侵的轰炸机,在朝鲜参战的苏联空军实际上也是国土防空军的部队。但米格-15的全天候作战能力不足,在夜间和恶劣天候条件下,难以靠目视发现目标,实现有效拦截。地面雷达引导只能发现轰炸机群那样的大目标,对战斗机机载雷达的需要十分急迫。

为了提高米格-15的夜间和恶劣天气作战能力,米格设计局为米格-15设计了配备雷达的米格-15P,在进气口上唇加装雷达罩,火力相应减少两门23毫炮。不过米格-15P的雷达探测距离很短,产量也很有限。1948年夏,苏联空军正式提出了在战斗机上安装雷达的要求,以帮助夜间和恶劣天气条件下发现目标。1951年时,国土防空军提出了更具体的双发双座配备雷达的全天候截击机的要求。双发可以提供更高的速度和更大的起飞重量,而更大的起飞重量意味着更多的燃油和更远的航程。双座还可以提供一个专职的雷达操作员,有助于分担飞行员的负担。推力最大、性能最先进的克里莫夫VK-1发动机是自然的选择,但问题是VK-1的直径太大,双发并列的话,机身会异常宽大。翼下双发则回到了Me-262那样的布局,同样具有阻力大的问题。米高扬别出心裁地采用双发前后安置的方法,前发在机翼前,喷口在中机身下,像米格-9一样;后发在机翼后,喷口在机尾,向米格-15一样。不过进气道设计有点别扭,机头进气道一分为三,中间的供座舱下的前发动机使用,左右的绕过座舱,供后发动机使用。为了提供最好的视界,米高扬把双座并列安置。新飞机称为I-320,未装雷达的I-320在1949年4月16日首飞成功。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和美英的一些夜间战斗机已经开始装备机载雷达,但应用十分有限。战后苏联的雷达技术并不发达,但依然研制出两种机载雷达。一种采用单一天线,搜索和跟踪合一,但需要手动跟踪目标;另一种采用双天线,一个搜索,一个跟踪,但可以自动跟踪。米高扬在举棋不定之中,决定在I-320上同时上两种雷达。试飞结果表明,两种方案没有明显的优劣,都有很大的缺点,离实战还有距离。I-320最后落选,雅克-25被选中,作为国土防空军的远程双发双座截击机,I-320成为米格历史上的一个插曲。

雅克 -25 采用两台米库林AM-5轴流式压气机的涡喷发动机,发动机截面积小,推力大。战后苏联喷气发动机从仿制BMW003和Jumo004的轴流式压气机,到仿制“尼恩”和“德温特”的离心式压气机,到自主研制的AM-5的轴流式压气机,这是一条螺旋形上升的曲线。

为了适应不同的需要,米格-15有一些五花八门的改进型,有的机头下安装炮塔、23毫米航炮可以上下转动;有的在机翼下加装武器挂架和吊舱,可以用于对敌攻击;有的加装照相设备,专门用于侦察;有的加装火箭助推装置,用于从发射架上起飞,以便在跑道受到破坏时依然能够出击。为了大大提高米格-15的航程,雅克设计局设计了一套空中拖带装置,可以把米格-15由图-4轰炸机像拖带滑翔机一样拖带,而被拖带的米格-15则关闭发动机,节约燃油。问题是米格-15关闭发动机后,座舱的暖气也一同关闭。高空寒冷的座舱里,飞行员要不了多久就冻僵了,航程再远也没有战斗力。不过同样的系统被改进后,用于空中加油试验。试验虽然成功,但苏联空军没有要求,最后没有使用。为了帮助飞行员熟悉喷气式战斗机,米格-15还有专门的双座教练机。由于双座米格-15的性能足够好,米格-17和米格-19的新飞行员训练都用双座米格-15作为教练机,只有中国空军缺乏足够数量的双座米格-15,而专门设计了双座米格-17和双座米格-19教练机。

值得一提的是,在米格-15的基础上,去掉座舱和起落架,这就是苏联第一代KS-1反舰导弹,挂在图-4或图-16轰炸机的翼下,作为苏联海航攻击美国航空母舰编队的主要武器。

除了在苏联,米格-15还在波兰和捷克制造。本来匈牙利已经准备开始制造米格-15了,但1956年的匈牙利事件使匈牙利制造米格-15的计划流产了。连同苏联以外的许可证生产,米格-15的总产量高达18000架,是历史上最高产的喷气式战斗机。

在米格-15的使用经验和米格-15LL的试飞经验基础上,米格设计局对米格-15作重大改进,改进的结果就是I-330,定型后称为米格-17。粗看起来,米格-17和米格-15不容易区别出来,基本布局相似,发动机也是克里莫夫VK-1。米格-17的机翼前缘具有一个转折,内翼段后掠大一点,为45度,外翼段后掠小一点,为42度,所以在苏联被称为“镰刀形机翼”。机翼上翼刀由米格-15的两对增加到三对,机尾下根据米格-15LL的研究成果增加了腹鳍,以增加大迎角下的方向稳定性。外观上看不出来的是操纵系统,由米格-15的无助力机械操纵系统(实际上就是连杆和钢缆)改为液压操纵系统。米格-17具有米格-15的基本优点,但操纵性和高空性能得到改善。

米格-17在1950年2月1日首飞。最初的试飞很顺利,但在一次试飞中,试飞员伊瓦什琴柯在俯冲中失事,失事前没有征兆,伊瓦什琴柯也没有发出故障或求救呼叫。检查事故现场和残骸没有发现任何原因。几个星期后,试飞员塞多夫在飞机几乎失控的情况下侥幸安全着陆,检查结果发现,机翼上的副翼差不多被撕碎了,难怪横滚失去控制。大量理论和试验分析表明,这是机翼的气动弹性发散引起的。换句话说,是由于机翼刚性不足导致气动控制逆转。为了减轻重量,米格-17的机翼的刚性偏低。实际上,米格-15就有这个问题,所以特别高速的时候容易失稳。但米格-17的速度更快,机翼刚性导致的控制逆转问题更显著,飞机在瞬时之内失控。在特别加强了机翼的刚性后,米格-17的高速机动性大大改善,成为高亚声速战斗机中的佼佼者,在越南战场上使速度快得多但机动性远远不如米格-17的美军战斗机大大地头痛。

米格-17生产型在1952年10月交付空军。从1951年开始,米格设计局展开在米格-17上加装机载雷达的工作,基本型升级为米格-17P,P指Poiskovyy,意为搜索。1952年克利莫夫对VK-1发动机加装加力,米格-17升级为米格-17F,F指Forsirovannyy,意为加力。加力的VK-1F发动机的推力达到33.1千牛,使米格-17的爬升和高空性能得到很大的改善。但由于气动设计的局限,最大速度没有什么提高。装备雷达和加力发动机的米格-17PF最终成为米格-17的主要型号。

为了加强米格-17的对地攻击能力,米格专门设计了对地攻击的型号米格-17SN。和典型的米格-17的机头进气不同的是,米格-17SN改为两侧进气,圆钝的机头两侧开槽,槽内设 置 三 门 23毫米航炮,左二右一。航炮可以上下转动正负30度,便于 在 平 飞 中对地扫射和在俯冲中“追踪凝视”对地攻击。但在只有手动瞄准的情况下,转动的航炮对于高速飞行的单座飞机很不实用,而且大迎角或者大俯角射击时,强大的后坐力使飞机姿态难以保持,米格-17SN最后被放弃了。

米格 -17 引进 中 国 后,中国编号为歼 5。1955年4月8日,中国完成了第一架用苏联零件组装的歼 5。1956年 7 月 13 日,完全用中国制造的零件组装完成的第一架全部中国制造的歼5下线,8 月 2 日 成功地首飞。为了便于训练新飞行员,中国特意研制了双座的歼教5,这是中国特有的,在米格设计局的型号序列里没有相应的型号,苏联和盟国空军使用双座的米格-15作新飞行员的训练之用。

20世纪50年代初,西方已经开始在德国战时的空空导弹基础上,发展具有实战价值的新型空空导弹。苏联虽然同步展开了研制工作,但米高扬对空空导弹的作用很是怀疑,尤其对空空导弹的重量、尺寸和制导的精度疑虑重重。这也难怪,早期空空导弹笨重不说,雷达驾束制导的精度受雷达波束的锥形限制,距离越远,精度越糟。但导弹技术是在飞速进步的。随着无线电指令制导技术的引入,苏联也开始将K-5空空导弹投入使用,米格设计局也相应地设计了米格-17PFU,拆除航炮,专门携带空空导弹。

在金门炮战期间的1958年9月2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飞行员王自重的歼5在击落国民党空军两架F-86之后,被一枚“响尾蛇”空空导弹击中。但另一枚“响尾蛇”导弹没有爆炸,坠地后被发现,送往苏联,在此基础上研制成功K-13空空导弹,在很长时间内是苏联各式战斗机的主力近距格斗导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