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一路上颠簸,李大姐年纪大,受不了这个苦,夫人体谅她,就换了奴婢前来恭迎大小姐回府,还请大小姐见谅。”
王妈妈见云惜浅朝自己看来,便上前福身行了个礼。
“那你怎么称呼。”
云惜浅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回大小姐,奴婢姓王。”
王妈妈道。
“那就随杨妈妈吧,我就叫你王妈妈好了。你们一路赶来,想必也是累了,咱也不急,先休息一下吧。”云惜浅说道。
又示意王喜荷赶紧倒茶,然后看向门外的六个健壮男子,道:“那几位勇士又怎么称呼。”她看着王妈妈问的。
“夫人说上次时间匆忙,也是她考虑不周,还望大小姐不要见怪,这回特地派了他们前来护送大小姐回京。”王妈妈解释道,看了眼云惜浅神色,又加了一句:“大小姐无需担心,他们是云王府护院,家室都清白。”
“好。”云惜浅淡淡一笑。
护送是顺带,那位夫人铁了心要带她回去才是真正目的吧。
王喜荷心惊胆战地给门外这六个气势不一般的护卫送来了茶水,六人都婉拒了。
云惜浅微微挑眉。
“大小姐不必管阿达他们,他们自己有水袋,不随便吃喝陌生人的东西。”杨妈妈笑道。
王喜荷一脸尴尬地退下,云惜浅点点头,坐下后,就看着她们俩道:“反正要回去了,那两位妈妈就先跟我说说府上的事吧,离开八年了,很多事都模糊了,连我那个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杨妈妈还有王妈妈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僵硬,这位大小姐可什么话都敢说啊!
难道这么多年不见,不该先表达一下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吗,不该先期盼一下即将见到夫妻的雀跃吗,这怎么倒先抱怨上了。
“大小姐说笑了。”王妈妈忙赔笑道。
“我没说笑,我确实不知道我那父亲长什么样了,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五岁还是六岁来着,嗯,时间太久了,久的我都记不清了,就记着最后一次看到的还是他的一个背影,七岁离府那年,我连他的面都没见上就被打发出来了,现在时间过去那么久,又哪里记得住。”
云惜浅语气平淡,像是在述说着别人的事一样,听不出有何波澜。
但是王妈妈跟杨妈妈却不敢应她。
听完这些话后,其实在她们心里,也是有那么隐晦的一两分同情在,毕竟那么小就被送出府邸,要说这心里头没有点怨念,那还真不大可能,除非她心机极深,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
可显然这位大小姐不是,她是非常直白地对她们表示她的不满,毕竟她不能去跟夫人抱怨不是,就只能对着她们下人抱怨了。
“别站着了,你们也坐,趁现在还没回去,都给我说说。”
云惜浅呷了口茶,淡淡道:“我就记得我是大姐了,我娘生我的时候,夫人她还没进门,后来夫人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弟妹,府上其他姨娘呢,这些年又给我生了多少弟妹,这些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给我讲讲,免得我回去后两眼一抹黑,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还不认识,那不是徒惹人笑话么。”
虽然云惜浅说得平淡,可是字眼之间,还是携带着几分叫人心酸的成分在。
加上也确实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于是王妈妈就把府上的情况给简略介绍了一遍。
原来云王府上一共有三房,除了三房是庶出外,其余的大房跟二房都是嫡出,还都是府上那位老夫人亲生的。
这老夫人名下有两子一女。
长女--也就是云惜浅名义上的大姑--早已经嫁出去了,剩下的两子就是云王府当任家主云祥耀,还有二老爷云祥玉,当然还有三房的三老爷。
只不过三老爷身子不好,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病逝,后来三夫人也因思念成疾郁郁而终。
三房无子,但三夫人去世前曾收养了一个养子,如今也有十一岁了。
三房的情况也就这样了,再说长房--也就是她父亲。
云祥耀子嗣不少,云惜浅是第一任夫人所出,在第一任夫人去世之后,云祥耀因云王府事务众多,在出了头七后就娶了继室,也就是现在的莫氏。
莫氏给长房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这对龙凤胎因为早产,年纪比云惜浅也小不到哪去,三人同岁的。
不对,长房还有一个跟她们同岁,就是二姨娘所出的三小姐,名唤云络霞,今年也是十五。
只比云珞丹,云光炔--莫氏的嫡子--小半个月。
二姨娘膝下还有一子,今年十四岁,名唤云光炘。
往下数还有三姨娘,三姨娘膝下就只有一女,今年十三岁,排行老四,名唤云络妧。
最后一个是四姨娘,四姨娘也是最年轻的,今年才二十七,膝下也有一子一女,庶子十岁,名唤云光炻,庶女则只有六岁,还是个奶娃娃,名唤云络娅。
这是有子女的妾室,无子女的王妈妈就没说了。
所以说,云祥耀名下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子嗣不能算少了。
至于二房二老爷云祥玉,那暂且不说,云惜浅从王妈妈那只言片语里得知,这位二老爷是个风流的人物,膝下子嗣比他大哥还多得多。
其他的王妈妈跟杨妈妈自然不会跟她多说,只是把府上他们长房的关系给她撸了一遍。
虽然消息不多,但这也就够了,至于这些弟弟妹妹们要是好相与的,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要是想欺生,那也休怪她不客气。
反正她对她们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此番回去,她也不是要当包子的。
跟贤良淑德的美名相比,其实她更喜欢霸道蛮横呢。
云惜浅淡淡一笑。
让他们一行人歇坐了一会后,云惜浅也没废话,就上了马车上路。
这些天该交代的基本上她都交代完了,芳婶制作的香肠跟皮蛋,她也交代她们往后可以增加一些,所以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就这样,云惜浅踏上了回京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