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岚郡主
3858400000226

第226章 异象的征兆(3)

苏琚岚很同情地望向凶狠扑来的公孙锦币。

赢驷咬着从苏琚岚手中拿来的熟鳝鱼肉,好看的睫毛跟眼神一并扬了起来,然后蹭蹭蹭地跑开。公孙锦币在其后怒追怒吼:“啊啊啊,还我私房钱呀!”

这场小型篝火烤鳝鱼螃蟹水榭花甲大会,竟拖拖拉拉地持续到凌晨三更才结束。

驿站内,等到黄钦思终于醒过来时,迅速伙同三位使臣站在走廊最里面的房内。房外看似寻常无要,但暗处侍卫森严把守。房内门窗紧闭,却是到处布满守卫阵法,层层堆叠,只为紧密看管房内中央那个两人高的方形牢笼。

黄钦思由正使臣搀扶着站稳,浑身气得颤栗。旁边两个副使臣则表示出惊慌与恐惧,每次靠近这个牢笼,就总会被那股血腥暴戾的力量影响。

牢笼四面遮挂着几层厚厚的灰色布。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连带着那些厚重的灰色布也晃动起来。

黄钦思怒道:“还不快替我弄些血出来!”那名正使臣扶着他连忙应声时,望着两名颤栗的副使臣喊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点从里面弄点血出来?!”

“我、我们……”这两个人满眼恐惧地摇头,浑身发毛发颤,怎么都不敢挪开脚步。

黄钦思听见他们却步不止,伸手狂抓逮住其中一个,挥拳带踹地踹撞上牢笼,怒吼道:“赶紧给我弄出他的血!否则我就放光你全身的血,灭你全家。”

那名被推上炮口的副使臣哭饶着求情,头发发毛,吞着口水撩开灰布一脚,猛然撞见里面那双暴戾狂怒的眼神,心一咯噔,翻眼就吓晕过去。

正使臣见状,骂道:“真是没用的东西!”尚有胆量的他走过去,一脚将昏厥的副使臣踢开,然后用力撩开布,与牢笼内青链密锁的年轻男子打了照面。

这个年轻男子望着就像阵风,似乎是青色的风,给人感觉就像戏剧里唱着那句——“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云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他的容颜介于清俊与清秀之间。他很狼藉地摔坐在地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珠泛着腥红怒光,浑身都是惨不忍睹的伤痕。

正使臣摄于他的目里盛怒,便低头扯过他的手臂,见手腕上两道血痕尚未结疤,便省去举刀搁下的步骤,直接伸手捡了个碗,枯瘦的手指狠狠捏住伤口,捏出一股蓝色的血后,再挤到碗里去。

整个过程中,这名年轻男子纹丝未动,可并非麻木造成。永固国那名国师为了安心地将他放在黄钦思身边,早已用尽诸多手段限制了他的行动,所以黄钦思才有恃无恐。

正使臣拿着盛满血的碗回到黄钦思身边,将黄钦思今日掐落的两颗凹凸眼珠放到碗中。异彩流光的蓝色血中,两颗眼珠吸血膨胀回复圆润状态,正使臣道:“世子,您的眼珠子已经准备好了。”然后抓起黄钦思的手,放在碗两侧。

黄钦思又激动又小心翼翼地捧起碗里的两颗眼珠,摸索着脸上那两个凹进去的鲜血洞口,将眼珠子用力塞了进去。他揉了揉眼,又将这碗泡过眼珠的蓝血咕噜噜地喝进肚子里。

没多久,他似是习惯地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感慨,双眼皮微微动了,朝上下撑开。那双眼珠子就能若无其事地转动着,倒映出周围的影像,除却瞳仁中央略略发蓝,便再也看不出与常人有异。

正使臣伸手在黄钦思面前晃了晃,急道:“世子,您可否看得见?”

黄钦思扫了他一眼,眼瞳间映射着正侍臣的指掌,然后目光慢慢落向铁笼内的年轻男子,他拭去嘴角的蓝色血迹,脸上遍布垂涎贪婪的恶狠神色。“当然看得见。我爹说的没错,这个人浑身血肉都是宝!”

正使臣松了口气,想起狩猎时的异事,遂又问道:“世子,你为何会自毁双目?”

“我什么时候自毁双目了?”黄钦思咬牙哼道:“还不都是苏琚岚搞的鬼?第一次我原本可以慑住她的神,可偏偏被那个赢驷打断了。我施展第二次时,却不知道为什么,模模糊糊地失去神智,醒来时就发现两只眼睛没了!”

他走到铁笼前,狠狠击打笼上的铁条,本想泄愤吓唬这个年轻男子,却发现年轻男子脸上明显有丝嘲笑。他阴森森恶狠狠笑道:“你这个阶下囚有什么好笑的?”

年轻男子沉默不语,但嘲笑化为冷笑。

这嘲笑冷笑都让黄钦思非常刺眼。黄钦思怒不可掀地吼道:“很好,那我就让你在我身子下笑个够!”

黄钦思不顾正使臣的阻拦,突然扯断腰带,脱掉下半身的亵裤,迈着空荡荡的两条腿,打开铁笼走了进去。手握权势富贵的男人,各种享乐方式尝尽了,又岂会不知道亵玩**的滋味?

年轻男子终于惊怒交集地看着黄钦思,双眼渐渐腥红如血。而黄钦思看他这神情反倒没有害怕,欲望却是更加血脉喷张。

黄钦思将他踢趴在地上,然后右脚踩在他双腿上,踩在他旧创上,让无法动弹的他,更是疼痛锥心,气力顿消。

黄钦思满意地半跪下来,霸道地扯起他的头发,粗气厉声道:“怎么?以前在永固国碍着我爹在,所以才没对你下手。现在……现在你落在我手中,最好顺从点,我看着高兴了说不定温柔点,你也能少点痛苦……”

使臣们别开脸装作视而不见,暗地则在努力过滤掉这种淫秽的话。

年轻男子浑身僵硬,冰冷如冰,就在黄钦思即将彻底毁掉自己最后一丝尊严时,咆哮出一声濒临死亡的嘶吼:“滚开!”那响彻耳畔的巨吼,硬生生将黄钦思震飞到墙壁上,滚了滚落地后,呕出一滩鲜艳的红血。

“世子!”使臣们急忙冲过去扶起黄钦思。黄钦思恼羞成怒地想要继续对付他,却被使臣们拦下来,几番劝说此人危险近身不得,才不甘地拂袖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

这个年轻男子维持着那个趴倒的姿势,躺在铁笼中,哭笑着,满身是血是伤的他,如何看都有股烈艳绝味的悲怆。“现在的我——”他的嗓子已经沙得像只破陋风箱,嘶哑难听,“到底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