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大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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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穿山熊戏耍张文亮 白胜公巧遇众英雄(2)

众人正在这里捣乱,从打庄门里出来一位。苗庆一看,此人身高八尺开外,武生打扮,胸前厚,膀臂宽,脸如重枣粗目阔口,鼻直口方,大耳相衬,光头未戴帽,高挽牛心发鬈,关蓝布的贴身靠衣,青布护领,青抄包煞腰,头蓝布底衣,鱼鳞洒鞋,青布袜子,蓝布裹腿磕膝,年长在四十上下。苗庆看罢不认得,忙向铺掌柜打听,问道:“掌柜的,这位就在这里住吗?”掌柜的说:“不错!他就在这里住。”苗庆说:“此人贵姓大名,你可知晓?”掌柜的说:“您若问此人,他姓祝,名叫祝猛,排行在二,别号人称紫面天王。这个人太忠厚啦,他们亲哥四个,大爷叫铁面天王祝勇、三爷花面天王祝刚、四爷翠面天王祝强,他们弟兄,全是挥金似土,仗义疏财。我请问这位酒客,您贵姓呀?”苗庆说:“我姓苗名庆。他们弟兄指甚么为业呢?”掌柜说:“他们开垦山坡,务农为主。这哥四个,全都好武爱练。”苗庆说:“他们爱练,但不知是何人所传?他们是那一家呢?”铺掌柜说:“他们乃是仙门传授。”苗庆说:“这位道长,那座名山洞府参修?姓氏名谁?”铺掌柜说:“这位道长,是来无踪去无影。因为他弟兄一问道长贵姓,那道长就一去不来啦。”苗庆说:“这位道长,说话的口音是那里人氏呢?”掌柜的说:“听见他们说过,是河南省的口音。”正说着,就听外面祝猛问道:“你们为什么呀?在这里这样的喧哗?”祝猛说:“老二,都要问这儿有如此如此的一件事。”便将二滚子拿瞎子包袱之事,说了一遍。祝猛说:“老人家,我叫您在此看守大门,就为是叫您管他们有不法的地方。他要这样,您就应当早回禀我哥哥一声,您要不回他一声儿,没人敢管,他越发胆大了,将来还许拦路打抢,断道劫人。这不是给我们弟兄招惹事非吗?那要是叫我三位伯父知道,那可如何是好呢?”遂说道:“滚子呀,你们是祝姓之人,倘若是外姓之人,我早将你赶出庄去。你到是拿人家的没有?”二滚子说:“这个包袱,倒是我拿的,不过里头实在没有银钱。”祝猛一听,忙问道:“先生你贵姓呀?”先生道:“我姓张,单字一明。”祝猛说:“您那个包袱里有多少银钱呀?”张明说:“十二两白金,两串制钱,我那钱全有记号,是字对字。”祝猛忙问道:“你倒是拿没拿呀?先把大衣服脱下。”二滚子一解抄包,那两串就掉下来了。祝猛一猫腰,将钱拾起一看,不错,是字对着字,回头说:“滚子,这你还有甚么话讲?叔父他这个样,您要快给回禀,可就将我弟兄的名气给毁坏啦。我是祝姓之人,我得加着倍的重办他人,我要不将你放在重墙之内,以后你还不一定作出甚么不才之事。来呀!进去回禀我兄长,拿出十二两白金。”仆人答应,连忙到了里面,少时拿出十二两白银交与祝猛。祝猛伸手接了过来,说道:“先生,这是我庄中有此不法之人,将您白金拿去。先生您家住那里?”张明说:“我住家在苏州南门外,太平得胜桥,张家镇的人氏。”祝猛说:“您住口。我跟您打听一位朋友,您在那里是祖居吗?”张明说:“不错,我在那里是祖居。但不知您打听是哪一家呢?”祝猛说:“此人是八门头一门的,在苏州是著了名的人,排行在五,姓张与您同名,号叫文亮,别号人称夜行鬼。”张明冲他一翻白眼,一点黑眼珠没有。祝猛一瞧,忙问道:“阁下可曾认识?”张明说:“我与他最好,不亚如一母所生,我们乃是一爷之孙。我与他与别人大不相同,名姓一样。”祝猛说:“您跟他实有来往。”文亮心中所想:别瞧你们弟兄名声很大,只不定那位高人,辖管你们四个人,你们也不过是一勇之夫。那祝铜山在旁说道:“老二你好不明白。不用说我已听清,这位先生就是夜行鬼,张明张五爷。”祝猛说:“叔父,那要是五爷来到此处,怎么不道出真名实姓来呢?”铜山说:“祝猛啊!你弟兄四人在此庄内,心太粗鲁。你们哥四个就在庄内以及方近左右,知道你们,要离这里三百五百的,就没人知道你们这四大天王啦。要提起人家张五爷的名姓,是威名远震。再一提你们,那就没人知道啦。”祝猛说:“你是五弟不是五弟,我不知晓。你要是五弟呀,求你多多的原谅,我弟兄不知,望贤弟不要见怪。”那酒铺的人说道:“祝二员外,您请这里来。这里有您一位贵友,此人姓苗名庆;这里还有徐老达官与您留下一个柬帖,上面有八个人名。这二位的名字,我听着好耳熟,我到后面名单上,正是那八位之中的二位。”祝猛说:“口说无凭,我一看军刃,就可以知道此人是真是假,护手盘为记。”

说到此处,他这才扑奔酒铺,伸手拉风门,问道:“这位是苗三爷吗?”苗庆说:“不错,正是我苗庆。您认识我,我苗庆可不认识阁下,我二眸子该挖。”二人在闲谈话,早有家人,回宅前去报告祝勇、祝刚、祝强,说是外边有镖行中二友,夜行鬼张明、草上飞苗庆。祝刚说:“兄长啊,那苗庆、张明,小弟我可见过。”祝勇说:“咱们快到外边看看,要是他弟兄驾到,早行接进庄内。当初咱们三位老师说过,他等弟兄要到,叫咱们得会高人。”说完他们三个人穿戴整齐,一齐往外来了。到了大街之上,祝刚说:“老人家闪开,待我见过。”说着他一看,正是张明张五爷,又往对面酒铺一看,那人也是苗庆,连忙说道:“兄长,这二位正是苗三爷、张五爷。赶快请到家中吧。”此时苗庆在酒铺中一见这个祝勇,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壮汉魁梧,面皮微黑,扫帚眉,大环眼,酒糟鼻子,四方海口,大耳垂轮,身穿月白色贴身靠衣,白布底衣,鱼鳞洒鞋,白袜子花布裹腿,蓝抄包煞腰。后头走的这位说道:“大哥,您往酒店那里瞧,苗三爷正在那里。”祝勇一闻此言,紧行几步,说道:“您来到我们庄内,怎么不上我家吃酒去呢?对面可是苗三弟吗?”苗庆一听,连忙起身迎了出来。祝刚说:“苗三哥,我给您弟兄致引致引。这是我大哥祝勇,人称铁面天王,我二哥紫面天王祝猛。你们弟兄多亲多近。”又说道:“二位兄长,这是我联盟一位朋友,姓苗名庆,人称草上飞的便是。”苗庆紧行两步,上前说道:“二位兄长在上,我苗庆这厢有礼。”祝勇说:“贤弟快快请起。”此时夜行鬼张明说道:“前面说话的,是我三哥吗?”苗庆说:“正是愚兄。”祝刚来到近前说道:“这不是我五弟张明吗?”张明说:“您是我三哥祝刚翠面天王吗?”祝刚说:“五弟,你不是看不见吗?”张明说:“三哥您可别笑话。虽然说我眼睛不好,我耳音倒也不错,能听的出来谁是谁来。”苗庆说:“你我五弟,两眼迷糊,别与他取笑。”祝刚说:“别看五弟这样,他比有眼睛的,还强一倍呢。”叫道:“二哥呀,他们八位乃是仙长爷的门徒,最好认不过了。您在外边与他谈了半天的话,怎么会不认得呢?他是翻白眼为记。”祝铜山说:“二位多有原谅。我那二侄男,他乃是一庄户人家,心太迟慢。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庄内说话吧。”大家说“好”。苗庆伸手取出银子会酒钱。祝勇说道:“掌柜的,千万不准取。”说完众人一同进到庄门之内。苗庆转过了影壁一看,有广亮大门,门洞内悬挂一块横匾,是四方阵三个大字,下边一行小字,写的是存留祝姓,不法之人。苗庆又看见在这大门头里,东边三处宅子,西边三处宅子,一看门户全部一个样,清水脊门楼。来到路西这个宅子门前,祝勇上前叫开门,一看里门,是北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南房五间,顺着屏风往西看,还有一片花瓦墙,另外有小门。

书中暗表:那是祝勇的内宅。大家一齐到了北上房,来到屋中。苗庆一看,这里是明三暗六,院子里是方砖漫地,当中是黄土漫地,廓子底下有兵器架子,摆着各种兵器。众人到了屋中,分宾主落座。当时有手下人等,献过茶来。祝勇说:“老人家,您快将二滚子,送到阵门以内;将他的家眷,也一齐送到里面。”苗庆说:“大兄长且慢。不是所为拿我五弟的包袱一节吗?您赏我二人一个脸面,不用追究此事啦,恕过他这一次。”祝刚说:“三哥您不知,这是本姓之人,我们弟兄再管不了,那外姓之人,就不用管啦。外姓之人在我庄内住着,老是欺压安善良民,那是犯了我的庄规,那时是赶出庄去,他爱上哪里住,上哪里去住。我祝姓之人,要有犯庄规的人,将他全家送到四方阵门以内。”苗庆说:“四方阵内有甚么用意呢?是把他全家制死吗?”祝刚说:“三哥您随我来,到那四方阵内参观一二。”说话之间,祝猛、祝勇同张明,在屋中讲话。祝刚请苗庆到四方阵参观去,当下弟兄二人并肩而行,来到了外面,一直正西。祝刚说:“三哥,您看这个四方阵,乃是河南马道爷所摆,此位名为巧手真人马万良,住在河南聚龙庄南门内,路东铁瓦观,善摆各样的消息埋伏,西洋的走线轮弦。”苗庆说:“您祝姓之人,把他送到四方阵怎么个样罚呢?”祝刚说:“这个阵内四周围群墙,有滚沿坡棱砖,墙挂着卷网,墙根底下有翻板梅花坑,一丈二长八尺宽,四大阵门,台阶是活的,掉下去是水牢,门楼上头有冲天弩,有片网。此外再无别的消息啦,当中到是平地,每面是一里半地见方,四个犄角有更楼,一个更楼里有四个人,那更楼里一共是十六个人,他们是白天六个夜里十个,夜间是十个人来回调换着。”苗庆说:“您把他们送到阵里,以甚么生活呢?”祝刚说:“河南二位道长,给我所留的庄规。这里面有我祝姓之人不守庄规,将他全家,送到阵内。里头也有庄田,在里头三年后,将他野性及那不法之民,也就免去了许多,在这三年之内,不准他出阵。如有那外姓之人不守庄规,当时轰出庄外,他再不守国法,叫我弟兄知道,便将他捉住,送到当官治罪。”苗庆说:“三弟。我来问你,河南二位道门,内中有马万良,但不知那一位道长,尊姓大名呢?”祝刚说:“那一位道长,没留下名姓。只知他老人家是紫云观的观主。”苗庆说:“那是我的授业恩师。”祝刚说:“兄长,您要见着了仙长爷,您给我弟兄多美言几句。我弟兄很遵着他老人家的规则,不敢错一点。”苗庆说:“三弟,你看在我弟兄份上,恕过他这一次吧。”祝刚一闻此言,双膝跪倒,口中说道:“三哥,可不是我祝刚不给您全脸。因为要放他一人,倘若被二位仙长知晓,那时恐怕我的满门家眷的性命不保,因为他二人是来无踪影,去无形像。”苗庆说:“贤弟你快免礼吧。你先恕过他全家。我那老师若来,若要杀你之时,你就说苗庆从中解围。”祝刚连连点头。弟兄二人没进阵,便又回到待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