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总算有了些反应,上来帮她解了披风,转身进屋里了。
满儿还算知事,主动上前帮着推冷华庭,“屋里烧了呢,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不如进屋里吧,可别冻着了。”
说着就把冷华庭往屋里推,锦娘进来了会了,却没有看到玉儿和珠儿两个,不禁有些奇怪,问道:“玉儿和珠儿呢,爷回来了,也没看到出来服侍爷净面。”
满儿听了便与丰儿几个相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看得出,她们眼里有些委屈和不平,锦娘倒也明白,都是在一个屋里服侍的,为什么只有她们几个被怀疑,院里原来的老人便一个一个都无事?自己以前也上过班,做过下属的,这种不公平待遇很让人难受的。
一直没做声的冷华庭却道:“叫了你们去,其实也就是要撇清你们,明着查,总比暗着怀疑的好。”
四儿和秀姑听了都是一怔,少爷很少与她们说话的,而且,平日里少爷说话也是别扭得很,要么在发脾气,要么便是撒娇,刚才这话可是有深意得很,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呢,除了原就有问题的柳绿,王妃不是连骂也没骂她们几个么?很轻松地放了她们回来,不过,再一想,出了这么大的蒌子,她们几个又都是少奶奶最贴身的,受些委屈原也应该。
秀姑更是愧疚,药是她煎的,说起来嫌疑真的就是她最大了,只是,王妃也知道少奶奶是很任人她的,所以才给了少奶奶面子,没有多加苛责,但是,她却要从这件事里得出教训来,再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办事了,少奶奶可是她将来的靠山,少奶奶一出事,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样一想,她脑子里便开始回想这几天煎药的细节来。
锦娘推了冷华庭进了屋,又独独地叫了秀姑进去。
“今儿的事,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你是打小儿就服侍我的,那药既是你亲自煎的,总也要有些感觉才是,红参与白参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若药房里的人没有配错,那便是这院子里的人换的,如今柳绿是承认拿走了一味药,平儿又死了,若是平儿换的,那平儿屋里就应该还有白参,那换下的红参她也绝不会丢掉,一会子你去查一查吧,连带着,每个屋子都搜上一搜,就说是我的一根金步摇丢了,来个彻底的大清查吧。”
秀姑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很,但少奶奶的话也说得不是很重,算是留了情面了,要是换成别的主子,怕是要换人了,于是躬了身下去办事了。
锦娘又叫了四儿进来,与她一齐进了里屋,拿着冷华轩给的那包药交给她,让她务必尽快问清药里的成份是什么,又把自己昨天写的方子也交给她了,让她一并抓了药回来。
一会子珠儿和玉儿两个不知从哪里逛了回来,两个人一起,亲亲热热的,正说着什么,丰儿和满儿看了便冷了脸,原本正在擦桌子的两个人都退到后面去了,一副不想看到珠玉两个人的样子。
珠儿和玉儿原也有些看不起锦娘带了的几个人,倒底是服侍庶出的人,总是小家子气得很,便也不介意,自己进了屋,锦娘正在帮冷华庭脱着外套,玉儿见了便上前帮忙,珠儿却只是远远的站着,没有动手。
锦娘便看了她一眼道:“你老子娘可是好些了?”
珠儿问得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讪讪地说道:“好多了,谢少奶奶关心。”
锦娘便拿了二两银子来给珠儿:“同时病了两个人,家里一定也艰难了吧,来,拿去用吧,虽说不多,总是个心意。”
珠儿错愕地看着锦娘,迟疑片刻后过来,伸了左手接了,右手却拢在广袖里,并会拿出,锦娘便抖了抖冷华庭脱下的斗蓬道:“帮我挂起。”
珠儿便不得不伸出双手来接,锦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双手,果然那右手手背上有几条血痕,看着很醒目。
冷华庭也看到了,长臂一伸便捉住了珠儿,“珠儿,你的手怎么了?”
珠儿想要缩回去,无奈冷华庭的手如钳子一般夹得紧紧的,哪里还动弹得了,忙红了脸道:“爷,是不小心划到的,不是什么大伤。”
锦娘仔细看那伤,很明显的是四个指印划出的长条,可恨现在没有血型检验,不然,要验出真假还真是容易得很。
“早上辰时,你去了哪里?”锦娘不想再转弯抹角,直接了当地问道。
珠儿一惊,脸色更红了,低了头道:“奴婢哪里也没去,就在……就在自己屋里呢。”
锦娘便冷笑起来,抓过她的手问道:“在自己屋里?谁人作证?你这伤可不像是划伤的,倒像是被人抓伤的,谁那么狠心把我们的珠儿姑娘抓成这样了呢?”
珠儿听了便急了起来,求助地看向玉儿,玉儿眼里也有些慌张,但却将目光移开,没有说什么。
珠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对锦娘道:“这样伤是……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了,眼睛却一直死盯着玉儿。
锦娘的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眯了眼去看她。
玉儿被珠儿看得好不自在,只好低了头,很小声地说道:“回少奶奶,这个伤……是奴婢刚才不小心抓的,原是和珠儿姐姐抢个荷包来着,结果……”
锦娘听了便冷哼一声,说道:“你伤得可也太巧了一点,怎么迟不伤,早不伤,偏偏这会子伤了,还是在手上,你们两个,可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珠儿听着就急了,“少奶奶,这伤又不是故意的,哪里还能选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