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嘟了嘴道:“我就看看,觉得好稀奇呢。”知道他心里会有愧,所以,她也不想表现得太急切。
“傻子,南方有趣的东西更多呢,反正他们在前面打头阵,他们没弄完,我们进去也没意思,不如咱们边走边玩,相公我带你一路玩过去如何?”冷华庭宠溺地揪着锦娘的小鼻尖,声音柔柔的,如在半空中飘一样。
锦娘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俊脸上猛啄了一口,大声说道:“好哦,说话要算数。”
“我何时骗过你来?”突然又被她袭击了,冷华庭一时仍有些适应不了锦娘偶尔出现的热情大方,红着脸微羞着,垂眸说道,眼神却是热切得很,这个……马车其实还是很宽的嘛,里面又只有他们两个,其实,做某些事情还是可以的啊……
他心里在想,手就开始行动,顺着腰身就往上移,无奈锦娘穿得太多,隔着锦锻的棉袍模着手感不好,正要偷偷钻进衣襟里去,锦娘身子一扭,自他的怀里脱开来,掀了帘子又看向窗外去了。
他心里一阵懊恼,随手又勾住她的腰,想要勾回来,锦娘头都没回,就势一拍,“外面好多人呢,别闹,我要看,呀,相公,我看到有一个天女散花的花灯,那仙女手上还拿了个迷面呢。”
冷华庭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无奈地嘟了嘴,歪过头懒得再看这疯丫头,拿起书本又倚在厚厚的棉靠垫上看去了。
马车很快便出了南城门,郊外的官道比起城里的来更宽,却是土路,并没有铺石子,只是在路面上铺了好多细细的沙,可以避免马路下了雨后变成泥沥,但细沙却最是影响马车的行进速度,锦娘倒没感觉什么,只觉得车慢了些,她一副心思全在面路边的风景里,古代的城郊一样是农田一畦一畦的,春插还没开始,但一块一块的秧苗却是郁郁葱葱的,生机勃勃,空气里弥漫着水田的味道,清新又干净,锦娘将帘子掀开一些,抬头就能看到蓝天和白云,在这广阔地天地里,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小的笼中鸟,第一次飞出了门,却还是被围在这方寸的小马车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总算肯放下车帘子,窝回了马车里,歪靠着冷华庭闭目养神。
冷华庭正暗自生着闷气,见她好不容易肯消停了,却仍是对他淡淡的,不由将身子往她那边挤了挤,故意将她挤到角落里,眼睛却还盯在书上。
锦娘被挤起逼仄得不舒服,就往外面拱了拱,冷华庭全身都赖在她身上,他身材修长,身材高过她一个头去,她哪里拱得动,不由皱了眉道:“相公,过去点嘛,我都没地儿了。”
冷华庭装没听见,仍拿着书在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锦娘身上,锦娘火了,五子成爪,对着他的腰便拧了去。
冷华庭身子一颤,手向后一抄,搂着她的腰就将她拽了出来,十指乱弹,将她按在车板上就胳吱,锦娘哪受得了这个,呵呵就笑了起来,边笑边求饶,“相公,停手啊,停手,你……你再不……呵呵。”
两人正闹着,就听外面传来白晟羽的声问:“哎哟喂,这是故意气我这个形单影只的人吗?”那声音,又是荒腔走板,拐了十八道弯,锦娘在车上听得脸上一阵赤红,一把拧住冷华庭的耳朵,小声骂道:“看吧,看吧,丢死人了。”
“丢死人了娘子你还揪我,一会姐夫看到,更会笑。”冷华庭也是压着嗓子道。
“不要再亲亲我我了,我都听见了啊。”白晟羽的声音似在耳绊,锦娘立即放开了冷华庭,自他怀里钻了出来,迅速的挪到了一边去。
冷华庭却是笑着挑开帘子,果然就看到白晟羽骑着马儿正伴在马车边上走着。
冷华庭一脸的坦然,对外面的白晟羽道:“白大人,你是不是太闲了啊,不如到前面探探路,给我们找个驿站吧,娘子说,坐得累了,要休息。”
白晟羽听得一滞,这才出京城多远,就要找驿站,到最近的那个驿站也还有几十里路呢,真是,才出门就要歇,这两口子也太不把皇差当回事了,再听冷华庭不叫他姐夫叫他白大人,便了然地摇了摇头道:“不带这样的吧,一出门就不是姐夫了?”说着,又是一顿,“不过,回织造使大人,此地离驿站还有三十里路,所以,卑职过两个时辰再去探路。”
说着,很明智地打马走到前头去了。
冷华庭满意地放下帘子,一转头,却看到锦娘歪在棉靠上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羞意,秀眉却是微微蹙着,一双小手紧握成拳,小小的身子倦缩着,看得出,她没有安全感,冷华庭心里泛起一丝怜惜和愧疚,将叠在车上的锦被打开,轻轻盖在她身上,自己也依偎了过去,将她揽在怀里,轻抚她的背,闭着眼睛寐着。
锦娘醒来时,已经到了驿站,天色也暗了,这里是离京四十里地的大通,驿站的官员只说京里的织造使大人带了家眷来了,远远地就迎了出来。
白晟羽果然先一步将住宿事宜全都打点好了,冷谦和冷逊两个同时到了冷华庭的马车边,冷谦仍是一副木板脸,看到冷逊就没好脸子,一双冷厉的俊眸总在一触到冷逊时,就冒火光,似乎看到生死大仇人似的。
偏生冷逊一脸的无所谓,浑不将冷谦的眼刀当一回事,冷谦一看他与自己同时到达少爷跟前,快走两步,手一拦,便档在了车门前,冷逊便只能站在车边看着,冷华庭掀了车帘子,伸出一只手来,冷谦如以前几百次一样,像抱孩子似的,将冷华庭抱了下来,锦娘一看轮椅还在车上呢,这会只下去了,拿什么坐啊,便对冷逊道:“阿逊啊,过来帮大人拿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