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老太爷果然正等着呢,一见锦娘抱着扬哥儿来了,老爷上也浮出了笑意,点着头道:“嗯,很好,四丫头,你是个有福的。”
锦娘与冷华庭忙给老太爷磕头,老太爷看着身体健康的冷华庭一点也不惊讶,只是道:“肯站起来,看来,你是认为自己有能力护着妻儿了,爷爷我看着也高兴啊。”
冷华庭听得一怔,深遂的凤眸复杂地看着老太爷。
“皇上对你夫妻的心思,爷爷我是最明白的,在朝堂之个斗了几十年,皇上什么性子岂有看不清的道理,你们为今之计便是以不变应万变,皇上自为求着你们的。”老太爷抚了抚颌下的胡须,深沉地看着冷华庭说道。
冷华庭眼睛一亮,定定地看着老太爷,恭敬地又行了一礼道:“还请老太爷多多教诲。”
“那所谓的行商大臣,不过是个名头而已,你们应该早些自己成立这样的商队才是,何必将这指派权交到皇上的手里,皇上为人心胸太过狭隘,不足以成大事,但却能将贤能之人困死,使之才能难展十之一二,所以,你们只要真有力量,那就暗底下行动吧,不用在意皇上的看法,更不要妄想在皇上这里得到正名。只要自己拥有强力之后,不管是皇上还是其他人,都得对你们忌惮三分,那时,你们才能最充分的保护好自己。”
老太爷一席话,可喂智虑深熟,考量周祥,也正是冷华庭之所想,所以,冷华庭越听眼睛越亮,“老太爷说得极时,只是,如今皇上处处制肘着孙婿,让孙婿还转艰难,不知有何法子可解?”
“唉,爷爷我这几天天也在想着这事,你岳父如今在边关,朝中银粮短缺,怕是难以支撑一个月了,偏生皇上不肯一致对外,还在内斗,明明应该安抚于你们,却用一惯对待臣下的伎俩来对付你们,肯定是会寒了你们的心的。
这可真是……唉,要是有法子能将你岳父调回,这事倒好办了。就让大锦丢几个城池便是了,到时,你们再将那支私兵壮大几倍,拉到前线去救急,到时,皇上就肯要倚仗你们了。”老太爷眉头深锁,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大老爷可是老太爷的亲生,任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在前线吃败做仗,甚至危急生命啊。
“那就让爹爹送几个城池给西凉好了,将西凉的战线拉长一些,以消掉他们的粮马,而爹爹退城时,要坚壁清野,让他们只能占个空城,他们国内也是苦寒之地,比大锦也富不了多少,战争的时间拉得越长,他们便越吃不消,到时,只要皇上低了头,咱们拿了主动权,便再对爹爹施了缓手就是。”锦娘听了便不以为然地说道。
老太爷听得脸色一沉,半晌才道:“此来,你爹爹的名声可就要坏了。”
“又怎么会坏了名声,咱们只当这是个战争策略好了,只要岳父能多撑几个月,小婿便挥军北上,将那西凉人打回他们老家去。”冷华庭自信满满地说道。
“但是,这又何其难,你们是不知道皇上又多么倔,不到十万火急,是怎么也不愿意给你们低头的,你们的私兵,怕也只能在太子的掩护下壮大起来,这个,还得太子同意才行,太子就算是再贤明,也不一定会应了你们,毕竟,他将来也要当皇帝,谁愿意睡榻之侧有一头雄狮?”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正商议着,老太爷的长随长忠在外面敲门,声音很是急迫:“老相爷,大老爷送了信回来了。”
老太爷听得一怔,忙叫长忠拿了信进来,接过一看,果然是一封火漆信,撕开封口,当着锦娘和冷华庭的面,老相爷就看了起来,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对站着的小两口道:“西凉人等不得了,战争已然开始,你爹爹所率十万大军,只经两役,已折员两万,西凉这一次是誓在必得,想速战速决,将全国的兵力都逼到了边关,你爹爹,危险了啊。”
锦娘听得心中一紧,忙看向冷华庭,冷华庭也觉得事态紧急,得赶紧找太子商量商量才是。就算不能扩展自己的私兵,也可以京城西山大营的军营里直接调拨人马过来,以私兵的装备配备好武器,同时,以先前的练兵之法,强练一个月也是好的。
冷华庭向老太爷一拱手,就要告辞,老太爷却是狡黠地一笑道:“急什么,难得回一次门子,用过饭再走,嗯,最好是今儿不要走了,就留在娘家过一宿,等明天再回吧。”
冷华庭先是听得一怔,随即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这当口,皇上和太子比自己更急呢,与其自己找上门去,不如让他们求来,那时,有什么条件都要提得多。
遂对老太爷点了头道:“孙婿谨尊老太爷的吩咐。”
老太爷听得哈哈大笑,知道冷华庭明白了他的意思,拍着他的肩膀道:“走,咱们杀了盘去。”
冷华庭自然是欣然奉陪,老太爷确实是个人精,活了一辈子,在朝为相几十年而屹立不倒,当然是既精明又滑头的,该出头的出头,不该惹的事情决不沾边,就他在冷华庭与冷华堂两兄弟的争斗中的表现来看,他的眼光可谓深远,而为更是狡猾之极,明知道皇上是两人都想用,两人都不信任,耍得是平衡之术,所以,他坚决的退到了一边,谁也不帮,谁了不得罪,只看最后结果是谁,再坚定地站在谁这一边。
而方才那一番话也是将皇上和冷华庭的处境都分晰得入木三分,令冷华庭不得不佩服。
锦娘悄悄地抱着扬哥儿退了出来,扬哥儿早就偎在锦娘怀里睡着了,锦娘一出门,便用风披将他包紧,张妈妈坐在外堂等她,一见她出来,忙附在她耳边道:“双儿那小丫头才回来了,正在外面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