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弃妇何愁嫁
394600000042

第42章

朱瑞摇头大笑道:“可惜你是我一直当作妹妹的人,我若是那样做岂不是害了你?“

神色一黯,明瑶笑容惨淡:“说得也是,不要再多说了,那你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来想办法拖住她。”

朱瑞眼里的苦恼一扫而光,立马向明瑶深深一揖:“多谢明瑶妹子的成全,往后只要妹子有所求,只要我朱瑞能做到的,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正在这时,酒楼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面目娇美的少女已出现在门口,这少女大约十六七岁模样,五官薄而精致,眉目中有一股高作之气,此刻她圆瞪杏眼娇喝道:“朱瑞,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这熟悉的声音令朱瑞和明瑶的脸色同时一变。

突然明瑶拉开架势大喝一声,翻掌攻向朱瑞,朱瑞反应也不慢,挺胸应着她攻来的掌劲,借力向后飞射出去,转眼已站在屋顶,只见他抱拳朗声大笑道:“两位,后会有期,朱瑞先走一步。”

言毕两个提纵,已翻下屋檐,解开系在酒楼前的马儿,打马急奔而去。

等两位姑娘追出来时,一人一骑早已跑得不见踪影。面目娇美的少女直恨得跺脚咬牙道:“朱瑞,你这次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玉宁也要把你追回来。”

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包袱,阮汐汐收回伸向包袱的手,往背对着她而坐的那人望了望,就这样打开别人的包还是有些不妥,先提起来掂了掂,不是很重,里面像是装着衣物之类的,想了想,还是提着包袱转到背靠在柳树下休息的人面前。

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身上衣服虽然质地不错,但已有些破烂,然而脸和手却很干净,高鼻黑肤,委实是个仪表堂堂的汉子,此时只见他双目紧闭,似乎正在做着美梦,脸上带有安然的笑意。

阮汐汐实在不明白一个大男人躲在树荫下大睡还能做梦,把个包裹扔得恁远,难道就不怕有人给他捡了去?她纳闷地瞪着那人叫道:“喂,醒醒。”

那人没动。

阮汐汐用脚踢踢他:“喂,这位大叔,醒醒,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

那人还是没动,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就像他只是摆放在那里的一尊腊像。

树林里几只老鸦忽然扑打着翅膀,啊啊几声,匆匆低飞而去,声音粗嘎,有如砂砾。阮汐汐浑身汗毛陡然竖起,一阵凉风吹来,她打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明明感觉到危险诡异的气息,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竟鬼使神差的去推那个人的肩。

然后,轰然一声——

那个熟睡中的人就此扑倒在地。他嘴角的笑意并没因为摔倒而消失,反而变得恐怖,诡密,阮汐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手指缓缓伸到那人鼻孔下,凉凉一片,竟然没有一丝鲜活的人该有的呼吸。

这时候,她终于意识到——

这是一个死人,一个含笑靠在柳树下的死人。

心脏狂跳,血一下子全涌上了头顶,而女人所有应对最恐怖惊悚事件的本能,瞬间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一阵响彻云霄的尖叫,后退,跌倒,间歇性的尖叫,爬起,而后是不知又从哪里来的力气,犹如后面有恶鬼拿鞭子追赶着她般,开始狂奔。

那狂奔的速度可比拟日行千里的骏马,不过她现在充其量算得上是只发疯的癫马。

若是有人事后问阮汐汐是如何瞬息间逃离那个地方的,她无论如何也答不出来。她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那个死人诡异的笑脸。

朱瑞策马飞奔,他实在想不出世上竟有像玉宁公主这样的女人,这也算得上是女人么?每次看见她就像老鼠遇见猫,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果如外界传言的四下逃窜,不敢稍有一分迟疑。真的是为遇上这样一个难缠的公主而伤恼不已。

这时前面传来恐怖的怪叫声,一个黑影自路旁迅速的朝他这边撞过来,坐下健马受惊,扬起前蹄一阵长嘶,黑影眼看就快被踩在马蹄下。

朱瑞险些被突生变故甩下马背,一惊,已看清黑影是个人,他赶紧在马蹄还没落下前翻下马背一把拉开黑影,还好,惊马无恙,人也无恙。

被他自马蹄下拉出的人还在延续着那恐怖的尖叫,是个披头散发的姑娘,脸上有纵横交错的划痕,似乎受吓过度,神志不清,朱瑞一巴掌拍在她脸上,她陡然停住叫喊,然后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人脸,眼神涣散,在朱瑞都被她瞧得有些发毛的时候,她终于眼睛朝上一翻,已自晕了过去。

朱瑞急忙把她扶起,这姑娘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包袱,想帮她拿下来也不容易,她捏得死紧。看来是受惊过度,全身肌肉太僵硬所至。

就算后面现在有公主在追,但总不能丢下这位已昏迷的姑娘,现在当务之急先找个地方帮这位姑娘看一看。朱瑞打横抱起她翻身上马,四下一望,只见右面不远山坳处有个小小的山村,此刻虽已过午时,但这山村的屋顶上,却仍有袅袅炊烟。青灰色的炊烟,在乳白色的苍穹下袅娜四散,就象是一幅绝美的图画,当下催马便向那边跑去。

行至村口,一个身穿青布短褂的老汉,蹲在自家门口,嘴里叼着管旱烟,瞧着天色。

朱瑞下马怀抱着昏迷的姑娘走过去向他说明来意,纯朴的老汉甚为热心,热情地把他迎到里屋,让朱瑞把昏迷的姑娘放到堂屋隔壁的床上。

也不知这位姑娘遭了什么难,衣服裤子到处都被挂破,湿漉漉的,身上皮肤虽然白皙,但也有不少血痕。嘱托老汉打来清水,关上房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何况他也是个不拘于俗礼的人,扯开她的破烂的衣裤,为她一点一点的清洗着遍布的伤口,然后从怀里取出药膏,为她仔细的上好药。

本想从她手上的包袱里拿件衣服为她换上,扯了两下,哪想还是扯不下来,还换来她气势汹汹的一句:“滚你妈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