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弃妇何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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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似在自问,不必人去答,因为这里谁也不知道答案。

玉宁不知在心底呼唤过这个名字多少遍,他可知道她在寻他,苦苦寻他,追着他的足迹,闻着他的气息,不顾千山恶水,只为能见到他。

他在哪里?为什么就隐无踪迹?

若是现在还不能找到他说个明白,皇兄就要马上给他和明瑶指婚,他难道……喜欢明瑶?

狠狠地摇摇头,绝无可能,她和明瑶相交多年,从不曾听说明瑶喜欢过他,亦不曾听说朱瑞喜欢明瑶。

可是,明瑶自朱瑞离家后,她为什么也会去拜在玄慈斋门下?难道是因为朱瑞喜欢江湖生活,便想追随他至江湖老?

明明问过明瑶是不是喜欢朱瑞,明瑶那样肯定的摇头,她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她的人正是汐汐。

是的,听说汐汐被江晴初所休亦是因为与朱瑞有染,可是,她不信,她本是想去找汐汐兴师问罪的,但是汐汐那样云淡风清的说,朱瑞不是个好东西,便信了汐汐的话。

没有人会对自己喜欢的人那样说,她清楚的知道,起码她自己就从来不会那样说朱瑞,所以汐汐说她不会和朱瑞在一起,她信了。

可是汐汐为什么要说朱瑞与明瑶有奸情,她摇摇头,她不相信朱瑞是那样的人,她从小和朱瑞一起长大,知道他各种喜好,明白他的性情,他不会是那种不顾别人声名便与人苟且的男人。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夜色美好,一弯弦月斜挂西天,薄云轻遮,若隐若现,犹如妖娆的美人般,欲语还休。

庭院中一片寂静。

阮汐汐站在她的房屋前,房门紧闭,应该漆黑的屋子里怎会有灯光?

内息暗转,一步一步缓缓向房门推去,当门大开时,不禁莞尔。

江南才如一个沉睡的精灵,侧身向外斜躺在她的床榻上。

这小子等不及天亮,半夜就跑来想与她说话,却不知她已经出去。

轻轻走过去,他满头满脸都是晶莹的汗珠,竟都能睡得如此熟,可想而知,他一路有多疲累。

阮汐汐看着他的睡颜,沉静而香甜,嘴角含笑,在睡梦里,他似乎没有忧愁。

这窗子门户都闭得紧,空气很浊,没有风,盛夏奇热,找来把蒲扇,轻轻为他扇去热气。大概扇了十来分钟,蒲扇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胳膊有些发酸,轻触他脸上,已无汗意,才停手放下帐帘。

实在也有些累,吹灭蜡烛后,便在他外侧轻手轻脚地躺下。

多日奔波,头一挨枕,不一会儿,呼吸渐匀长起来。

熟睡中的江南才倏然睁开双眼,黑暗中瞧不清他的面容,但能看见嘴角幸福的笑意。

他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如清风拂在他的手心,轻柔得他想握住。

他眼睛晶亮,嘴唇微动,无声地叫道:汐汐。

黑夜,在他无声的凝视中,被一丝初露的晨光掩没。

清晨,一轮火红的太阳已经开始吐着炽热的光芒。

偌大的守城府,一片肃静。

议事厅内,书案上,放着一封刚到的密报。

宽大的太师上,太守张丰舟威怒的一拍桌子:“东临欺人太甚,竟敢悄然派兵燕山,何谓捉拿叛贼,实则想如当年一样借机一探我燕山虚实。”

参将黄浴年轻轮廓深刻地脸上一凛,上前一步道:“大人,此事不必过于震怒,当前皇子在燕山,我们现在不易轻举妄动,以保皇子安全为上。待皇子回都城后,我们再一并找东临算帐。”

张副将却认为此事不容乐观,皱眉道:“就怕东临现在已知皇子在燕山,会再派人进境偷袭,虽然皇子在慕容府不怕江湖高手,但为了慎重起见,末将建议还是再派两百精兵在暗处守卫。东临国主狡猾多端,就怕他会不择手段来暗处使阴手。”

张丰舟压下怒意缓缓点头:“现在确实不易与东临再起冲突,皇上圣谕,一定要保护皇子周全,实是不能因小失大,待皇子安全离城后,一定要还与东临颜色,不能让他们小觑我大泽。”

众人沉默,心情是沉重无比。

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皇子在燕山,东临似乎又在蠢蠢欲动,皇上圣谕要保护好皇子,稍有差池,他们都将难辞其咎。

张丰舟沉声命令道:“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各部加强关口巡逻,日夜防卫,不可有一丝松懈,若有懈怠,当即令斩,绝不轻饶!”

一大早,慕容府就来了贵客,张丰舟带一众从人来向大泽国如今唯一皇子和长公主问安。

江南才和玉宁公主穿戴整齐,接受张太守的求见。

会客厅里一片喧哗。

慕容府,后花园中,山水亭榭显得出奇的宁静,似乎同前厅内的热闹喧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花亭外一池碧水,间或有鱼儿在畅游,波光粼粼,闪耀出五光十色的绚烂光彩。

阮汐汐凭栏而立,手拿鱼料,一点一点的撒在池水中,看着鱼儿欢跳的抢食着。

难得一阵闲暇,自穿到这里来,就好像脚不沾地的,没有停止过。

现在没有人来寻她晦气,也没有人来折磨她,羞辱她,这种日子真的很惬意。不过,若是温言不给她把麻烦解决掉、以绝后患的话,这种好日子也不会长。

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

等待温言的到来。

想到马上就能与温言见面,脑海顿时映出他那双温润如月光的眼睛,那么平静,那么温暖,也那么令她难以忘怀。

正在她天马行空乱想之际,忽然有人在池塘对面叫道:“阮姑娘,在想什么?”

抬眼一看,原来是慕容千怜,他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绕到亭柱旁贼眉贼眼的悄声问道:“阮姑娘,你知道那个江公子到哪里去了吗?”

阮汐汐瞪着他,秦洛那样对他,怎么都还不死心,实在是痴心可佳,所以绝不能打消了这位同志的积极性,在这个时代同志们不容易啊。她旋即抿嘴一笑:“那位江公子非常害羞,若想得到他,慕容公子还需下一番苦功。”